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杰、毛錦、葛老三等弟兄,以及蘇小海,都好像聞到了一股尿臊味。
是他們當(dāng)中哪一個或者哪幾個,尿褲子了嗎?
在這種情況下,這點小小的糗事,根本就不重要!
他們呆呆地望著如同修羅魔神的翟家年,深深的恐懼和震撼。
冷汗不斷冒出來,好像撒在傷口上的鹽,那強(qiáng)烈的腐蝕刺痛感,深刻的提醒他們,造成這些傷口的兇手,是多么的可怕。
他們居然還活著……
這算不算不幸中的萬幸?
“如同他真的想殺我們的話,我們絕對已經(jīng)死了!就跟這些死人一樣!”
“蘇小河到底從哪兒找來這么恐怖的家伙?”
“現(xiàn)在怎么辦?要怎么樣才能不做痕跡的逃跑,不被他注意到?”
“要是假裝暈過去,不知道能不能蒙混過關(guān)?”
那些鄉(xiāng)親們也都要暈了。
他們剛剛居然朝著翟家年狂噴,恨不得把口水吐他身上。
這真是提著燈籠去廁所——
找死??!
隨著報警成功,他們虛脫地坐在地上,居然沒有一個人有勇氣繼續(xù)逃跑,全都驚懼交加地望著翟家年,大氣不敢出一下。
翟家年依舊呆呆地站在原地,有血一點點滲出來,然后匯聚成滴,順著他的指尖,滴落在地。
這代表他其實受傷了!
“他應(yīng)該中槍了吧?”
“他會死嗎?”
“這種非人的怪物……死了也好……”
“小河,不要下去,不要??!”蘇問河她媽大聲說道。
她爸也跟著附和,六神無主。
蘇問河也都驚恐得抖個不停,呼吸都難以為繼。
但她還是跌跌撞撞地跑下樓,一步步走到門口。
“嘔——”
她嗓子,捂住嘴巴,好像要吐。
卻又硬生生忍住,好像踩釘子一樣,踮起腳尖,小心翼翼邁過尸體,站到翟家年面前。
翟家年臉上全是汗水,好像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你,你還好吧?”蘇問河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翟家年如夢初醒一般身形一震,旋即沒好氣說道:“你阻礙到我思考了?!?p> 然后又自言自語:“剛才要是換作另外幾招,我應(yīng)該就可以少挨至少兩顆子彈了。唔,要是再換成這樣然后這樣,說不定又能少挨兩顆子彈……”
“暈死了!你現(xiàn)在還思考得出來?”蘇問河差點栽倒,“你昨天只是差點殺了人,今天可是真的殺了人??!他們,他們都死了!”
“臥槽,什么叫昨天差點殺了人?這什么人啊,天天都在殺人嗎?”差點又有人被嚇尿。
翟家年莫名其妙,說道:“不就是殺了幾個朝我開槍的人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p> “嗚……那到底該怎么收場?。 ?p> “找人過來洗地就好了。”翟家年打算掏手機(jī),然后就齜牙咧嘴,連連吸氣,“哎喲,好痛?。 ?p> “你傷得嚴(yán)重不嚴(yán)重?要不要馬上去醫(yī)院啊!”蘇問河關(guān)切地伸手,想要扶著他,卻又不知怎么下手。
天知道他哪里受傷了,這伸手摸過去,按到了傷口,豈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唉,這些都是王啟派來的,你又連累我了,知不知道?”翟家年說道。
“對不起……”蘇問河登時眼前一模糊,十分愧疚地低下頭。
“幫我把衣服扣子,我要服?!?p> “哦哦,就這兒嗎?”
“不然呢,去你房間?能別廢話嗎?”
蘇問河一吐舌頭,趕緊去解他的扣子,然后在他配合下,把衣服扒下來。
看著血淋淋的衣服上有子彈擊穿后的洞,翟家年一陣可惜,說道:“好好的衣服,就這么不能穿了!可惡,這個仇,我一定得報!”
“我不想吐槽……”
一直到將翟家年上身,蘇問河就看到他兩條手臂上,上下竟有好幾個血洞,發(fā)黑的血液依舊在一點點的往外涌,看上去觸目驚心。
就連他肚子上,都有!
換個人早躺地上了,翟家年卻還能低下頭,神色不變地觀察。
蘇問河捂住嘴巴,眼淚簌簌往下掉,哽咽地說道:“都是因為我,才會斷送你的性命,我,我真的難辭其咎!”
“呸呸呸,誰說我要死了?”翟家年白眼一翻,“既沒打中心臟,又沒打中腦子,這也會死嗎?平白無故咒我死,虧你也好意思?!?p> “真的不會死嗎?”蘇問河驚喜。
“不是吧,這樣都不會死?”梁杰等人再次咋舌,深深覺悟到,眼前這個人,絕對不能以常人的標(biāo)準(zhǔn)去看待。
而是得用電視里的不死主人公去衡量——
說不定從懸崖山跳下去也都能保命。
“退開一點。”翟家年說道。
蘇問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乖巧地后退。
翟家年身子劇烈抖動起來,好像平白裝了一個電動馬達(dá)在身體里面。
嗤,嗤,嗤——
好像水管破開,血水飛濺。
“喝!”
翟家年狂吼一聲,一股氣浪以他為中心,朝四面八方跌蕩開來。
突突突!
卡在他體內(nèi)的彈頭,居然一顆顆被彈了出來!
其中一顆擦著蘇問河頭皮穿過,嚇得她一縮脖子。
“這下沒那么痛了?!钡约夷赀@樣說,大咧咧掏出手機(jī)——
他之前差點被小凌和小原動手帶走,最后他們慫了。
但卻硬是和翟家年交換了手機(jī)號碼。
翟家年一開始是拒絕的,不能因為他們說交換號碼就交換。
不過懷著一顆包容的心,他最終還是大發(fā)慈悲地同意了。
果然好人有好報,現(xiàn)在正好是給他們回報的機(jī)會,就看他們抓不抓得住了。
“喂,小凌啊,我在漢圖……等下啊,蘇問河,這叫什么村兒?哦哦,我在……對,出了點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殺了幾個人而已。好像有十個吧,你快過來洗地!”
“什么?!”電話那頭,小凌氣得直哆嗦,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
也是翟家年沒說清楚殺了誰,他第一時間還以為翟家年去殺了蘇問河的未婚夫,以及幫她未婚夫說話的一些親朋好友。
這尼瑪也太過分了!
雖說現(xiàn)今已經(jīng)取締包辦婚姻,蘇問河有權(quán)利拒絕任何人的求婚,對方強(qiáng)求的話,著實很過分。
但這是死罪嗎?不是!絕對不是!
翟家年此舉,實在是太過喪心病狂,完全打破了正常人的道德準(zhǔn)則和法律責(zé)任。
“這算是仗著給沈迦葉治病所以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不斷的在突破下限嗎?簡直該死!”
按照小凌自己的意思,真恨不得親自出手,替天行道,干掉翟家年。
再不濟(jì)也都袖手旁觀,讓大批警察出面圍剿,為民除害。
可是事關(guān)沈迦葉,他不得不立刻打斷沈秋和的午睡。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沈秋和差點從滾下來,旋即面如黑炭,難看到極點。
一時間,他考慮了很多很多。
最終,他還是決定翟家年把這爛攤子給扛下來!
他已經(jīng)做好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將翟家年控制起來,限制自由,一直到給沈迦葉治病為止。
威逼利誘,強(qiáng)行屈服,任何方法都可以。
絕對不能再放任他在外這般肆意妄為下去!
他披上衣服,叫上小原,和小凌一起出門。
卻在門外,碰到了沈迦葉。
沈迦葉一臉平靜,猶如午夜的曇花,氣質(zhì)清幽。
沈秋和一愣,旋即立刻恢復(fù)正常的神情,甚至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迦葉,怎么沒有午休?。俊?p> 沈迦葉定定的看了他一番,說道:“爸,又出什么事了?不要瞞著我好嗎?”
“能有什么事?沒事啊!”
“那你這是要去哪里?”
“哦,臨時有點別的事要處理一下,不是有關(guān)你的事?!?p> “你這是此地?zé)o銀嗎?”
“……”
沈迦葉輕嘆一聲,說道:“又是翟家年鬧出什么事了嗎?具體是什么?”
沈秋和猶豫,最終咬牙道:“這一次他真殺了人,沒有留手。我要去把他抓回來,一直關(guān)到給你治病為止。”
“殺人——”
沈迦葉連退兩步,身軀輕顫。
她不認(rèn)為她爸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那沒意義。
說是殺人,就一定是殺人。
“他是去幫那個可憐的女人退婚,但無論如何都不應(yīng)該殺人……這種人,我是真的徹徹底底的看錯了!我居然一開始還想和他成為朋友,我真為產(chǎn)生這一想法,而感覺到恥辱?!?p> 沈迦葉羞愧地低下頭,握拳道:“爸,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傻孩子,你是我女兒,還求什么?什么事我都會答應(yīng)??!放心吧,我會把他帶回……”
“爸!”沈迦葉豁然抬頭,直視沈秋和眼睛,“我們沈家,歷來清清白白,干干凈凈,怎么可以因為一個殺人犯而蒙上污點?我求你不要去包庇他!拜托了!”
“那怎么行,你的病……”
“讓這種視人命為草芥的犯罪分子治病,還不如現(xiàn)在就死了?!鄙蝈热~一臉堅定地說道,“我拒絕?!?p> “可是……”
“你是知道我性格的?!鄙蝈热~堵在門口,倔強(qiáng)地高昂頭顱。
沈秋和一陣為難,朝小凌和小原使眼色。
后者不動聲色地要走。
沈迦葉卻道:“我們沈家如果包庇一個殺人犯,我就一定放棄治療,這是我的底線,不容改變。爸,你不希望我做出什么傻事吧?”
“迦葉,唉,你,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沈秋和是知道沈迦葉的心態(tài)也隨著病情變得有些“病態(tài)”。
她屬于怕死和不怕死的矛盾體。
她渴望能夠病愈,像正常人一樣好好活下去,正常情況下非常惜命。
但同時因為長期被病魔折磨,人生趣味遠(yuǎn)遠(yuǎn)少于正常人,非常容易消極。甚至還做過自殘自傷自殺之類的傻事。
她也是個犟脾氣,一鉆牛角尖,就極容易玩完。
一時間,沈秋和難以決斷。
“爸,如果他被判死刑,就說明我的病和他無緣。如同他只是判無期,以后還是有機(jī)會讓他給我治病的?!鄙蝈热~靜靜地說道。
無論是死刑,還是無期,都是對翟家年肆意殺人的懲罰。
一經(jīng)判決過后,沈迦葉還是不會有這方面的精神潔癖,拒絕讓他治病。
可要是翟家年逍遙法外,沈迦葉就接了。
可笑的是,她,還有沈秋和,以及傳話的小凌,壓根還不知道——
翟家年的行為,完全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根本不是犯罪!
出于對翟家年的惡劣印象,他們都沒有想過第一時間去細(xì)查,他到底殺了誰。
以至于翟家年根本沒等來洗地的人,只等來了一群全副武裝的當(dāng)?shù)鼐?,將他團(tuán)團(tuán)包圍。
“不許動!”
“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在警察到來之前,翟家年渾然不在意傷勢,還光著上半身到處轉(zhuǎn)了一圈,盡顯生龍活虎。
他這是要巡查一遍,看他們還有沒有同伙。
于是他很容易找到他們的汽車。
“咦,這不是錢嗎?哈哈,我就說不用著急,總會有天降橫財?shù)臅r候嘛!”
確定對方?jīng)]有同伙的翟家年,直接將裝錢的袋子提出來,回到蘇問河家門前。
原本不敢逃跑的鄉(xiāng)親們,在緩過一口氣來后,已然趁他四處巡查時一哄而散。
“那個梁杰呢?”翟家年東張西望。
蘇問河急忙說道:“他們?nèi)ピ\所包扎去了,你不會要殺他們吧?”
“你傻啊,殺人犯法的好嗎?”翟家年白了她一眼,一副“你智商堪憂”的眼神。
蘇問河要暈了。
這橫七豎八的尸體,都還在呢,這話你也說的出口!
翟家年將袋子拉開:“喏,從這里面數(shù)個八十萬,回頭給他,然后你們就徹底兩清了?!?p> 蘇問河差點被亮瞎了眼,連退幾步,一臉震驚地說道:“這這這,這你哪兒來的錢???”
翟家年指了指尸體:“從他們車?yán)镎业降?。既然干掉了他們,他們的錢就是我的戰(zhàn)利品。分你八十萬,我還是挺仗義的吧?”
“這……不行?。∧銡⒘怂麄?,已經(jīng)很難解釋清楚了,還收他們的錢,那豈不是更說不清楚了?!?p> “咦,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想獨吞?”
“我哪有!”蘇問河哭笑不得,“我根本不敢要這里面的一分錢好吧!”
翟家年在袋子里翻了翻,然后搖頭道:“這里面本來就沒有一分錢,全是一百一百的?!?p> “……”
“其實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殺了他們,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再拿他們的錢,就不對味了?!钡约夷暾f道,“你既然沒殺他們,那這錢就全歸你?!?p> “不行,這是不當(dāng)?shù)美彩沁`法的。”蘇問河連連擺手。
翟家年皺眉:“明明是撿的,什么叫不當(dāng)?shù)美?,能別這么迂腐好不?”
他掃了一眼周圍,繼續(xù)道:“大家都跑光了,又沒人看見,你傻?。】炷没丶也仄饋?,回頭再拿出來?!?p> 說話間,他就提著袋子往蘇問河家里鉆。
“喂喂——”蘇問河在后面追,想伸手阻攔,卻又不敢。
“??!”房間里傳出驚恐的尖叫。
是躲家里的蘇小海,手里抓著一把菜刀,想先下手為強(qiáng)卻又不敢,被翟家年看了一眼后,就一屁股癱一軟在地上。
他爸媽也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你們這么怕我干嘛,快來看看這是啥?”翟家年覺得好笑,說道。
他們見蘇問河就在翟家年旁邊,且翟家年和顏悅色的樣子,遲疑了一番,還是乖乖靠近過去。
于是他們也看到了一疊一疊的錢,不由驚呆。
蘇小海張大嘴巴,然后用力吞了吞口水,渴望戰(zhàn)勝了恐懼,激動地說道:“這都,都,都是給我們的嗎?”
“去藏起來,不要讓別人知道了?!钡约夷暾f道,“看在你們是她家人的份上,見者有份?!?p> 說完,他就無所謂地松開了手。
“真的?哇,太好了,姐夫!”蘇小海喜得差點跳起來,態(tài)度也瞬間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的彎。
“這……”
他爸媽對望,既迷茫又害怕,既渴望又擔(dān)心,充滿了遲疑和猶豫,但又掩飾不住貪婪和狂喜。
蘇問河最為理智,雖然內(nèi)心也想要這筆錢,這樣就可以償還梁杰爸媽的“恩情”,但還是不安地說道:“這樣真的不行……”
“姐,你不要婆婆媽媽好不好!我是未成年,不害怕,這錢讓我藏著。就算被警察知道了,你們裝作不知道就是了。我還不信警察會抓我坐牢?!碧K小海一臉得意地說道。
翟家年好奇道:“這跟未成年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蘇小海嘿嘿一笑,說道:“姐夫,你不知道未成年殺人都不犯法嗎?”
翟家年驚訝:“我還真不知道……今兒個算長見識了。”
然后他又一臉遺憾,說道:“早知道,我五年前就該出山了?!?p> “拜托,能別說這種話嗎?”蘇問河無力吐槽,說道:“小海,你不要亂喊,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而且未成年殺人也是犯法,你不要胡說八道?!?p> 最終她還是沒能阻止蘇小海去藏錢,她爸媽也沒吭聲,算是默許。
蘇問河唉聲嘆氣,暗暗譴責(zé)了一番自己突破底線的行為,然后就拉著翟家年手腕,低頭檢查他已經(jīng)沒有流血的傷洞,輕聲道:“我們現(xiàn)在也去醫(yī)院吧,雖然子彈已經(jīng)取出來了,可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必須要處理的。”
“放心吧,沒事兒,真用不著去醫(yī)院。打點熱水,把血洗一下,再給我一身衣服就可以了。”
蘇問河見他堅持,也知道不能用常理來看待他的身體,便沒有再說,跑去準(zhǔn)備。
雖然她爸個頭矮小,衣服不咋合翟家年的身,但還是能穿得進(jìn)去。
就在翟家年有些奇怪這洗地的人咋還沒來的時候,一群警察趕到,個個帶了武器。
警察一來,原本逃開的鄉(xiāng)親們,就又一次遠(yuǎn)遠(yuǎn)冒出頭來。
這一次,翟家年再兇悍,也不敢再胡來了吧?
他們已然獲取了強(qiáng)烈的安全感。
梁杰等人,傷勢也不嚴(yán)重,在鄉(xiāng)村診所擦了藥水,裹了繃帶后,也都忍不住再次現(xiàn)身。
他們想看看翟家年是個什么下場。
會被當(dāng)場擊斃嗎?
警察可不光帶的手槍,還有機(jī)槍呢!
他翟家年再厲害,也扛不住吧!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警察們?nèi)继貏e緊張和嚴(yán)肅,槍口對準(zhǔn)走出來的翟家年,“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在翟家年腳下,觸目驚心的尸體,不斷刺激他們的感官,提醒他們眼前這個人,極度危險,必須十二分防范。
翟家年一點壓力都沒有,用小指扣了扣鼻孔,說道:“你們這么緊張干嘛!”
“叫你舉起手來,聽見沒有!如敢反抗,我們就真的要開槍了!”警察隊長色厲內(nèi)荏地喝道。
“別開槍,別開槍,是誤會,誤會!”蘇問河將雙手高舉,鼓起勇氣沖出來,擋在翟家年面前。
她真怕翟家年又做傻事——
如果是一群罪犯,這樣拿槍對準(zhǔn)翟家年,蘇問河一介普通百姓,還真沒膽子這么做。
但她從來都特別信任警察,知道只要配合,就不會有事,那么沖出來也沒什么問題。
事實當(dāng)然也正是這樣,這些警察一看是個嬌滴滴的美女,還這么配合,就稍稍松弛了幾分。
“是不是誤會,先讓我們把他銬起來,然后再說。你是他的朋友,勸他不要不合作?!?p> 他們在來時路上,已經(jīng)問了鄉(xiāng)親,殺人的,只是翟家年一個人。也只有翟家年一個人特別危險,蘇問河一家人都與命案無關(guān)。
蘇問河立刻說道:“我朋友是正當(dāng)防衛(wèi),不是犯法,沒必要銬起來!是這些人,先朝他開槍,他出于反抗,才殺死他們的,大家都可以作證的?!?p> 警察下意識回頭張望,那些鄉(xiāng)親們一個個抬頭望天,或者低頭看著腳尖,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梁杰本來出于對翟家年的恐懼,沒打算再跟他作對來著,可一看到蘇問河和翟家年拉拉扯扯,還那么熱切地?fù)踉谇懊?,嫉妒的火焰還是燒得他理智消退。
“媽的,有警察在,我還需要怕他嗎?他還能在警察面前囂張?”梁杰把心一橫,猛地掙脫他媽的手,沖上去叫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警察同志你們不要相信她。根本不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就是他要殺他們?!?p> “嗯?”警察沒有阻止他的靠近,紛紛神色一動。
“有戲!”梁杰暗喜,繼續(xù)說道:“不但這樣,他還拿刀亂砍,把我和我的朋友全都砍傷。吶,這些都是傷口。”
他指著翟家年,厲聲說道:“這就是一個殺人兇手,一口氣殺了這么多人,警察同志,快把他抓起來!”
蘇問河眉毛一豎,怒道:“梁杰,你要不要臉!明明是你跟你的狐朋狗友,帶著武器要教訓(xùn)他一個人。只是因為他練過武,所以才在反抗的時候把你們弄傷。他這也算是正當(dāng)防衛(wèi)!至于這些死人,每個人都朝他開槍,他要不下死手,就會被槍打死,這不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是什么?”
“他是你姘一頭,你當(dāng)然幫他圓謊了!這些人一開始就沒有要開槍,是這一個人,說要比武。我們都聽見了!只是比武,你姘一頭就把他打死了,這不是殺人是什么?”梁杰大聲說道,“他不殺人,這些人能朝他開槍嗎?”
“你簡直強(qiáng)詞奪理。這些人帶著槍,專門開著車到這兒來,明明就是要來殺他的殺手。只是比武會帶槍嗎?”
“好了好了,跟這種跳梁小丑吵個屁??!”翟家年不耐煩地說道,將蘇問河拉開,又惡狠狠地瞪了梁杰一眼,然后對警察隊長說道:“都別愣著了,把尸體抬走,再把地洗干凈,然后就可以回去交差了。我自己回京城,用不著你們送?!?p> “嘿,你這什么態(tài)度?”
“自己回京城?這案子都還沒調(diào)查清楚,你還想回哪兒去?。抗怨缘母覀兓鼐掷锝邮苷{(diào)查!是正當(dāng)防衛(wèi)還是蓄意殺人,我們會查清楚的?!标犻L抓住翟家年手腕,手銬掏出來,“現(xiàn)在,你被捕了?!?p> 翟家年一把將他推開,說道:“還需要查什么查,這不明擺著正當(dāng)防衛(wèi)嗎?我可沒空去你們局里喝茶,你還是省省吧。”
“你敢拒捕?”
刷!
大家又將槍口舉起,氣勢洶洶。
“不是我要拒捕,實在是你們一點誠意都沒有。”翟家年掃了每個警察一眼,無奈地攤手,“都不派個美女警花過來,我哪有心情跟你們走?”
“……簡直放肆,你這是在挑釁法紀(jì)嗎?”
“把手舉起來,聽到?jīng)]有!”
“最后警告!”
警察們氣得不輕,手臂緊繃,一副真要開槍的樣子。
實在是翟家年表現(xiàn)得太危險,使他們都很緊張。
要換個沒武功的,他們早一擁而上摁倒在地了。
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束手束腳?
如此劍拔弩張的氣氛,就算不是抓自己,蘇問河也都還是又一次驚出冷汗。
“翟家年,要不,我陪你去一趟警察局?就算是去做個筆錄……”
“我才不要去!”翟家年油鹽不進(jìn),舉目眺望一番,大聲道:“小凌,小原?你們在哪兒呢,再不出來,我可就真生氣了。你們還要不要我給人治病了?”
“……”
一陣?yán)鋱?,無人回應(yīng)。
“靠,太沒效率了。”翟家年一臉失望。
“你真決定要拒捕?我現(xiàn)在倒數(shù)三秒,你把手銬拷上。不然……”
“不可能,我沒有犯法?!钡约夷陻嗳痪芙^,“都給我一邊去,別惹我生氣?!?p> “張權(quán),劉東,你們兩個身手最好,去把他拷上!大家準(zhǔn)備,犯罪嫌疑人要敢反抗,直接開槍!”隊長黑著臉,威懾力十足地說道。
立刻就有兩個人硬著頭皮朝翟家年靠近。
“我的乖乖,這可是空手打死十個拿槍的,據(jù)說才用十來秒鐘,等于是一秒鐘就能殺一個的超級高手。我這樣過去,真不會被扭斷脖子嗎?”
他們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
“懶得跟你們玩,拜拜了。”翟家年往后一退,眨眼間就鉆進(jìn)了房間里面。
“蹲下!開槍!”警察厲喝!
蘇問河下意識就抱頭蹲了下去。
砰!
有警察扣動了扳機(jī)。
然后就起了連鎖反應(yīng),使其他警察也下意識手指一動。
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槍聲響起的同時,子彈打穿房間里的一切擺設(shè),墻壁也都留下長長的痕跡。
然而翟家年卻已經(jīng)從后門鉆出去,翻過一個小山坡,就進(jìn)了林子。
“追!”
“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這種危險分子,一旦進(jìn)入城市,危害太大了!”
一半警察奔跑追擊,另一半則去開車。
“呼叫總部,呼叫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