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的兒保很快做好了，但是中醫(yī)那邊還有十幾個(gè)號才到老太君。李曉就抱著冉冉陪著老太君等，到中午十一點(diǎn)半才到老太君的號，看完醫(yī)生抓了藥，李曉帶著老太君去醫(yī)院對面坐車。
老太君提著藥袋子悠哉游哉地跟在后面，還跟李曉說：“這包藥好重哦？”
李曉一聽心里就有氣，開口就懟她了：“總沒有我手上的孩子重?！迸赃呉坏溶嚨呐⒙犃怂齻儌z的談話都忍不住抿著嘴笑。
一會兒車來了，李曉抱著冉冉上去了，一好心阿姨給李曉讓了個(gè)座，老太君費(fèi)力擠到她旁邊，“座位都沒有？站回去??？”
“你來抱著冉冉坐吧?！崩顣詫咸f，作勢就要起來。
“你抱著吧，這么多人，我抱不住?！崩咸胍髦プ×朔鍪?，背靠在椅子上。
李曉見狀也沒多說什么，就默默地抱著冉冉。等到了家，叫著老太君一起下了車。老太君一路走還在一路抱怨著公交太擠，李曉聽得心里無比的煩躁，心說總共才十分鐘不到的車程，能有多辛苦？我一個(gè)人抱著冉冉一上午，腿軟手酸的，我都沒吭聲，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李曉這樣想著就更不愿搭理老太君了，只抱著冉冉想快點(diǎn)到家歇一歇。
老太君一路嘮叨著，回到家就癱在沙發(fā)上，嚷嚷著累了。李曉放下冉冉，倒了口熱水喝了，看著老太君沒有動作的可能，只得拖著疲軟的身子去廚房煮了飯，熱了湯，只是實(shí)在沒有力氣再弄其他的菜了。
老太君歇夠了，飯也好了。她是聞著飯香起來的，一睜開眼睛就問：“你煮好飯了？我還說歇一會兒就去煮呢！”說著呻吟著坐起來，去廚房轉(zhuǎn)了一圈，回來問李曉：“沒弄菜啊？吃什么菜？我去弄吧?！?p> 李曉明白老太君的意思，可她實(shí)在是動不了了，就說：“我吃湯泡飯就可以了，你想吃什么就弄點(diǎn)什么吧！”
“那我也吃湯泡飯，我們就將就一頓算了?！崩咸f完，果真去廚房盛了兩碗飯，再盛了一缽湯，叫李曉過去吃。
李曉也不言語，拿湯勺往飯碗里添了幾勺湯，就這樣吃了。
晚上牧野回來，說起找阿姨的事。老太君又說起自己身體不好的事，要補(bǔ)。
李曉忍了一天，到底還是管不住嘴，板著臉問她：“媽，你要怎么補(bǔ)？”
“今天有個(gè)人說每天吃個(gè)鵝蛋預(yù)防偏癱，”老太君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絲毫沒看到李曉越來越不耐煩的神情，牧野在一旁皺眉的樣子，只自顧自地說著：“你問下你兄弟媳婦，在你們老家給我買點(diǎn)鵝蛋噻，我把身體養(yǎng)好了才好帶人?！?p> “要得，我這就打?！崩顣再€氣似的說，拿起手機(jī)給周蓮打了個(gè)電話，還用的免提。
“姐，”周蓮剛開口叫了聲，李曉就直撇撇地說：“你哥他媽要每天吃個(gè)鵝蛋，你在老家買幾十個(gè)嘛，我把錢給你?！?p> 周蓮不知道李曉開的免提，直接就罵開了：“她是癲的嗎？雷都打了，那個(gè)鵝還要生蛋？再說了，鵝蛋五六塊錢一個(gè)，還天天吃，這也太奢侈了噻。硬是把自己當(dāng)成來養(yǎng)老的老封君了哦……”
老太君沒想到周蓮會這樣說，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下不了臺。李曉見狀也覺得差不多了，等周蓮發(fā)泄完了，就說：“買不到那就算了嘛。”然后又寒酸了幾句，周蓮問了冉冉就掛了電話。
“你聽到的噻，是買不到不是我不給你買?！崩顣砸皇謸P(yáng)著手機(jī)跟老太君說。
“我就是跟你說下，哪個(gè)喊你這么急嘛？”老太君自己給自己找了臺階下。
牧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就對老太君說：“你現(xiàn)在又沒癱，每天牛奶蘋果雞湯的還不夠補(bǔ)嗎？今天又抓了中藥，差不多了。”
聽牧野說起牛奶蘋果，李曉突然想起還得叮囑老太君一句：“媽，以后請的人來家里帶冉冉，你的補(bǔ)品你就早晚吃嘛，中午人家在這里吃，你一個(gè)人吃不好，給人也來一份我們還是多不劃算的，畢竟我們自己都沒舍得吃。”
老太君聽李曉這樣說，就端出了老一輩的架子來教育李曉：“你們?yōu)槿艘磉_(dá)點(diǎn)，請的人還是要對別個(gè)好一點(diǎn)。像我們在雞場，隔那么幾個(gè)月，你小姨父還是要給我們提件牛奶來……”
“媽——”李曉的急脾氣又上來了，牧野攔都攔不住：“你是天天都在吃嘛，牛奶加蘋果再加午飯，還有你上午下午的餅干，蛋糕，一個(gè)人怎么也得十幾元一天了吧？一個(gè)月不就是幾大百了？我們請人本來就給了工資的，偶爾表示一下可以，但天天這樣肯定不行?！?p> 牧野覺得李曉說得在理，也幫著說老太君：“媽，你牛奶蘋果早晚吃噻?！?p> 老太君實(shí)在找不出花來反駁他們，憋了半天才說了句：“你們太摳了，節(jié)約得過分了?！?p> 李曉一聽就火了，聲音大了起來：“我不摳，這屋子里的家具家電怎么來的？牧浩宇怎么長大的？”
“小聲點(diǎn)，”牧野拉拉李曉的胳膊：“冉冉還在里面睡著呢！”
冉冉就是李曉的軟肋，一提李曉就降下來了，話也軟和了：“媽，我們家的情況也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節(jié)約點(diǎn)計(jì)劃著用，真的不行?！?p> “我們不是給了你們?nèi)f嗎？”老太君又提起了，還說得更帶勁：“總說是李曉節(jié)約出來的，牧野跟杜思思結(jié)婚我們還不是給了一萬的？”
李曉“呵呵”兩聲冷笑：“媽，早就說過，這筆賬喲不得認(rèn)。”
“錢是給了牧野的?！崩咸吨弊映蛑烈罢f。
“那我那些年給你的錢呢？”牧野也是心都涼透了，反問老太君一句。
老太君閉上了嘴不說話，牧野也不想鬧太僵，失望地說：“這筆賬你就不要再提了，我給你的錢也不提了，就當(dāng)扯平了。一家人如果真要分得這么清，那就不是一家人了。”
李曉聽出來牧野語氣里濃濃的心酸，就沒再說話。反倒是老太君不知是沒眼色呢還是故意犯渾，不提錢的事她就說起帶人的事：“你們這樣子我們還是不帶人了，處不好，太摳了。”
李曉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牧野問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