地宮深邃寬廣,一眼難窮其盡,時有冷風(fēng)襲過,更增幾分古霾陰森。
如此堂皇富麗的地宮,怎么會有冷風(fēng)吹來呢?既然有風(fēng)吹來,那風(fēng)眼在哪里呢?獨孤笑納悶。
阮紅梅冷笑道:“天星會主已經(jīng)在江湖中散播麒元丹在你獨孤笑手上,獨孤笑現(xiàn)在可出名了,現(xiàn)在江湖中無論黑白兩道都在打聽你獨孤笑的消息,只要你一現(xiàn)身,馬上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所以,你們此次出去拿麒元丹一定要掩人耳目?!?p> “是。”獨孤笑、白芯、紫桐三人齊道。
阮紅梅忽然間臉色變得陰冷,橫目對獨孤笑道:“我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之內(nèi),無論你是死是活,如果你不帶著麒元丹回來,我就立馬殺了紅塵!”
獨孤笑笑道:“主上放心,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會讓兩位姐姐抬著我的尸體帶麒元丹回來?!?p> 獨孤笑此言一出,眾人都忍不住就要發(fā)笑。阮紅梅似乎只會一種笑,冷笑,她冷笑的時候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會笑不出來的。死尸當(dāng)然是沒有用的,阮紅梅要的是麒元丹,如果白芯紫桐能將麒元丹帶回,獨孤笑是死是活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阮紅梅臉色略舒,問道:“你的傷好的怎么樣了?”
獨孤笑道:“有勞主上操心,屬下體內(nèi)淤血基本上都排出來了,傷勢基本上好了十之七八?!?p> 阮紅梅道:“如此甚好?!闭f著她伸手入懷,取出一支小小的白玉瓷瓶,從瓶中倒出一粒褐色藥丸,遞向獨孤笑,道:“這顆是本派療傷圣藥,對你的傷勢大有好處?!?p> 獨孤笑稱謝接過,想也沒多想就將這藥丸吞下肚去。
阮紅梅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能放心讓獨孤笑出谷取丹,自然是算準(zhǔn)了獨孤笑取丹后還會回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紅塵的性命便是獨孤笑回來的籌碼,這小子既然有膽子為了紅塵尋上門來,能為紅塵奮不顧身甘受自己一掌,自然還會為了紅塵帶著麒元丹再回來,何況這里還有一個更誘人的職位等著他——白蘭堂主。就算獨孤笑半路反水,嘿嘿,剛才讓他吃下的那顆治傷靈藥,說不定就能要了他的命。想到這些,阮紅梅不禁自鳴得意,好像籌劃已久欲得之而后快的麒元丹已是囊中之物一般。
似乎眼下除了獨孤笑,連三歲小孩都能猜到阮紅梅給他的治傷靈藥一定另有玄機。
這人腦子里果然少根筋。紅塵似乎已經(jīng)可以想象得到獨孤笑屆時毒發(fā)身亡的慘狀,正沉吟中,忽聽得阮紅梅道:“紅塵你帶他到處走走,讓他熟悉熟悉壞境,一定要好生照顧,不要到時候壞了我的大事!”
紅塵道:“遵命!”
話罷紅塵扶著獨孤笑請辭而出,獨孤笑似乎是真的好了好多,受傷后安分了沒多久臉上又是笑容逐開,竟當(dāng)真的左顧右盼邊走邊欣賞起周邊的風(fēng)景來。
紅塵見狀只覺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一巴掌將他甩得翻兩個跟頭才好。
“誒,你是怎么找進(jìn)來的?”紅塵忍不住問道。
“因為你是我媳婦兒,無論你躲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你。”
紅塵罵道:“沒個正經(jīng)!”
這是獨孤笑唯一令她感到疑惑的地方,因為紅梅客谷地處隱秘,就算獨孤笑跟蹤自己尋得門路,可紅梅谷中無一事物不是依著五行八卦而造,稍有差池便會觸動機關(guān)葬命于此,更何況谷中每一個生門都有兩名好手暗伏。本來就算獨孤笑本事再大,若非有本門弟子帶路,縱然讓他多生上兩只翅膀也飛不進(jìn)來的地宮,他竟出人意料地闖了進(jìn)來,當(dāng)真是匪夷所思,莫非是自己姐妹中有他的內(nèi)應(yīng)?
紅塵開始故意放慢腳步,讓獨孤笑走在前面,他原本料定獨孤笑會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門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只用了一盞茶的時分,獨孤笑便繞過了假山、花木、亭樓的重重阻礙找到了自己的廂房所在。而獨孤笑仿佛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走到門口卻不馬上進(jìn)去,回過頭來沖自己咧嘴一笑。紅塵秀眉一蹙,氣得一跺腳,無奈也跟了進(jìn)去,誰叫現(xiàn)在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被捏在了這無賴手上呢?
兩日的時光過得飛快,轉(zhuǎn)眼便是獨孤笑出谷取丹之期。
紅梅谷地靈膳美,獨孤笑也好得極快,身體基本上恢復(fù)得差不多。這兩日獨孤笑與紅塵雖同處一室,兩人的話卻不是很多,紅塵每夜都堅持倚桌而睡,獨孤笑念她是女子,曾幾次想將床讓給她都讓她斷然回絕,故兩人絲毫未有任何逾越之禮,這不禁讓紅塵對他心生感激。
這一日獨孤笑剛用完早膳,便有兩人闖入紅塵廂房,獨孤笑不用猜便知道這兩人便是白芯和紫桐。
“我們該啟程了?!眱扇酥幸蝗说?。
“好?!豹毠滦δ闷鸺t塵為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包裹,起身欲行。
“你……路上小心。”這是這三天以來紅塵說的第一句關(guān)心獨孤笑的話。
“沒想到你也會關(guān)心人?”白芯紫桐中一人冷冷地道。
獨孤笑笑道:“放心吧,我會帶著麒元丹回來?!?p> 紅塵沒有再說什么,當(dāng)然她說這句話不僅是因為只有獨孤笑在半個月內(nèi)帶回麒元丹自己才能活命。獨孤笑當(dāng)然也明白紅塵會說這句話不只如此,因為他們都不屬于一個真正意義上冷血的殺手,就算殺手是他們天生注定的職業(yè),那他們也是有感情的。再冷血的動物也會有屬于他們自己的情感,不是么?
紅塵站在門口眼望三人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終于不見,心里忽地感覺是說不出的落寞神傷。她,慢慢彎下身來,慢慢坐了下來,茫然望著山谷出口一片茫茫霧靄,清風(fēng)拂動她的長發(fā)。
朝陽初生,刺出流霞幾片,流霞竟也是凄涼落寞的。
他這一走,是不是還能再回來?紅塵不只是一次這樣向自己問過。
可她畢竟不能給自己一個回答。
為什么命運偏偏是這樣,偏偏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一個自己原本討厭的人?甚至是一個原本恨之入骨想要殺之后快的人?為什么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一個人甚至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要面臨的便是和他的生離死別?
沒有人能回答。
連風(fēng)也是安靜的。
暮色蒼茫,大地幽暗而安靜,天要黑的時候,他們?nèi)藖淼搅它S州府一個偏遠(yuǎn)的小鎮(zhèn)。
三人住進(jìn)了小鎮(zhèn)上唯一的一家客棧,要了兩個房間,等白芯和紫桐進(jìn)房間后再出來的時候她們已經(jīng)換了一身打扮。
兩個原本叱咤江湖殺人如麻的紅梅客轉(zhuǎn)眼間已變成了兩個弱不禁風(fēng)楚楚可人的村姑,獨孤笑內(nèi)心不禁感慨:人心本善,如果換一種信念,換一種操守,我們都可以不再是茹毛飲血風(fēng)餐露宿的江湖人,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即使你厭倦了江湖路,可一旦你卷入江湖這個漩渦,那么江湖上的龍爭虎斗,名利仇殺勢必會不期而來。何況獨孤笑生下來就是個江湖人,他背負(fù)著血海深仇,他從懂事以來恩師便嚴(yán)格管教,督促獨孤笑練武學(xué)藝,灌輸獨孤笑復(fù)仇理念,為的就是‘報仇’二字。有時獨孤笑在睡夢中也被仇恨驚醒。仇恨,放佛永遠(yuǎn)是獨孤笑心頭卸之不去的枷鎖。
獨孤笑恍然失神,白芯紫桐二人見獨孤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以為他不懷好意,忿然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豹毠滦Σ趴嘈χ鴮㈩^轉(zhuǎn)向別處。
獨孤笑三人來到客棧還不到一盞茶時分,這家小小客棧里邊來了三五個江湖人,到他們下樓吃晚飯的時候,客棧里竟不知不覺地多了十幾個人,這些人雖然都喬裝打扮過,但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中都不難看出這些人都是些江湖中人。
白芯紫桐為不引人注意,另外開了張桌子吃起飯來。獨孤笑卻叫了兩大盤牛肉和一斤好酒在飯廳居中的桌子上大模大樣地吃了起來。
漸漸地人越來越多,廳堂里七張飯桌都坐滿了人,店掌柜和店小二更是忙得不亦樂乎,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會有如此好的生意?
白芯和紫桐恐來者不善,草草幾口就已將飯吃好,二人幾次向獨孤笑示意離開,獨孤笑卻佯作不知,還不停地向她二人眨眼調(diào)情,只氣得二人肺都要炸了。
人還在不停地增多,客棧里的飯桌很明顯地不夠用,店小二見白芯和紫桐二人飯已用好,很客氣地想請二人讓桌回房,卻讓二人臭罵了一頓灰頭土臉地走開了。
這時客棧里又進(jìn)來了三個人,三個讓人格外醒目的怪人。這三人剛進(jìn)門,飯廳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一個是精赤上身大手大腳油光發(fā)亮的光頭,這人身上肥肉縱橫便似穿了一件肉棉襖一樣,肩上還扛著個兩三百斤重的一個大銅錘;第二個人足足比第一個人高了快兩個頭,這人長得跟一個竹竿似的又瘦又長,留了好長一縷胡須,手里拿了一把大剪刀,他自進(jìn)店后頭一直沒有抬過頭,只專心致志地用大剪刀磨著自己手上的指甲;最引人注目的是第三個人,這人又瘦又小,卻扛了一根足有自己兩倍身長的魚叉,一張披滿麻皮的馬臉從左額到右腮橫過一條又深又長的刀疤,兩粒黃豆般大小的眼珠在眾豪客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好像是在故意炫耀自己比別人臉上多了一道疤,讓人感覺是說不出的厭煩和惡心。
“喂,我們能做這里么?”已不管獨孤笑答不答應(yīng),三個怪人將手里的家伙重重放在地上,都坐了下來。
獨孤笑笑了笑,道:“兄弟我最喜歡結(jié)交像三位這樣‘與眾不同’的好漢,三位英雄盡管吃喝,酒賬都算在我身上。”
那光頭哈哈一笑,揚起大拇指道:“兄弟好有眼光,如此我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跟他一起的另外二位也都頷首陪笑。
白芯紫桐看在眼里,氣都不打一處發(fā),“這小子居然敢拿我們的銀子到處混人情!”
三個怪人老實不客氣地點了一大桌子菜,嘴里吃著肉喝著酒還不停地吹噓著:“想當(dāng)年,我兄弟三人單槍匹馬橫闖連云寨,取劉二麻首級于千軍萬馬之中……”“我山東三杰武功蓋世……”“兄弟你以后要是誰和你過不去你就把我們的名號報上……”
獨孤笑聽著,幾次都忍不住想笑。
忽然間門口又多了一個人,一個高只有三尺的方面大耳的和尚,本來意氣風(fēng)發(fā)不可一世的三東三杰見到這侏儒和尚臉上的笑容停頓了,表情僵硬了,便似耗子見了貓一樣,立馬安靜起來,老實起來。
獨孤笑也忍不住看了看這“小和尚”,只見這“小和尚”除了光油油頭頂上的九點戒疤像和尚外,就沒半點和尚的樣子,長得兇神惡煞的,連身上的袈裟也像是偷來的,穿在身上風(fēng)鼓鼓的便似戲臺上唱戲的戲子一般。
“小和尚”慢慢地朝獨孤笑這邊走來,他每往前走一步,山東三杰臉上的恐懼便多了一分,終于山東三杰都按捺不住站了起來。
“小和尚”慢慢逼近,山東三杰中那扛銅錘的大漢終于忍不住道:“苦瓜大師,我三兄弟行走江湖只為混口飯吃,你也不必如此苦苦相逼吧?”
苦瓜大師?這小矮子應(yīng)該叫冬瓜大師比較合適。獨孤笑越想越好笑,這么多的怪胎聚在一起倒是生平第一遭。
苦瓜大師的臉色依然是那么不好看,他這張臉現(xiàn)在比山東三杰中那丑臉竹竿還引人注目,江湖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愛看熱鬧和多管閑事,誰都知道馬上就有好戲看了。
苦瓜大師終于開口,鐵青著臉道:“誰準(zhǔn)你們?nèi)齻€飯桶來到我的地盤招搖撞騙?”
丑臉竹竿陰陽怪氣地答道:“聽說武林?jǐn)☆惇毠滦е柙ぴ谶@里出現(xiàn),我兄弟三人特地趕了過來想分一杯羹?!?p> 苦瓜大師冷笑道:“就憑你們?nèi)齻€廢物?還不趕快給我滾!”
山東三杰沒敢再說,低著頭撿了地上的武器灰溜溜地便走出門去。
苦瓜大師冷眼在眾豪客間一掃而過,大聲道:“不想死的都給老子滾出去!”
眾豪客聽后都是大怒,有幾人抄出家伙欲上,都被身邊同伴拉住。
店掌柜見狀連忙湊了山來,陪笑道:“大師請高抬貴手,小店還要做生意,這個月的保護費小店已經(jīng)交過……”
還未等他說完,便被苦瓜大師一手掃出門去。
“喂,矮冬瓜,你怎么又在這里欺負(fù)人了!”聲音嬌美熟悉,獨孤笑忍不住抬頭一看,竟是那日清風(fēng)圓為師弟“討還公道”的秋夢馨。
一別多日,獨孤笑時常掛念,懷里藏著的那枚耳環(huán)依然被獨孤笑的身體捂得溫?zé)帷?p> 還是當(dāng)日的一襲錦衣狐裘,還是當(dāng)日的絕靚妝扮,還是耍著當(dāng)日的掌門千金的脾氣!
苦瓜大師原本目中無人狂妄倨傲的臉色變了,變得真如一只苦瓜,掛上一臉恭維地笑,說道:“小和尚耳殘,不知峨眉女俠大駕光臨,還忘恕罪?!?p> 秋夢馨這時已瞧見了獨孤笑,一雙美眸死死盯著獨孤笑,連苦瓜大師說什么都沒聽到,苦瓜大師只有尷尬地站在當(dāng)?shù)亍?p> “嗨,別來無恙!”獨孤笑笑道。
秋夢馨眼中的怒氣仍在醞釀,這時愈大豪也已走了進(jìn)來,他見了獨孤笑,暴跳如雷,罵道:“你這無賴,居然還有膽子在這里喝酒!”
苦瓜大師八面玲瓏,最會見風(fēng)使舵,他不知獨孤笑的厲害,見獨孤笑與秋夢馨師兄弟有過節(jié),大喜:“機會來了!”一張只有鴨掌般大小的手在獨孤笑的桌子上重重一拍,叫道:“是你這小畜生得罪了秋小姐和愈大俠么!”
獨孤笑連看都懶得去看他,沖秋夢馨咧嘴一笑。
苦瓜大師大怒,張爪便去揪獨孤笑衣領(lǐng)。
獨孤笑依舊動也不動地坐著,任苦瓜大師揪住衣領(lǐng)。苦瓜大師原想將他連人帶椅地甩出去,卻不料抓在獨孤笑身上便似抓在了一座山上,獨孤笑竟是紋絲不動。
苦瓜大師羞愧萬分,又深指往獨孤笑胸口膻中穴點去。
獨孤笑的手只揮了一揮,苦瓜大師整個人便從他頭頂飛了過去,眾豪客開始還以為苦瓜大師在變戲法,誰知道苦瓜大師竟重重地撞在了墻面上,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秋夢馨拔劍,一步步走近。獨孤笑笑著,色迷迷笑著。一旁觀望的眾豪客神經(jīng)緊繃著。
誰知“啪”地一聲,獨孤笑臉上已被人狠狠地攉了一耳光。
眾人驚訝著,連苦瓜大師都討不了好的人,誰還有這么大的本事能打他的耳光?
卻看這人是誰,卻不料只是剛才兩名坐在角落里一聲不吭的村姑。打獨孤笑的正是白芯。
白芯怒道:“你這沒良心的負(fù)心漢,又在這里拈花惹草,跟我回房,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伸手狠狠地擰著獨孤笑的耳朵,直往樓上拖。
獨孤笑只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道:“娘子,疼、疼,輕點……”無奈只得隨她上樓。
樓下的人只瞧得目瞪口呆。
“你本事不小嘛!”白芯冷冷道。
獨孤笑伸手摸著剛才被白芯扭紅的耳朵,似沒有聽到。
紫桐也忿然道:“什么時候了你還敢惹是生非,你若再敢不老實,信不信我們先在路上宰了你!”
獨孤笑忙道:“別,別,我也是權(quán)宜之計,這樣分散別人注意,就沒有人會去想我就是獨孤笑了!”
白芯一聲冷哼,道:“我不管是不是你故意走漏的風(fēng)聲,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已服下了主上的七蟲腐骨丸,沒有主上的解藥,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p> 獨孤笑裝傻問道:“什么七蟲腐骨丸?什么時候的事啊?我怎么一點不知道?”
白芯又哼了一聲,沒去理他。紫桐道:“你以為那日主上給你吃的真是療傷圣藥?”
“莫非……”
“不錯,我勸你最好是老實點?!弊贤├淅涞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