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可以說,但不可以真這么做。
有的事,可以悄悄做,但這說出來讓大家聽到了,就顯得很不妥。
影響多不好!
小原感受到周圍聽到翟家年說法的那些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投向自己的另類眼神,一時無語凝咽。
翟家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現(xiàn)在還需要警察嗎?”
“當(dāng),當(dāng)然了?!毙≡仓^皮說道。
翟家年又對蘇問河說道:“你的傷,要馬上上藥嗎?”
蘇問河搖頭,說道:“不礙事的,都沒有上藥的必要。”
“那我們留下來等警察過來吧?!?p> “這……”蘇問河有些猶豫。
翟家年笑道:“放心吧,我已經(jīng)沒有被通緝了?!?p> “啊?”
饒是已經(jīng)有這方面的預(yù)料,可當(dāng)梁杰等人親耳聽到翟家年說出這么一句,還是絕望透頂。
“真的嗎?”蘇問河由衷歡喜。
“當(dāng)然,我是正當(dāng)防衛(wèi),警察查清楚了真相,就取消了,還對我道歉,態(tài)度非常誠懇,我都不好意思再追究他們的責(zé)任。”翟家年拉著她,往梁杰爸媽的座位上一坐。
梁杰他爸早就躲到一邊去了。
在翟家年說要?dú)⒘航艿臅r候,只有梁杰他媽沖出去阻擋,他爸卻沒這個勇氣,蜷縮在墻角,都不敢睜開眼睛。
只是報(bào)警這個舉動,就已經(jīng)耗盡了他的所有力氣。
“你是怎么受傷的,不礙事了吧?”蘇問河盯著翟家年的上身,我的乖乖,到處都是繃帶,可以想象傷勢該得多么嚴(yán)重啊!
翟家年輕描淡寫地說道:“并不是警察抓我的時候留下的,而是我去那些殺手的老窩想跟他們講道理,結(jié)果他們不講理,要?dú)⑽?。唉,真是太野蠻粗暴了。”
小原白眼一翻,你他媽也好意思說別人野蠻粗暴?你才是最野蠻粗暴的那個人好不好!
蘇問河又是一陣咋舌,跑到村里來的十一個殺手,個個身懷武器,雖都被翟家年所殺,卻也傷到了翟家年。
翟家年居然如此大咧咧,跑去人家老窩講道理。
那殺手老窩得多少人多少武器?他……居然還能活著回來,也真太厲害了!
翟家年并沒有炫耀自己殺雞屠狗的業(yè)績,只道:“我的事沒什么好說的,我倒挺好奇,他們怎么會有這么大膽子,明知你是我罩的小弟,哦不對,是小妹,他們也敢搶你來結(jié)婚?”
“什么小弟小妹,好怪??!”蘇問河哭笑不得,無奈地說道:“他們以為你被警察槍斃了,所以才……”
她暗暗懊惱自己真的太笨了,居然如此輕易就相信梁杰的說詞。
“原來如此?!钡约夷旮┮暳航埽樕细‖F(xiàn)出可怕的陰影:“說,是誰跟你說我被槍斃了?”
“哇唔哇唔哇唔——”
梁杰捂住嘴巴,含糊不清地嗚咽著,根本不知道在說什么。
他腦海里閃過那個胖胖警察的臉,恨到了碧落黃泉。
那個混蛋!
把自己害得太慘太慘!
“嗯?居然還敢不回答我?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子!”翟家年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小原,給我大刑伺候。”
“?。窟@——”小原一臉不情愿。
“不干?那我只好親自動手,要不小心弄死了……”
“別!我干?!毙≡⒖陶f道,然后走到梁杰身前。
梁杰依舊躺在地上,恐懼地望著小原,又望翟家年:“唔,哇哇嗚,哇哇哇……”
他其實(shí)超想清楚地表達(dá)自己的意思,但卻被翟家年打傷了嘴巴。
經(jīng)過這么一段時間的變化,他整張臉都已高高腫起,說話變得口齒不清。
根本不是不想回答啊!
“雖然我覺得你現(xiàn)在挺可憐,但你也純屬活該?!毙≡@樣想,朝著梁杰身上就是一陣猛踢。
當(dāng)然,他完美地將力度控制在普通人的程度,小心翼翼避免把梁杰給踢掛了。
痛楚感卻不會有什么減輕,以至于梁杰痛得死去活來,蜷成蝦米。
葛老三見狀,顫著聲主動交代:“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們縣局里一個長得很胖的警察跟我們說的,翟少,您找他算賬,我可以帶路認(rèn)人,絕對不會認(rèn)錯?!?p> “嗯?”翟家年眉毛一挑,盯著他,笑道:“都學(xué)會搶答了?”
“呵呵,是是是……”葛老三暗喜,心想自己主動交代,沒準(zhǔn)還真是一招妙棋,也許討得對方歡心,一時高興,就把自己給放了。
然而翟家年卻又一斂笑容:“誰允許你跳出來了?沒規(guī)矩!小原,給他也上點(diǎn)料!”
“???我……哎呀!”葛老三慘叫一聲,被小原一拳打臉上,倒地上,又被一番猛踹,痛得死去活來。
蘇問河看到這一幕,暗暗快意,實(shí)在是太解氣了。
她可沒有不忍的情緒,更不會勸翟家年算了。
沒那么圣母。
她甚至被激活了腹黑屬性,猛地指著門口,告狀:“她要跑!”
那個不動聲色往門外溜的媒婆身子一僵,旋即大哭著繼續(xù)跑。
不用翟家年交代,小原就一個箭步追上,抓住她衣服就強(qiáng)行拖了回來。
“啊!救命??!殺人啦!”
小原一耳光打得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后看向翟家年,從他臉上捕捉到一抹滿意之色,這才退到一邊。
“小原,回頭找到那個胖警察?!钡约夷暾f道。
“人家只是說了一句謊話,沒必要斤斤計(jì)較吧?”小原這樣想,卻沒敢開口求情。
他算看出來,翟家年這人特喜歡唱反調(diào)。
沒準(zhǔn)自己不求情,那個說謊的警察還沒啥事,自己一開口,反而要糟。
小原說道:“好……你要怎么懲罰他?”
翟家年莫名其妙:“誰說我要懲罰他了?”
“呃?”小原眨眼,有點(diǎn)茫然。
翟家年笑道:“我要感謝他,你想辦法,給他升點(diǎn)職。要不是他,這幾只蛆蟲還不會這么快露出真面目?!?p> “我擦——”
小原無力吐槽,算是聽出他意思了。
要不是那警察誤導(dǎo)了梁杰他們,翟家年今天還真沒合適的理由再找梁杰等人的麻煩!
所以才會感謝他。
車?yán)铩?p> 沈秋和坐如針氈,頻頻看向時間,然后忍不住親自打了通電話,請警察務(wù)必以最快的速度來收拾現(xiàn)場。
事實(shí)上當(dāng)警察得知報(bào)警的是梁杰他爸,再一查地址是這村兒,且搞事的人是翟家年的時候。
他們完全是想著當(dāng)沒接到這電話得了。
雖說沒有出警可能會被投訴,但也好過去得罪翟家年。
這廝背后要沒通天的大人物支撐,豈會這么容易撤銷通緝,甚至連這方面的檔案記錄都刪除得干干凈凈?
只要還沒真的鬧出人命,他們現(xiàn)在跑過去,最后還不是做無用功,反而容易引火燒身。
不過沈秋和的電話打到了他們上級,再一級一級傳下來,他們就不得不以救火的速度,沖向了蘇問河所在的村子。
這效率一提起來,速度必然驚人。
并沒等多久,他們就又一次重重包圍了翟家年……等人。
他們的隊(duì)長,受寵若驚地與沈秋和握手。
沈秋和附耳交代了一番,他也連連點(diǎn)頭。
“是,是,是!如此害群之馬,不予嚴(yán)懲,怎么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人民?我保證一定會以最嚴(yán)明的態(tài)度調(diào)查深挖,將他們繩之以法!”
如同立下軍令狀一般,眾警察十分嚴(yán)肅地沖進(jìn)去,將該抓的人全部拷上帶走,又將圍觀群眾徹底驅(qū)散。
整個梁家,都迅速空空如也,留下一地爛攤子。
“你是先回家,還是直接跟我一起去京城?”翟家年瞥了一眼站得遠(yuǎn)遠(yuǎn)沒有離開卻也沒過來的蘇問河爸媽,詢問蘇問河。
至于蘇小海,在看到翟家年第一眼時,就做賊心虛地逃之夭夭。
翟家年即便看見了,也沒當(dāng)回事。
蘇問河慘笑一聲,搖頭道:“我已經(jīng)沒有家了,就直接走吧?!?p> “哦?哦!也行,那就上車吧!”翟家年說道。
小原立刻主動去打開車門。
沈秋和也識趣地坐了副駕駛座,把后排座位,騰出來給他們兩個。
沈秋和的心態(tài),其實(shí)挺微妙的。
這個翟家年,一到沈家,就妄圖泡他女兒,還說什么結(jié)婚。
這才幾天,就又當(dāng)著自己的面,去勾搭一個農(nóng)民的女兒,英雄救美,大秀恩愛。
誠然,沈秋和絕對不會同意翟家年成為自家女婿。
但翟家年這朝秦暮楚的行為,還是叫他挺不爽的。
這算什么?純屬消遣沈迦葉乃至整個沈家嗎?
況且,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那就是——
在給沈迦葉治病之前,翟家年是不能碰女人的。
這蘇問河?jì)傻蔚蔚?,如此美麗。萬一翟家年和她長久相處,耳一鬢廝一磨,擦一槍走一火,結(jié)果掛了,沈迦葉的病還找誰去?
“回頭我得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把這個蘇問河從他身邊支走……”沈秋和默默琢磨。
望著這輛豪華的勞斯萊斯遠(yuǎn)去,蘇問河爸媽佇立許久,紛紛垂淚。
“嗚嗚嗚,小河一定以為是我們把錢藏起來的,所以才對我們徹底失望,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這么走了……到底是哪個斷子絕孫的畜生偷了我們的錢啊!”
他們這時候卻沒有再懷疑翟家年了。
因?yàn)榈约夷甑耐ň円呀?jīng)取消,而且還坐著這么奢華的汽車,車?yán)锏哪莻€大領(lǐng)導(dǎo),對他那么和善,對那些警察卻充滿威嚴(yán),一句話就讓他們乖乖聽話。
這是何等尊貴的大人物?
翟家年的身份背景,又怎么可能簡單?會在乎那點(diǎn)錢還專門回來偷走?
“虧我之前還鄙視他登門不帶禮物,還以為是個窮酸小子……”
“唉,小河這次走了,怕是不可能再回來了吧?”
“這……應(yīng)該不會吧?過段時間氣消了應(yīng)該就沒事了。到時候我們打電話給她說說好話,再把誤會解釋清楚,她就會回來了?!?p> “嗯,但愿如此。說起來,小海那孩子哪兒去了?”
“剛才還看見……誒?你說,該不會是他拿走的錢吧?”
“怎么可能?我說你什么意思啊?連自己兒子都懷疑?”
“沒,我只是一時犯糊涂。小孩可是乖孩子,不可能的。”
“對,對,絕對不可能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