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一個再平靜不過的午后,林舒正趴在床頭做考試習題,突然接到了一個久違的電話。
盯著那個曾經(jīng)最令人心動的手機號碼,林舒暗自吸了口氣,她想放松心情,好讓自己顯得更自然,豁達一些。
林舒最平淡的口吻先打了招呼,“喂,你好?!?p> “小舒,是我,”手機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磁性低音。
只是聽著這個聲音,就足以讓她林舒心潮澎湃了。
林舒擔心被對方聽出點什么來,于是故作冷靜地“哦”地一聲。
林舒鼓起勇氣問了句:“有事兒嗎?”
這個出其不意地接到對方電話的瞬間,林舒曾幻想過無數(shù)次,幻想過無數(shù)個互訴衷腸的夜晚,幻想著無數(shù)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林舒以為,這個瞬間必定是激動人心的,有著熱淚盈眶的溫度,有著年少輕狂的遺憾。
可惜,現(xiàn)在這一刻,什么都沒有,除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其實也沒什么事兒,就是,我要結(jié)婚了,……”
一聽到“結(jié)婚”這倆字兒,林舒的腦袋里突然“嗡”地一下,仿佛被什么東西給炸裂了一樣。
林舒瞬間就被炸懵了,她早知道閆杰在談婚論嫁了,只是這個消息一下子從閆杰本人的嘴巴里說出來,還是讓林舒一時手足無措。
結(jié)婚?他要結(jié)婚了?是啊,他閆杰要結(jié)婚了?她林舒是多么可笑?竟然會以為閆杰會非她林舒不娶呢?
這個消息在林舒聽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如果這兩個字不是從閆杰的嘴里親口說出來,她林舒是怎么都不會相信的。
要她林舒相信,閆杰要舍自己而去,去跟其他女人結(jié)婚,她林舒打死都不能相信的。
閆杰對自己的感情,是她林舒確信了二十年的事情,現(xiàn)在卻要她相信閆杰變心了,這難度堪比母豬上天。
至于,后面的話,林舒一個字也沒聽清楚。
二十多年的自信頃刻間土崩瓦解,對林舒來說,無疑是場心靈災難。
林舒依然不動聲色地“喔”了一聲,似乎只是聽到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兒。
“你會來參加我的婚禮嗎?”閆杰苦笑著問。
林舒默不作聲,甚至連呼吸聲都不能被對方聽到。
閆杰又小心翼翼地說:“我想也是,你忙著考試,應該沒時間過來,……”
閆杰的話有些顛三倒四,前后矛盾,他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林舒,也許僅僅是想聽到林舒的一句真心話。
閆杰竟然會幻想著,能聽到林舒對自己哭訴一番,“不要結(jié)婚,留在我身邊,我需要你閆杰,比任何時間都需要你。”
也許別的女人會這樣哭訴,這樣祈求,可唯獨林舒這女人,真的永遠不會,我愛過你,僅是我自己的事兒,你想走想留,與我無關(guān)。
林舒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到時候我看情況吧,有時間的話我就去?!?p> 閆杰當然明白,這只是一種客套話,林舒這樣說了,就肯定是不會參加婚禮了。
他也明白,這就是林舒最后的態(tài)度了,一想到這點,閆杰突然哽咽著質(zhì)問道,“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嗎?我說我要結(jié)婚了,我說我要和別人結(jié)婚了,我說我不能再愛你了,你這傻瓜?你真是天地下最大的笨蛋了?”
閆杰就這樣哭了,他也真的生氣了,林舒從未見識過男人這般脆弱過,這一刻,她只想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