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安笙懷疑自己耳朵出現(xiàn)了問題,就算是不一樣的小孩,也終究是個小孩,他是萬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我,什么我???”小孩玩著他的假發(fā),“你有什么想問我的么?”
“我在哪?”
光線被良宥擋了個全乎,他還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
“你在我哥床上,你說在哪?”
小孩皺著眉頭,老神在在的看著他。
他退后幾步跳下床將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我哥說你有裸睡的習慣,我就把你扔他這邊了。
衣服我拿去洗了,柜子里是干凈的衣服,你要是不想穿你之前留在這的也可以穿我哥的。
他不介意?!?p> “......”
安笙心里五味雜陳。
他這算是被孩子調(diào)戲了么?
這家人怎么都這個樣子,先前是大的喜歡看他出樂子,現(xiàn)在是小的也喜歡恐嚇他。
雖然吧,這恐嚇沒有實質(zhì)性的傷害。
但是,他真的是被嚇得不清。
良宥將他口袋里的錢包還有鑰匙之類的都放在了一邊的茶桌上,末了似乎覺得不對又給他把窗簾拉上了。
“你等會自己拉開吧!”
“呃......”
被一個小孩照顧的感覺很奇怪。
“你為什么要打暈我?”
“給你一個驚喜??!”
“這是驚嚇好不好?”安笙反駁一聲,“哪有這樣給人驚喜的?”
“可能我們比較特別吧!”他小聲嘀咕著,“安笙哥哥,你穿好衣服之后,吃的在廚房。
我回我房間寫作業(yè)了,邊上最角落就是我房間,記得去找我。
我一個人在這里可無聊了。
我又不認識什么人,就只好找你了。”
“......”
安笙全程靜默著,他很想給戚槿打電話,看看自己能不能別出去。
最后他收了心思,打開衣柜拿了套衣服出去了。
良宥沒騙他,一樓最角落里的那間屋子確實是他的,他看見良宥的時候這孩子正在書海里遨游。
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想了半天才思量他不去上學是不是家里請了家教的緣故。
“你來了?。 ?p> “嗯。”安笙將蘋果放在他桌邊,看了眼書上的內(nèi)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看不大懂。
“你再等等吧,我昨天熬了一晚上,總算是快趕完了。
等我寫完了,咱們就出去玩。
不許告訴我哥,說我作業(yè)寫完了,不然他又給我小鞋穿?!?p> “這么多都是你寫的?”
安笙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床前的書山,坐著的是一張桌子,另一邊放著的也是一張桌子。
兩張桌子像堡壘一樣的堆在他面前,將床圍了個嚴嚴實實,良宥就這樣頭也不抬的趴在其中一張桌子中間。
“你這是什么符號啊?”
安笙看不懂的是上面奇奇怪怪的圈圈點點,圈圈點點組成一連竄的句子,在他看來猶如天書一般。
“你看不懂的?!?p> 小孩很打擊人,“這個你要問我哥,他愿意告訴你的話我倒是不介意說。
算是一種特殊的文字吧!我在幫著記錄一些東西,我被收養(yǎng)的時候蘇姨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反正寫就是了?!?p> “......”
“你們家是做什么的???”
原先是被嚇唬的不行,現(xiàn)在心情靜下來不少。
那段日子他一直養(yǎng)傷,對戚槿又是不敢問的。
當初戚槿出現(xiàn)在酒吧的情景,現(xiàn)在依然歷歷在目,看上去不是什么正常人家。
可能會涉黑吧!
不然陸尋也就不會對自己這么警告了。
“嗯?”孩子抬起頭來,不大清楚他話里的意思。
“我看房子挺大的?!?p> “我們家有13口人了。”小孩掰著手指頭,“蘇姨排行老七,聽說我一年前又多了一個叔一個姨?!?p> “......”
安笙無語,什么叫“聽說一年前”,難不成家里多沒多人他不知道么?
“你是不是覺得聽不懂??!”
安笙很想說是,但是一想到戚槿時常笑他的那張臉,住嘴了。
要是以后一個孩子也開始嘲笑他傻,他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了。
“我們家情況比較復雜,各行各業(yè)都有人吧!
嗯......聽說我八叔是個啞巴,九姨有點傻。
我聽說的啊,你不要給我哥說,不然他要打我的,會說我對長輩不尊重的。
明明他對蘇姨就不尊重,還說我對長輩不尊重。
大人真是的,想不明白你們腦子里在想什么。”
“......”
“房子是很多的,每個人都有房子,這房子好像建的比較早。
我以前看照片的時候外面是沒有這個大院子的,現(xiàn)在好像就里面的裝修風格變更了一下,其他的都沒變。
三層樓,十五間房是有主的。
雖然我?guī)讉€叔姨有的死了,有的失蹤了,我們也不?;氐竭@邊。
爺爺說房間給他們留著,說不定哪天就能回來了,所以沒人的房間平時都是上鎖的。
平時就柳姨和米叔在這邊幫忙看著,他們夫妻不是我們家的傭人,是蘇姨收留的別家傭人。
嗯,墨家,好像就是墨家的吧!
他們倆在這邊看著墨家老宅還有我們家的這座老房子,老宅那邊有幾個傭人輪班打掃著,這邊爺爺不喜歡外人來,就他們倆個時不時過來照看一二。”
他說完后看見安笙一副興趣不大的樣子,呆了片刻又道,“你其實是想知道我哥是干什么的吧?”
“嗯?!?p> 這次倒是說到點子上了。
“我哥,做的事挺多的?!币粡埿δ槹櫝煽喙?,“我也不知道怎么給你說?!?p> “他是醫(yī)生么?”
“他?”良宥似乎很詫異,“他才不是,伊森哥哥才是醫(yī)生?!?p> 這聽起來像個繞口令。
“伊森,怎么寫?”
“最原始森林的意思?!?p> “什么意思?”
“伊始的森林?!绷煎队种貜土艘槐?,“他是爺爺從深山里救出來的孩子,他家人全沒了,就剩下他一個人。
還有,還有外面人說的那些破爛?!?p> “破爛?”
“對。”他很是憤怒的握著拳頭,照著書桌上來了一拳。
安笙能看見桌上凹下去的圓形印記,他不大確定的再度瞅了一眼。
“對不起啊!”良宥訕訕道,“嚇到你了?!?p> 安笙搖頭,“為什么是破爛?”
“別人都嘲笑我們蘇家是收破爛的,還喜歡撿孩子。
爺爺九個孩子都是撿來的,我哥是蘇姨撿回來的,我是我哥撿回來的?!?p> 安笙嘴角微抽。
也就是說戚槿是個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