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老爹吃得倒也高興,完全沒有那天晚上拍桌子的蠻橫勁了。李曉試著好言好語地勸說:“爹,有時候吧媽做點事,鍛煉鍛煉對她的身體反而好些?!?p> “那可不行,”牧老爹心情好了,也知道顧慮他們了,所以說得很慢,以便他們聽得懂:“你媽要是累病了,那可要出大事?!?p> “多吃點?!蹦烈敖o牧老爹撈了一勺子肉丸,盛到牧老爹碗里,趁機打斷了牧老爹的話。又給李曉使了個眼色,輕輕地搖了搖頭。李曉淡淡地笑笑,沒再說話,專心地燙起菜來。
“明天我走了,你們就自己辛苦一下,好好的帶著牧浩宇。”吃完飯回來,一家人坐在客廳,陪著牧老爹說話,老人難得的主動說起來。
“明天牧浩宇要上課,我和孩子就不去送你了?!崩顣阅昧藗€小凳子坐在茶幾旁,幫他們剝著橙子。
“明天星期六還上什么課?”牧老爹但是聽懂了李曉的話,只是有些不解:“星期六星期天學校不是放假嗎?”。
“吉他,外面學的興趣班?!崩顣灶^也沒抬地回答說:“今天琴行通知的,這學期他都是星期六的早上九點半上課?!?p> “哦。學這個要錢嗎?”牧老爹問。牧野樂呵呵地陪著牧浩宇看著電視,沒聽見牧老爹的話。還是李曉回答的:“要啊,而且還很貴!”
“多少錢?”牧老爹接著問。
“這學期漲價了,1200一學期。”李曉很快地剝好了橙子,她把橙子分開來,放在盤子里,推到牧老爹和牧浩宇面前,嘴里繼續(xù)說:“每周六上午學兩個小時。”
“你倒舍得花錢?!蹦晾系@話說出來語氣都透著不高興。
李曉聽出來了,可她不知道是哪里惹著老人了,就沒在意,自顧自地說:“孩子總得有個才藝啊,其他孩子都學了的,他不學就會被別人比下去,這錢應該花?!?p> “那以前你媽來你們這里,你們怎么總嫌她花錢了?我說牧浩宇這錢才花的冤枉,你們媽還要吃藥,你們這才不該花?!蹦晾系秸f越激動,聲音也大了起來,語速也急促起來。牧野都轉過頭看著他。
李曉擦干凈了手和水果刀,依然笑嘻嘻地看著牧老爹,但說出來的話特別地堅定:“爹,媽是怎么花錢的,你應該知道。金戒指金項鏈買那么多有意思嗎?而且家里的水電哪一樣不得花錢?她一會兒又開熱水一會兒又開,熱水器預熱時的冷水不就浪費掉了嗎?我們還得存錢買房子呢,我勸她節(jié)約點也并不是不讓她用,只是讓她不要浪費,怎么你們這么大反應?”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李曉的好言好語結果牧老爹根本不相信,他又蹭了起來,氣勢洶洶地站在李曉面前:“你媽都告訴我了,你一天不是嫌她這就是嫌她那的。”
看著牧老爹又激動了,牧野害怕他又發(fā)脾氣,趕忙起身拿起橙子放他手里:“又激動什么呢?坐下吃橙子?!闭l知道這么一番好心的舉動,牧老爹根本不領情。牧老爹看著他這殷勤的樣子,以為他是怕老婆,火大的更不得了,劈頭蓋臉地就對著牧野罵開了:“還是你媽說得對,在你這里受不盡的委屈,你還幫著嫌棄我們這我們那的,白養(yǎng)你了。給牧浩宇花錢你就舍得,你媽吃藥就舍不得?!北M管牧老爹火頭正盛,李曉還是聽不下去,她也微微變了臉色,也沒叫人,自言自語般的說著:“哪個好人要吃藥的?沒病吃什么藥?”
“你聽聽,”牧老爹對著牧野罵得更盛:“總說你媽裝病,你媽那身體什么樣你不知道嗎?”看著牧野不吭聲了,他又對著李曉說:“知道你看不慣我們,我再也不會來了。不會花你的錢了,但是牧浩宇那個別學了,太浪費了?!?p> 李曉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當下也不管不顧的直接懟了回去:“我們又沒找你們要一分錢花,你們這就管不著了吧?牧浩宇這錢我愿意花,浪費就浪費吧,隨便你怎么說,孩子該學的一定得學?!?p> 牧老爹被李曉這句沒找他們要錢花給氣著了,直接就指著李曉說:“你沒資格管牧浩宇?!?p> 李曉萬萬沒想到牧老爹會冒出來這么一句話,霎時各種委屈心酸都涌上心頭,眼淚就一個勁地流了出來,她什么都沒說,幾步跑倒臥室關上了門。牧野也沒想到牧老爹會這么說話,他使勁拽著牧老爹坐下,也不管牧老爹接不接受,反正語氣很嚴肅:“爹,你過分了。你不該這樣對李曉說話,我從杜家出來后,都是李曉在帶牧浩宇。說難聽點,如果沒有她,我根本沒辦法帶著孩子還要工作。她對孩子比杜思思對孩子還要好,你這樣說話太傷她了。我不知道媽在你面前說了些什么又是怎么說的,但是你心疼媽是你的事,你不能因為媽幾句偏頗的話就對著李曉撒氣?!蹦烈昂貌蝗菀渍f出來這么一大通,反正都說開了,也不再顧忌牧老爹生不生氣了,他接著說:“我知道那天晚上你摔碗拍桌子都沖著李曉去的,我不想你們老了還得孤零零的自己生活,所以以前我都總是勸李曉對你們都忍讓一些。但是沒想到,媽又懶又不講理,以為你來了可以幫忙帶下牧浩宇,結果呢?你自己看看,你幫到我們什么了嗎?”說著他指著屋子里頭的東西:“我是空著手從杜家出來的,這一分一毫都是李曉跟我掙回來的。是,我們的錢都是她管著,可是她會計劃,節(jié)儉,我們才有了現(xiàn)在的一切。如果換了我是你們,我就會對她好一點,不說將來你們要她服侍,起碼人家把孫子給你帶好了。你想想你剛才說的話,還像人話嗎?”牧野說完,就向臥室走去,留下牧老爹愣愣地站在那里。
牧野轉動了臥室的門把手,發(fā)現(xiàn)被里面反鎖了。他敲了幾下門,都沒有回應,垂頭喪氣地回到沙發(fā)邊坐著,看見牧老爹還站著,就又對著牧老爹說開了:“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你們干嘛對李曉就這么地挑剔?來,來,你坐下,咱們好好地說說?!?p> 牧老爹回過神來,似乎是被牧野剛才發(fā)火給嚇到了,畏畏縮縮地坐在牧野旁邊,哆囁了兩下嘴,閃閃縮縮地說:“今年杜思思一直在跟你媽打電話,說是知道錯了,希望能回來跟你好好過。”
牧野無奈地對著牧老爹冷笑了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