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我和牧野結(jié)婚了,房子車子我們都可以自己掙?!崩顣栽秸f越激動:“像你這樣,嫁女兒,娶媳婦都挑人家的家底跟賣兒賣女有什么區(qū)別?你口口聲聲說牧歌嫁得好,有什么好?牧歌在那個家敢說一句重話嗎?牧歌能自己作主帶東東來看你嗎?你看江波任性的時候,牧歌敢攔著嗎?敢嗎?這就是你說的過得好?牧歌像是在過日子嗎?還有,你每次都說,讓我讓著江波,牧歌才有好日子過。我憑什么?我是得了他江家的房子還是車子了?要我讓著。再說了,江家算什么有錢?一套單位上分的老房子,一套農(nóng)村的房子,是靠自己雙手掙來的嗎?……”李曉這連珠炮似的一番發(fā)問,讓老太君措手不及。
老太君氣得渾身打顫,可是卻找不到話來反駁,正好看見牧野站在旁邊,這下就朝著牧野去了:“這就是你找的好老婆?把你媽都罵得狗血淋頭了,你還不管管?”
“我覺得曉曉說得有道理。”牧野反過來勸著他媽,“你別這么生氣,你自己想想,七八年了,都是我們一大家子人在遷就江波,這樣真的是在為牧歌好嗎?”
牧野還沒說完,老太君就聽不下去了?!鞍?,我頭暈?!彼皇治嬷^,就勢往沙發(fā)上一躺,還不忘吩咐牧野:“快給牧歌打電話,我老毛病犯了?!?p> 這下把李曉也嚇得夠嗆,她呆呆地看著,只見牧野蹲在沙發(fā)邊上,準備扶老太君起來:“媽,上醫(yī)院吧!”
老太君雙手推開牧野,嚷嚷著:“我不去醫(yī)院,快給牧歌打電話。”說是頭暈犯了老毛病,可是聲如洪鐘,面色紅潤。這下李曉明白了,她面上狡黠地一笑,也過去幫忙:“媽,有病就得去醫(yī)院啊?給牧歌打電話有什么用?走,我們?nèi)メt(yī)院,什么老毛病都給它查出來,才好對癥下藥?!崩顣哉f著,示意牧野:“來,把媽扶起來,咱們?nèi)メt(yī)院?!彼贿呎f著,一邊攙著老太君的胳膊用力。
牧野也架著老太君的另一只胳膊,準備往外走。到了玄關那兒,老太君伸手抓住玄關:“不去醫(yī)院,我自己有藥,吃顆藥就好了?!?p> 李曉不松口:“藥哪能隨便吃呢?還是去醫(yī)院好些?!?p> 也不知道老太君從哪來的勁,一下子就甩開了李曉和牧野,又跑回去躺沙發(fā)上。這下,連反應遲鈍的牧野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走過去站在老太君跟前:“媽,這樣有意思嗎?”
李曉就靠在墻上笑著看熱鬧:“哎喲,媽啊,有病真的去醫(yī)院。病可不是自己想出來的,要檢查?!?p> 老太君看著李曉那笑模樣就來氣,她也不催促牧野了,直接自己給牧歌打了電話,一邊哭一邊說:“小歌啊,快回來,你媽都快讓人給欺負死了。”那樣子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演,接著演?!崩顣岳湫χ吡艘宦?。
“你別說話了。”牧野對著李曉大聲地吼,“還要怎么鬧?”
李曉瞪圓了眼睛,也對著牧野吼了回去:“是我在鬧嗎?自己好好瞧瞧?!彼纱嘧诓妥琅裕淅涞乜粗?,看這一出還能怎么鬧?
這時,牧野的電話也響了,只聽牧野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誰敢欺負她……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幾十年了,媽的脾氣你還不清楚……行,你把媽接過去……好,我就在家等著?!蹦烈皻夂艉舻貟鞌嗔穗娫?,說:“這下好了吧,牧歌接你去她那住?!?p> “我不去?!崩咸@下傻眼了,事情跟她想象中的發(fā)展不一樣啊。她本來是想給李曉一個下馬威,爭取在這個家里她說了算,結(jié)果怎么把自己弄到牧歌那去了。當下又想到江波那脾氣,還有江波他媽那臉色,就轉(zhuǎn)了話頭:“我不去,我去了誰帶牧浩宇?”
“沒事,”李曉接著老太君的話:“明天我不上班。你放心去牧歌那住?!?p> 牧野瞪了李曉一眼,轉(zhuǎn)頭對老太君說:“現(xiàn)在牧歌覺得你今天受了委屈,覺得我對你不好,要接你過去,我也就不管了,隨你便。”
牧野說完進屋看牧浩宇去了,李曉玩著手機,老太君左看右看發(fā)現(xiàn)都沒人理自己,也生起悶氣來。
不一會,牧歌就到了,李曉給她開了門。牧歌的臉陰沉得能滴下水來,也沒給李曉打招呼,邊往里走邊說著:“媽才剛來,你們就這樣對她?”
本來李曉已經(jīng)沒生氣了,可牧歌這話誰聽得了:“我們怎么著媽了?你自己問問?!?p> 老太君一看牧歌來了,口里就“哼哼唧唧”了起來。牧歌走過去,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媽,去我那吧,走。”一邊哭著一邊拉老太君。
“我不去你那,”老太君搭著牧歌得手坐了起來,“你幫我作主,看看你哥哥是怎么對我的?”
牧歌聽了看了一圈沒見著牧野,就大聲地叫:“哥,”牧野聽見出來了。
“媽好心好意地來給你們看孩子,你怎么看著媽被人欺負?”牧歌也不問是怎么回事,理所當然地就認為是李曉欺負了老太君,所以含沙射影的說給李曉聽。
可李曉是能吃虧的主嗎?顯然不是:“唉,牧歌,這話什么意思?”
牧歌不是個轉(zhuǎn)彎抹角的人,聽到李曉這話就說開了:“媽這么大歲數(shù)來幫你看孩子,你不說好好孝敬她,還凈給她氣受,有你這么做兒媳婦的嗎?媽都說犯老毛病了,你們也不帶她上醫(yī)院,換了是你媽,你還能這么冷漠嗎?”
“我冷漠?”李曉“呵呵”地冷笑了兩聲,“你自己問問媽,今天是為什么吵?”牧歌把目光轉(zhuǎn)向老太君,老太君不說話,低下了頭。
“媽,你說說唄?!崩顣砸娎咸谎哉Z,就催促說。
“你沖媽嚷什么?”牧歌更堅定了是李曉欺負了她媽的念頭,“不喜歡媽你直說啊,對著老人吵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