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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高手在人海間

第二十五章 飲酒殺敵

無敵高手在人海間 倪天天 9844 2019-03-18 13:25:00

  蘇問河晃了晃腦袋,踉踉蹌蹌?wù)酒饋?,臉上漸漸產(chǎn)生火辣辣的痛楚感。

  在決定后悔之前,她惶惶不安,膽戰(zhàn)心驚。

  真將后悔二字說出口后,她挨了巴掌,還被這么多人包圍,虎視眈眈,一時間竟有種豁出去了的輕松感。

  “也許今天就會被殺死吧?”

  “然后不知道能不能上新聞呢!”

  “其實……還是好害怕啊……”

  燃姐如風一般沖過來,大力推搡了她幾下,臉上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哎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你了!蠢,蠢,蠢透了!”她這樣講。

  然后她又對王啟說道:“王少,王少,這丫頭實在是一時糊涂才會亂講,給我十分鐘,就十分鐘好不好,我保證讓她認識錯誤,然后向您道歉!”

  王啟淡然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晾在你在這會所也是老資歷了,再給你一個機會,滾一邊去,別多管閑事?!?p>  燃姐遲疑,再看蘇問河,臉上閃過幾分不忍之色。

  但終究還是自保要緊,她嘆了口氣,立刻閃到一邊。

  王啟也懶得多看蘇問河一眼,只是盯著翟家年,譏諷地說道:“聽說你練過功夫,那很好,就跟他們玩玩兒好了?!?p>  他一揮手:“都給我上,別打死了。嗯,就算不小心打死了,也由我負責?!?p>  保安們醞釀了一下,沒有反抗王啟的命令,哪怕王啟并不是他們的老板。

  但他是今天的東道主,根據(jù)規(guī)定,這層樓的保安,都必須為他服務(wù),聽從他的安排。

  當然,他們也不會真傻乎乎把翟家年打死。

  真打死了,王啟鐵定沒事兒,他們當中絕逼有人要背黑鍋。

  他說他負責就負責?到時候還負責個毛?。?p>  他們保留著分寸和底線,掄起棍子就要沖上去。

  “等一下!”翟家年將雙手舉起,好像要投降。

  “哦,你還有什么話要說?”王啟越發(fā)譏諷,視翟家年為小丑。

  翟家年面露不解之色,說道:“我只是勸你不要打人,你就要叫這么多人群毆我,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我不明白,只是勸個架而已,算得上作死嗎?”

  王啟冷笑一聲,說道:“敢做還不敢認了?到現(xiàn)在油嘴滑舌還有用的話,早干嘛去了?”

  “我到底還做什么了?”

  王啟眼前浮現(xiàn)沈迦葉的形象,又想到翟家年到這兒后的種種行為,嘲弄地說道:“我需要再跟你多費唇舌嗎?就單純的要弄一你,你又能怎么樣?你們這對狗一男女……都給我往死里打!”

  他的聲音陡然加大。

  早已醞釀十足的保安們?nèi)缤嚲o的彈簧陡然放松,嗖的一下沖了出去。

  在這一瞬間,王竹龍也拉住了王啟的手,往自己身后藏了藏,做好了翟家年隨時都會暴起沖擊的防御準備。

  或許在場只有他真正意識到翟家年的厲害。

  別人,就算是任川,也不過是親眼見過翟家年踢飛那個叫強子的戰(zhàn)士,以及將越野車踩凹又托回去。

  他確實被翟家年的力氣給驚訝到,覺得這是個猛人。

  但還是局限于人多力量大、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的思維當中。

  在場的公子哥兒們,一個個比起普通人來說,見識得肯定多得多。

  絕大多數(shù)人也不是沒接觸過武者,什么全國冠軍啊,少林高僧啊,武打明星什么的,也都真的見過。

  但要說真正意義上的練家子,能親眼見識其厲害的,也都少之又少了。

  就算有人見識過超出普通人的厲害高手,也下意識覺得翟家年太年輕,肯定比不得。

  因此,在翟家年真正出手之前,幾乎沒有哪個會認為他能擋得住這么多人的圍攻。

  “這小子完蛋了。”

  “王啟其實也算脾氣好的了,這鄉(xiāng)巴佬自己作死,也是活該。”

  “雖然我也很看不慣王啟,但也沒必要為一個完全不熟又這么狂的傻比出頭……”

  大家都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頂多是對面容姣好的蘇問河感覺有些可惜。

  卻也同樣不會為蘇問河出頭。

  原因是蘇問河的“反悔”行為,從某個角度講,是把他們每個叫過價的人都給玩弄了。

  一個婊一子,也太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了。

  一個人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并不會覺得恐懼。

  可一旦大街上所有人都掏出武器忽然襲擊自己,那這個人就會感覺自己好像深處一群野獸的包圍當中。

  那種即將被撕碎的錯覺,太可怕了。

  現(xiàn)在,就是同樣的感覺,沒有區(qū)別。

  蘇問河全身雞皮疙瘩一下子就冒出來,這一瞬間,她只知道用手抱住腦袋,想把眼睛給閉上。

  然后她就腳下一輕,被翟家年摟著腰一路后退。

  翟家年倒退的速度,都完全超出了這些保安前進的速度,叫他們接連砸下的棍子,全砸了個空。

  阿梟等幾個保鏢神色一凝,這才露出了防備之色。

  他們自認做不到翟家年這一步。

  翟家年一路退到廁所,頭也不回地將手掌往后一震,打碎了洗手臺前面的玻璃。

  出奇的是,玻璃的碎片竟大致均勻,每一塊碎片,都只有三四厘米長寬,嘩啦啦掉了一大半在洗手池里。

  翟家年抓了一把,往前一甩。

  突突突!

  沖最前面的保安首當其沖,被砸了一臉。

  這種痛楚感,如同被彈弓彈出的石頭砸中一般。

  力度太大了!

  “啊!”

  他們捂著臉摔倒在地,不是鼻梁骨被打斷,就是牙齒被打掉幾顆,紛紛慘呼。

  后面的人剛一眨眼,新的碎片就砸了過來。

  于是又是一陣慘叫,一個個捂著臉栽倒。

  有棍子滾到翟家年腳下,翟家年腳尖一踢,棍子就又飛出,戳人肋骨上。

  終于有一個人沖到翟家年面前,手掌卻是一空,完全沒看清楚,棍子就被翟家年給奪走了。

  他張大嘴巴一抬頭,眼睜睜看著翟家年一棍子砸自己額頭上。

  啪的一聲,就這么開了瓢。

  幾滴鮮血飛濺到蘇問河臉上,使她渾身一震。

  她呆滯地望著這一切,完全沒有料到翟家年能在幾秒間,連續(xù)放倒這么多人。

  她正要說話,翟家年就又將她摟住,哈哈一笑,說了句:“抱緊我,看我為你殺敵。”

  “……”蘇問河下意識摟住翟家年脖子,怔怔望著他的側(cè)臉。

  這一刻,翟家年爆發(fā)出的一股陽剛氣勢,好像隆冬午后的艷陽,溫暖身心,驅(qū)散了所有的冰寒的負面情緒。

  除此,這股溫熱感,還很神奇地撩一撥著身體肌膚,好似這一身布料,蕩然無存一般。

  蘇問河竟一下子露出幾分迷醉之色,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為什么之前沒感覺到他身上有股這么好聞的氣息呢?”

  翟家年注意到她的反應(yīng),略微驚訝,心想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蘇問河,看上去純潔老實,內(nèi)心其實也很渴望嘛!

  他還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護鼎氣功,不但導致他精一關(guān)緊鎖,不能破了童一子身,也使他的男一性荷一爾蒙異常濃烈。

  平日里收斂氣息,尚可不被異性感應(yīng)。

  一旦發(fā)功,就不可避免地自帶撩一妹技能了。

  越是沒有生一理需求的女人,就越不能感應(yīng)到這股其實根本聞不到的氣息。

  而越是渴一望的女人,就越容易為之動一情。

  當然,人是理智型的動物。就算覺得翟家年有種蠻吸引人的氣息,也不會按耐不住撲過去。

  人形春一藥什么的肯定是不可能那么夸張的。

  翟家年暗暗吐槽了一番蘇問河,手上卻沒有絲毫停頓。

  一經(jīng)沖出,單手抓著棍子,好像玩打地鼠游戲一般,照著面前的人就敲。

  一敲血一飆,帶起一連串的慘叫。

  通往廁所的通道,比較狹窄,能夠同時沖到翟家年兩人面前的,只能有幾個人。

  只要翟家年的速度超過了這幾人,先他們之前攻擊到實處,后面的人根本不足為懼。

  后面的保安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震驚于翟家年飛快揮舞棍子所帶起的殘影,也都很聰明地迅速退出去。

  然而這么來回一折騰,他們一大半人都已經(jīng)被翟家年放倒。

  剩下一小半,使翟家年根本不屑于再借用地形。

  所以他毫無翟忌地再次沖出,將沾著血的棍子于空中揮了揮,一聲大喝:“還有誰?”

  一股霸氣浩浩蕩蕩,震撼了在場每一位看客。

  “哼,果然有幾把刷子,阿梟,你們上?!蓖鯁⒋舐暤溃瑥娏业膽嵟瓘氐追鬯閯倓偯妊康捏@詫。

  “可是您的安全……”

  王竹龍淡然道:“我會保護好你們少爺?!?p>  “那就有勞竹龍先生了?!?p>  這幾個保鏢對王竹龍很有信心,一聽他做保證,就放下心來。

  嗖嗖嗖!

  他們迅速分開,呈品字形朝翟家年沖去,并都掏出了武器。

  或是甩棍,或是匕首。

  呼!

  翟家年將棍子從上往下一甩,最后筆直地指向正前方。

  鋒芒畢露的氣勢勃然爆發(fā),凌厲得叫人頭皮發(fā)麻。

  “嗯?”

  這幾人不由自主地停下,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停下來干什么?給我打!”王啟怒道。

  翟家年看著他,一臉生氣地說道:“姓王的,我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別來惹我,不然沈迦葉她爺爺不會放過你的!”

  空氣,忽然安靜。

  然后是一連串的哄笑聲響起。

  就好像小孩子一樣,眼看著要挨揍了,就搬家長來威脅。

  這種行為,實在是太幼稚,太孬種——

  在場的公子哥門兒,都這般想著。

  這家伙不是很厲害嗎,干脆利落地打趴這么多保安。

  怎么關(guān)鍵時刻卻這么叫人“失望”呢?

  任川一直都在錄像,本想捕捉翟家年的狼狽凄慘,結(jié)果拍攝下來的全是他大發(fā)神威的形象。

  這讓任川意外之余,很是不爽。

  這時候見他又搬出沈家老爺,任川更是鼻子都要氣歪了,開口叫道:“傻比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又不看看我外公是何等人物,還真以為他會為你出這個頭?簡直笑死個人了!”

  王啟也都嗤笑,說道:“你以為你能嚇得住我?”

  “你們兩個才是傻比!”翟家年鄙夷,覺得他們的智商著實太低,“明明知道我是來給沈迦葉治病的,她爺爺會不罩著我?我告訴你們,只要我出個好歹,沈迦葉也只有死路一條。你們自己掂量掂量?!?p>  “少特么在這危言聳聽,你不過是個騙子——”任川說道。

  “你是在質(zhì)疑你外公的智商?”翟家年直接打斷他,“聽得出來,你應(yīng)該很崇拜你的外公,你覺得他有那么傻,會被騙子忽悠?”

  “這……”

  這正是任川一直費解的!

  王啟面露譏諷之色,說道:“有句古話說得好,不問蒼生問鬼神。就連古代齊家治國的皇帝,都會被江湖術(shù)士忽悠住。沈老爺子救人心切,上了你的當,也并不奇怪?!?p>  “你既然都說他上了我的當,說明他現(xiàn)在是相信我的。在沒有確定我救不了沈迦葉之前,他都不會對我失望?!钡约夷暾f道,“你們現(xiàn)在這樣對我,就是在阻斷他的希望,他真不會生氣嗎?”

  王啟沉吟,倒是認可翟家年這句話——

  現(xiàn)在的沈老爺子,應(yīng)當是很看重翟家年的。

  不過既然已經(jīng)撕破臉,就這么算了,他也絕對不可能接受。

  如果每個人都特別在意后果,凡事三思而行,這世界上或許就沒有紛爭,一片歌舞升平了。

  “哼,他生氣又如何?我家老爺子就不知道什么是生氣嗎?”王啟心道,臉上浮現(xiàn)出猙獰的笑容,說道:“阿梟,不要聽他廢話,直接廢了他!”

  “你們真要不計后果?”翟家年低頭嘆氣,再一次抬頭間,嘴巴一咧,露出神經(jīng)質(zhì)的笑容,“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將蘇問河往身后一推,在幾個保鏢圍攻過來的同時,主動沖進他們的中心,一股剛強氣勢爆發(fā)間,如同熊熊的爐火。

  室內(nèi)本無風,但大家卻好像感覺到了風。

  這股風,“吹”得燃姐眼睛一下子睜圓——

  “??!”

  氣機牽引,她一下子產(chǎn)生了莫名的興奮感,脊背隨之發(fā)麻。

  就好像音樂愛好者忽然聽到了靈魂之音,又好像攝影愛好者陡然發(fā)現(xiàn)了震撼畫面。

  翟家年的爆發(fā),所形成的奇異魅力,深深抨擊了她那一顆饑一渴的心靈。

  距離不是多遠的其她女人,也都好像被的風吹拂,嘴巴有些發(fā)干。

  而在蘇問河眼中,翟家年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從天而降的蓋世英雄,肆意狂舞,張揚揮灑,好像……在發(fā)光。

  她有些癡呆地望著他避開尖銳的刀子,閃過砸下的甩棍,躲掉陰險的腳踢,繞到敵人的身后。

  愜意悠然,揮灑自如,行云流水,如閑庭漫步。

  對方刀子在手掌心轉(zhuǎn)出一朵花,變作反握,順著腋窩,往后直捅。

  翟家年哈哈一笑,一掌當先拍他肩膀上方。

  啪嗒!

  這人肩頭骨頭竟像沙石一般直接碎了!

  他人直接飛出好幾米,重重撞墻壁上。

  翟家年看都不看,棍子格擋,微微一震。

  棍子與另一人的甩棍碰撞,穿透力極強的巨大力道傳遞,使握住甩棍的虎口般劇痛,甩棍也隨之脫手飛出,與掉天花板的水晶燈碰撞,嘩啦啦碎了一地。

  翟家年又是一個走位閃躲,棍子與利刃相碰。

  嗤!

  膠棍被斜劈斷開,卻形成了一個尖銳的形狀。

  翟家年一推把手,膠棍便一下子對方的手肘內(nèi)側(cè),硬生生穿透,鮮血淋漓間,肌肉被拉扯,顯露出森森白骨。

  虎口的那人眼見好兄弟受了這等傷害,目眥欲裂,撲向翟家年,被他一腳踢膝蓋上,應(yīng)聲而倒。

  “哈哈哈哈——”

  翟家年還在笑,笑得張狂,在一人起跳踹向他的那一刻,收回之前踢出的那只腳往地上一跺,另一腳高掛,后發(fā)先至,踹中對方肚子,使其一口血自嘴里噴出,人也好像破開的沙包一般飛撞出去,掀倒了一排排桌子。

  兔起鶻落,翟家年松開甩棍把柄,雙手閃電般鎖住最后兩人捅過來的手腕,往后一拉,使他們不由自主向前傾倒的瞬間,手刀切中他們下巴,使他們翻個筋斗重重摔倒在地,武器也紛紛掉落,滿嘴血肉模糊。

  翟家年一腳踩一人身上,又一次哈哈大笑,豪氣與霸氣相互交織,快意與囂張彼此糾纏。

  頭顱高昂,睥睨全場,翟家年大聲道:“拿酒來!”

  全場鴉雀無聲,一群人望著他,怔怔出神。

  快,真的太快了。

  快到王啟說完“廢了他”,再到翟家年說完“怪不得我”,然后剛一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如果不是所有保鏢都還慘烈的躺著,如果不是隨處可見的水晶渣子,如果不是四處灑落的血跡格外分明,這一切還真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眼前這一一幕幕,實在是太刺激了。

  這個翟家年……怎么可以這么狠?

  把他們都傷成什么樣了!

  也太沒底線了!

  本就已經(jīng)站得很遠的他們,包括任川在內(nèi),全都又一次退卻,十分忌憚和緊張,生怕被誤傷到。

  “沒聽見嗎服務(wù)員,我說拿酒來!”翟家年看都不看他們,大聲說道。

  所有服務(wù)員都已經(jīng)蹲在角落,面帶驚恐,沒有誰敢動一下。

  蘇問河胸口急劇起伏,忽然快步跑向放酒的地方,目光掃過所有紅酒瓶子,最后抓起一瓶茅臺白酒——

  這樣的派對,一般都是喝紅酒,但也會放一點白酒備用。

  她將這瓶酒雙手送到翟家年面前,抬頭仰視著他。

  翟家年沖她露出贊賞的表情,接過酒瓶擰開,仰脖子就倒。

  嘩啦啦!

  高度白酒匯聚成一汩,隨著他的喉結(jié)滾動,被他大口大口吞下肚。

  讓人震驚的是,他的身體仿佛都稍稍往外膨脹了至少兩厘米!

  啪!

  他將喝得精光的酒瓶砸地上,胸腹間一片火熱,大笑一聲:“痛快!”

  “翟家年,不要以為你……”

  呼——

  如同一道颶風,翟家年沖向說話的王啟,運手成爪,抓向他的脖子。

  人還未至,那股彪悍生猛的氣焰,撲面而來,使得王啟渾身一抖,竟是不由自主地將腿一夾,膀胱一酸,至少尿了幾滴!

  這不是王啟太慫包,而是這股氣焰,攝人心靈,無法抗拒。

  “我要死了!”電光火石間,王啟唯一的念頭。

  關(guān)鍵時刻,王竹龍一臉凝重,沉腰坐馬,脊背如弓彎曲高一聳,竟是超過了頭頂?shù)母叨?,使他一瞬間變得好像駝背。

  轟!

  在脊椎反彈恢復正常的同時,他一記直拳,襲向翟家年正面。

  嘣嘣嘣!

  如同緊繃的牛筋弓弦根根斷裂,空氣都震蕩出氣浪一般的漣漪。

  這是王竹龍發(fā)力時勁力噴薄的聲音。

  他的拳頭,打在了翟家年抓過來的掌心上面!

  啵!

  一道好像密封球爆開的聲音響起,震得每個人耳朵一嗡。

  撕拉!

  王竹龍襯衣直接崩碎出無數(shù)口子,外面的西裝也都出現(xiàn)兩道大型豁口。

  他的皮帶斷成幾截,皮鞋炸開,腳趾頭露出來。

  腳底下的地板磚,微微凹陷,形成蜘蛛網(wǎng)一般的細密裂紋,以腳為圓心,直徑輻射出去三米。

  他的馬尾帶子崩飛,長長的頭發(fā)全都朝上豎立了足足三四秒,才又垂下來。

  翟家年的衣服卻沒有一點裂開的痕跡,只是頭頂冒煙,好像蒸汽機一般。

  他后退一步,甩了甩手腕,齜牙咧嘴地說道:“你拳頭很硬嘛,打得我真疼。”

  王竹龍袖子已經(jīng)變成碎布掉地上,露出成年人一般粗的胳膊,肌肉線條深邃,如鋼鐵的流線,充滿了爆發(fā)力美感。

  他站直身體,長長吐了口氣,手臂往下一垂,就這么變細了幾分,肌肉也不再那么夸張。

  這一幕也使旁人嘖嘖稱奇,暗暗驚嘆。

  更叫大家全身發(fā)麻腿腳的,還是剛剛他和翟家年對拼的那一下所造成的畫面。

  “我的天啊,真的沒有看錯嗎?”

  “地板都被踩爛了!”

  “太可怕了!這……是人嗎?”

  陳天放吞了吞口水,深深慶幸自己剛剛沒有真正激怒到這么恐怖的家伙。

  任川的手機都掉在了地上,他一時都忘了去撿起來,腿肚子完全不受控制地顫栗。

  “好功夫?!蓖踔颀埫媛稓J佩之色,對翟家年這般說道。

  “喂,有,有沒有搞錯……他差點殺掉我,你還夸他!”王啟這樣想,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再看翟家年的眼神,帶著不可掩飾的驚懼。

  這個人,怎么可以這么猛?

  還有王竹龍的功夫,怎么也厲害到了這種程度?認識這么久,自己居然完全不知道!

  不過幸好有他擋住,不然自己今天豈不枉死在翟家年這樣的賤民手里?

  “今天的事情就這么算了吧,當是誤會一場?!蓖踔颀堄值馈?p>  翟家年一聲輕笑,說道:“你說算就算,說誤會就誤會?一開始你怎么不開這個口?現(xiàn)在不覺得太晚了?”

  王竹龍認真地說道:“再鬧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我一開始不開口,是因為我知道他們都奈何不了你?!?p>  “這個說法真太搞笑了,我可接?!钡约夷旯戳斯醋旖?,笑容中夾帶的神經(jīng)質(zhì)特點越發(fā)明顯。

  大家看著他這么笑,不由自主地內(nèi)心一寒。

  “那你想怎么樣?”

  “這就得問他咯?!钡约夷曛钢鯁ⅲ崃送崮X袋,呵呵道,“問問他,剛要對我怎么樣,我現(xiàn)在就要對他怎么樣?!?p>  “翟家年,你別太囂張!在京城,不是你拳頭大就能肆無忌憚的?!蓖鯁⒁灰а?,保持著嘴硬。

  就算翟家年武功高到超出自己的預想,就算他放倒了所有保安和保鏢,那又怎樣?

  不還有王竹龍擋得住嗎?

  退一萬步講,王竹龍也擋不住的話,又能怎樣?

  他還真敢廢了自己?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誰的地盤!

  也不看看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呵——

  不過是占了上風,就想嚇唬一下自己……當我嚇大的???

  “拳頭大不能肆無忌憚嗎?我很想證明一下是不是這樣。”翟家年說道。

  王啟還要再撂狠話,王竹龍對他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然后搖頭道:“不好意思,他是我的朋友,而你還不是,所以我不會讓你傷害到他?!?p>  “你擋得住我嗎?”

  “不試試,怎么知道?”

  兩人的視線于空中交匯,好像迸發(fā)出一道火光。

  王竹龍西裝,又一把扯掉稀爛的襯衣,使上半身完全顯露出來。

  他穿衣顯瘦,脫了顯肉,隨著發(fā)勁,一塊塊肌肉膨脹起來,使他變得又高又壯,看上去極具威懾感。

  而翟家年的話,看上去整體就小了兩號。

  比較而言,王竹龍如果是一個華夏成年人,翟家年在他面前,就像中學生少年。

  西方人的體格,普遍要占優(yōu)勢。

  但在此刻卻并不妨礙翟家年看上去更加兇殘。因為當他朝著王竹龍沖過去的那一瞬間,所帶起的勁風,就掀翻了王竹龍的頭發(fā),也使王竹龍帶著王啟一塊兒,被逼得不斷后退。

  如果只有王竹龍一人,他還可以挪移游斗,不與翟家年硬碰硬。

  但只要他往旁邊一移,王啟就要完蛋。

  帶著王啟一塊兒挪移,更是找死——

  那樣速度會很慢。

  還不如繼續(xù)擋在王啟身前,強行硬扛翟家年的攻擊。

  翟家年正是看準這一點,同樣選擇硬撼,不避不閃,一步一拳。

  每一步踏下,必然會使地板大幅度龜裂,好像結(jié)冰的湖面被砸出蛛網(wǎng)似的裂紋一般。

  每一拳轟出,都帶著肌肉相撞的碰撞聲,恍若黃土戈壁敲動的沉悶戰(zhàn)鼓聲轟隆陣陣。

  “還擋得住嗎?”

  “……還能?!?p>  “哇,好厲害啊,那再吃我一拳,阿噠!”

  翟家年出拳頻率加快,轟出道道拳影,襲擊王竹龍上中下三路。

  王竹龍面色沉靜,手臂揮舞如網(wǎng),接下他每一招每一式。

  雖然接下,但每一次硬碰之后,他都會往后退一步。

  翟家年一步步前進,王竹龍一步步后退,看上去就是在被壓著打,完全沒有主動反擊的趨勢。

  所到之處,一片狼藉。

  “還能堅持住嗎?”翟家年一臉興奮,戰(zhàn)意柔柔,酒精融入血液,沖入腦中,整個世界在他眼中,都鋪上了一層朦朧。

  似乎這種情況會對他的視角不利,有可能影響他的發(fā)揮。

  然而事實他卻是越戰(zhàn)越猛,一波比一波更浪,打得王竹龍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嫣一紅,腳下也微微虛浮。

  王竹龍面沉入水,接招之余,也開了口:“還可以?!?p>  “那繼續(xù)加油!”翟家年陡然收拳,反而往后退了兩步。

  “終于……要結(jié)束了?”任川、陳天放,以及在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地望著他們。

  “看樣子這個翟家年是奈何不了王竹龍,所以打算放棄了?”

  “真的太可怕了,這么硬的地板也都踩碎了!”

  “這樣的拳頭,要是打在我身上,只一下,我就得死啊!”

  他們并沒有說話,只是紛紛閃過不同念頭。

  無論如何,翟家年這個名字,他們是全都記住了。

  這個人……實在是太虎了!

  然而一切并未結(jié)束。

  翟家年這一退,氣機牽引,原本緊繃到極點的王竹龍,不由自主就跟著稍稍松弛了幾分,甚至還往前邁了一步,身子微微前傾。

  而他身后的王啟,則像爛泥一樣癱坐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氣。

  就好像一個人在公路上,忽然被一輛大卡車撞過來,他一個打滾,差之毫厘地躲開,然后爬起來所產(chǎn)生的感受。

  王啟充分體驗到了什么叫劫后余生。

  實在是一經(jīng)爆發(fā)的翟家年,那股氣勢如火如荼地傾軋過來,太特么恐怖了!

  功夫練到高深地步,并不只是身體素質(zhì)大幅度增強,無形無質(zhì)的精神層次,同樣與眾不同。

  所造成的震懾效果,也都十分顯著。

  王竹龍擋住了翟家年的攻勢,沒讓王啟受傷。

  但翟家年沖過去時爆發(fā)的氣勢,卻還是隔著王竹龍高大的身軀,投王啟身上,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成噸的傷害。

  嚇尿了有木有!

  真尿了好嗎?

  之前就尿過幾滴,尚不明顯,只要自己不說,沒人會知道。

  現(xiàn)在卻是噴了好大一塊面積,連襪子都濕濕的。

  實在是太顯眼不過了。

  此等……羞辱……

  “翟家年!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殺了你啊啊啊!”王啟近乎崩潰地大叫,“龍哥,弗雷德里克!幫我干掉他,把他們兩個都給我殺了!”

  王竹龍皺眉,暗道一聲不好,忙道:“你失去理智了,冷靜一點?!?p>  “殺了他啊!”王啟抱頭怒吼。

  “要殺我嗎?那可真是太好了。”翟家年又一次綻放出神經(jīng)質(zhì)的笑,全身骨頭一抖,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脆響。

  一跺腳,地板鉆朝四面八方炸開,整個樓層都似乎都遭受到了共振,以至于好多人都有種站不穩(wěn)的錯覺。

  一股螺旋勁兒從下往上急沖,如同火箭噴發(fā),使翟家年衣服都膨一脹起來。

  一只手臂一甩再一握拳,肌肉像是充血的海一綿一體一樣,瞬間鼓一脹,看不到寒毛的皮膚都一下子便得青黑。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翟家年張嘴怪叫,氣勁磅礴的一拳直轟出去,浩浩蕩蕩,如洪流,如熔巖,強勢爆發(fā)!

  王竹龍瞳孔縮成了針芒,大吼一聲,馬步下沉,雙手交疊往前一擋,兩條胳膊同樣鼓起來,蚯蚓一般的青筋扭曲,脊椎帶動背脊一起,繃成了弓形。

  拳與掌的碰撞。

  然后是如炮彈一般倒飛!

  翟家年一拳把王竹龍直接打飛!

  他的拳頭推進,使王竹龍手臂內(nèi)縮,手背重重撞擊自身胸腔,口鼻同時。

  雙腳離地的那一刻,王竹龍還不忘劈叉,使他雙腳完全從坐地上的王啟頭頂上跨過——

  他要不這么做,光是與王啟腦袋相撞,都能把王啟給撞死!

  王竹龍這一飛出去,一縮脖子的王啟抬頭就與翟家年正面相對,中間再沒有任何阻擋。

  “你……”王啟張嘴想說什么。

  “嘿嘿嘿?!钡约夷曛皇切Γ缓笱硪粩Q,就是干脆利落地一記側(cè)踢。

  狂風乍起,這一側(cè)踢威力,木樁都能爆開,更別說區(qū)區(qū)一顆王啟的人頭!

  只要踢中,王啟必死無疑!

  “不可以!”

  關(guān)鍵時刻,王竹龍閃電般從褲兜里掏出一把非常小巧的袖珍手槍。

  他毫不猶豫對著翟家年扣動了扳機。

  “嗯?”

  翟家年想都不想,一個側(cè)翻躲避,雙手又往地上一撐,再次避讓。

  砰,砰!

  兩顆子彈,先后打中翟家年原來的落點處。

  “槍!他身上居然有槍!”

  “??!”

  尖叫、驚呼,所有人都蹲了下去。

  翟家年起身間,抓住桌子往前一立。

  子彈打穿桌子,在翟家年側(cè)身間繼續(xù)擦過去。

  翟家年一腳踹飛桌子,使它撞向王竹龍。

  王竹龍往前一撲,膝蓋一頂,使桌子分別朝兩邊炸開,再次瞄準翟家年,表情已經(jīng)變得格外冷漠。

  在翟家年打飛他之后,繼續(xù)踢向王啟,王竹龍就已經(jīng)決定要一鼓作氣直到將翟家年殺死為止。

  袖珍手槍的子彈有限,他身上也沒有其它子彈補給。

  但他還是有信心可以做到。

  在舉手開瞄的同時,翟家年猙獰怒吼,單手一抓旁邊的沙發(fā),手指頭直接摳穿,半邊身子一轉(zhuǎn)。

  “喝!”

  長兩米的沙發(fā)應(yīng)聲而飛,朝著王竹龍如發(fā)一情公牛一樣沖撞過去。

  王竹龍不敢硬扛,收槍邁步,往旁閃躲。

  沙發(fā)從他旁邊穿過,啪啦一聲,撞爆落地窗玻璃,然后就這么掉了下去!

  窗戶外面,就是會所的大門跟前的公路。

  沙發(fā)一經(jīng),便使公路上的人紛紛仰頭——

  “臥槽,這是什么!”

  “快躲!”

  謝孟華、秦成這幫人,抵達此地后,并沒有立刻沖進去。

  謝孟華掏出手機,撥通號碼,正和對方處在通話中。

  “什么,打起來了?挖了個擦,你鬼叫什么啊……咦,剛剛那個是槍聲嗎?喂?喂?”

  下一刻,他被旁邊的人拉扯,一塊兒撲倒。

  他們原來的位置,被掉下來的沙發(fā)占據(jù),發(fā)出轟的一聲響,然后解體。

  如果不是被拉開,謝孟華絕逼要被砸死!

  他張大嘴巴望著這一幕,手機脫手而出,摔在了地上。

  “這到底什么情況?”

  “快看!”又有人驚呼。

  謝孟華一群人抬頭,就看到一道身影一躍而下。

  時間稍稍退回一點,翟家年以他非人般的力氣,硬生生將沙發(fā)都扔出去。

  王竹龍一經(jīng)避讓,就被翟家年閃身靠近,一腳踢向自己脖子。

  之前翟家年的一記猛拳,打得王竹龍離地飛起,也使他的手臂受了暗傷。

  這樣的情況下,他以受傷的手來開槍還行,但用手格擋翟家年的進攻,就用不上那么大的勁兒了。

  根本不能硬扛,所以他不得不再次避讓!

  一避,再避,閃來閃去,到了被撞出窟窿的窗戶邊緣,已是避無可避!

  他抬手開槍,槍口卻被已經(jīng)貼身而來的翟家年伸手推到一邊,最后一顆子彈只打中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手臂,使其發(fā)出殺豬般的尖銳慘叫聲音。

  眼瞅著翟家年殺招又來,王竹龍內(nèi)心苦澀,竟是毫不猶豫地撒手,身形一躥,就這么從窟窿里跳了出去!

  他寧愿跳樓,也不愿承受翟家年的拳頭。

  他愿意護住王啟,是因為他以為能護得住,而且王啟是他的朋友。

  結(jié)果卻是護不?。?p>  連他自己也落入了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

  人生命運,不可預測,他也不曾想一番口角之后,情況會演變到了這么決絕的一步。

  砰!

  王竹龍后背與沙發(fā)墊子相撞,渾身一抽,痙攣了一下,又是一口老血噴出。

  謝孟華等人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心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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