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什么教子有方
伴隨著禮侍太監(jiān)的這話音一落,基本上就意味著今朝科舉的前三甲已經(jīng)定下來了。
不過,說到底,按照規(guī)矩,納蘭越身為皇上,自是還要將之前三司所批的那些卷宗再給翻看一遍的。
但她這邊剛一動,卻聽另一邊的賢王就在那里抖動著個唇角,神色不明地說道:“皇上,您如今尚且年幼,并未及冠?!?p> “翻看卷宗這種事,不如還是讓咱們的攝政王殿下前來代勞的好?”
賢王這話一出口,方才在私底下還稍稍按捺不住躁動的文武百官,幾乎一下就安靜了。
與此同時,納蘭越往上的腳步一頓,不禁回眸,凝視了他一眼。
而這時,賢王殿下的臉上雖是在笑,但不知為何,他卻愣是被那小皇帝的眼神給看得心里下意識地一慌。
當(dāng)即,他頗感煩躁的抿了抿唇,陰鶩著表情抬眸,隨意瞥了周圍一眼。
眾人沉默須臾后,正當(dāng)他再攬袖準(zhǔn)備勸說之時,獨(dú)孤滄瀾卻是第一個負(fù)手站出來,對他說道:“賢王殿下,你多慮了。”
“翻閱卷宗這種小事,本王可是相信皇上能夠做好!”
“更何況,咱們眼下走到這一步,不就差一個咱們皇上御筆親封的狀元!”
獨(dú)孤滄瀾說這話的同時,雖是意在反問,但也是在暗自敲打賢王。
獨(dú)孤滄瀾語氣微頓之后,很快又啟唇繼續(xù)道,“再者,這會兒,咱們?nèi)魧⑵鋽r著……不讓陛下御賜親封。接下來,賢王殿下,你這是要讓咱們這未來的新科狀元心里怎么想?”
獨(dú)孤滄瀾這話一出,賢王立時就被氣得胸口發(fā)悶,方才早就準(zhǔn)備好的那套說辭,這下居然一句也用不上。
他在這邊被氣悶得干瞪眼,納蘭越那邊倒好。
她只在隨意翻閱了一下那呈上來的幾份卷宗之后,便安排人下去把人給領(lǐng)過來了。
果然,很快的,他們這邊剛一商議好,殿外便立即開始了一聲聲高唱:“傳京城朗縣宛慕,蜀城永州徐子敬,渝山邱縣秦沐風(fēng)!進(jìn)宮覲見!”
伴隨著這禮侍太監(jiān)的話音一落,沒時隔多久,方才被點(diǎn)到姓名的那三人便陸陸續(xù)續(xù)地躬身進(jìn)來了。
他們?nèi)艘惶みM(jìn)這殿門口,就齊齊地朝端坐在上首的皇上請安。
納蘭越讓他們平身之后,這三個人便身姿挺拔的站在那兒。
這才不過須臾,站立在文武百官中的大臣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
這時,剛巧有一個離宛大人站得近的,實(shí)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中糾結(jié)猶豫一番后,終是輕拽了拽一旁宛大人的衣袖。
然后,他偏頭問道:“宛大人,你快看,那是不是貴府公子?”
“若是的話,貴府還真是教子有方……”
站在一旁的宛常林一聽他身旁的同僚這樣說話,臉色不由暗自變了一瞬。
接著,他才趁著眾人不注意之時,抬眸往那邊上瞟。
這時,他不禁瞇眸想到,哼,什么教子有方,他那兒子……純粹就是個孽子!
他成日里在府上半點(diǎn)正經(jīng)事不干也就算了,這會兒又突然跑來參加科舉干什么?
這孽子要是一不小心真中了這次的前三甲,屆時,他該讓他身邊的晉王世子怎么想?
此時,大殿之上,各人有各人的盤算。
方才心中還有些慌亂的賢王殿下,如今一見宛文蘇在場,整個人的心情,總算是稍稍松快一點(diǎn)了。
暗地里,他給了那邊一個眼神。
宛文蘇一偏頭,就恰好瞅見。
頓時,他抿了抿唇,眼神微黯。
誰料,正在他心中遲疑不定時,卻不想,方才一直端坐在龍椅上的納蘭越竟是突然起身,緩步走下了臺階。
甚至,須臾后,她還清亮著一雙眸子,站定在他的面前!
這下,不用誰說,宛文蘇的心中下意識地就是一慌。
而直到這時,在場的文武百官仿佛這才想起,喔,這宛大人之子,不就是晉王世子的伴讀?
按理來說,他和他們皇上還是同窗!
嘖,這個消息可算是夠勁爆的。
這下,他們還真不知道自家陛下對今朝科舉的這個狀元……到底打算怎么選?
文武百官這邊現(xiàn)下正對自家皇上的心思,一個個地暗自揣度。
卻是不料,納蘭越那邊卻是在走到宛文蘇面前之后,竟是連他正眼都沒看。
她只在他的面前站定,隨即又狀若隨意般的掃了周圍一眼后,這才收回眼神,抿唇對他們?nèi)说溃骸澳銈內(nèi)唬耸墙癯婆e于萬千人之中的佼佼者!”
“萬中只余三,何其有幸!”
納蘭越這話說著說著,她一雙澄澈的眼神,不由從他們?nèi)说哪樕弦灰粧哌^。
盡管昨晚,那幾位大人對她說過的話,仿佛言猶在耳,但現(xiàn)在當(dāng)她說出這話時,已經(jīng)鼓足了心底的勇氣。
須臾后,納蘭越卻是心情有些煩躁地抿了抿唇。
接著,她干脆,讓她自己的兩雙手暗自在袖籠里攥著。
之后,她在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獨(dú)孤滄瀾之后,才深吸口氣道:你們在經(jīng)歷了史策、戰(zhàn)策的論述之后,現(xiàn)在,乃是最后一次殿試!王爺!”
“臣在!”
獨(dú)孤滄瀾在聽到納蘭越的召喚后,幾乎是立馬便斂著個眼神,冷著個氣息,踱步出來。
“這最后一次殿試的題目乃是什么?”
納蘭越在問出這話后,她底下的諸位文武百官各自反應(yīng)不一。
但這個時候,她并沒有興趣去留意。
“回皇上,辯證史策之后,乃是戰(zhàn)策,戰(zhàn)策之后,乃是國策!”
獨(dú)孤滄瀾這時正站在納蘭越的面前身姿筆挺的說著,“所謂國策,即國之道,乃民之根本!而國之策,則為天下萬民之倚仗!”
“但凡我大夏學(xué)子,對這三策的辯證,必然是缺一不可?!?p> 獨(dú)孤滄瀾擲地有聲地說完這番話后,便不由回眸跟納蘭越對視了一眼。
他在稍稍停頓了一會兒后,又繼續(xù)道:“如此,皇上,你以為如何?”
在眾人面前,獨(dú)孤滄瀾這一次算是給足了納蘭越面子。
納蘭越這會兒的心里自然高興。
她唇角當(dāng)即就忍不住一翹,說道:“好!”
“攝政王殿下果然是深得朕心!”
“朕的本意也正是如此。”
南風(fēng)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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