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驚雷!
當真如平地驚雷!
翟家年陡然“滾”字一出,登時震得每個人都懵了。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怎么能這樣跟沈迦葉的母親說話,他不是喜歡沈迦葉嗎?”蘇問河這樣想,與翟家年手掌貼合的手心,不知不覺已全是汗。
古春秋巫子淳還有古千柔,齊齊瞪大眼睛。
他們算是對翟家年的狂妄大膽,有了最近距離的認識。
根本就不在意翟衛(wèi)東與沈老爺當年的戰(zhàn)火友誼,壓根沒把沈家放眼里。
所謂當初的“約定”,怕是也根本無法在道德上束縛到他吧?
一言不合,直接掀桌,怎一個**字了得?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沈迦葉登時氣得身子劇烈顫抖。
董念卿是誰?
是生養(yǎng)自己,疼愛自己,待自己最好,是自己最為親近的媽媽!
身為女兒,眼看著別人傷害她……誰能接受得了?
連自己的母親被人如此出言不遜,都沒什么感覺的話,那還是人嗎?
“總是仗著可以給我治病,就故意闖禍搗亂,要拖我沈家下水!”
“現(xiàn)在也要仗著這一點,如此欺負威脅我的媽媽……”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一刻,沈迦葉恨透了翟家年,大聲說道:“你才給我滾,滾??!永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們沈家任何人的面前,我的病,不要你救!你愛殺誰殺誰好了,你死不死,也跟我們沈家沒有任何關系,你滾!”
“這可是你說的,好,好極,好得很?!钡约夷昱氖?,不怒反笑,“古千柔,麻煩借一張紙和一支筆,我得讓她把字據(jù)立下來,空口無憑,免得事后又反悔?!?p> 沈迦葉也跟著說道:“拿筆來,我寫!”
“葉子,住口!”董念卿面若寒霜,猛地將沈迦葉拉到身后,然后瞇起眼睛,盯著翟家年。
縈繞在她骨子里的權勢氣質(zhì),傾軋而出,那一股油然的上位者姿態(tài),叫翟家年身旁的蘇問河都不由自主的惴惴不安。
人的氣勢,無形無質(zhì),看不見摸不著,但卻真實存在。
董念卿沒有武藝,和蘇問河一樣,僅普通女子,要是打架撕逼,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她,未必干得過看似柔弱的蘇問河。
但要真打起來,蘇問河就是敢都不敢還手!
別說是她,就算是一個大老爺們,面對董念卿的怒火,也都很容易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然而她的所謂“威壓”,對翟家年來說,就是一場笑話——
在他的世界觀里,大象會在乎螞蟻里面的蟻后么?
董念卿看到翟家年不加掩飾的嘲弄,不由產(chǎn)生一抹“真想一槍崩了這張嘴臉”的念頭。
她盡全力讓自己維持著優(yōu)雅和冷靜,對翟家年說道:“約定就是約定,指望我們沈家單方面毀約,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要主動毀約,就自己提出來,不要玩兒這種低級的手段,那樣只會顯得你很下作?!?p> “讓你滾開,不要擋了我的路,就是下作么?”翟家年不屑一翟,“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上作了?!?p> “翟家年,該滾的是你!”沈迦葉又一次大聲說。
平日里她總是輕聲細語,情緒波動的幅度很輕,如不見波瀾的死水。
倒是翟家年的出現(xiàn),幾次三番令她內(nèi)心折現(xiàn)波瀾。
此時更是波濤洶涌,無法平復。
好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大喊大叫了?
這一吐氣開聲,憤恨之余,竟隱隱有種莫名其妙的舒爽感……這什么鬼哦?
翟家年都不理她,只對面色越發(fā)難看的董念卿繼續(xù)說道:“我不會主動毀約,你們沈家不愿意主動毀約,我也不在乎。毀不毀約,與我讓不讓你滾開,也是兩碼事。說起來,像你這種身份,其實都沒資格讓我啰嗦?!?p> “哼,我的身份還沒資格?那還能有誰有資格?”
“換個可以真正做主的來吧?!钡约夷険u頭,拉著蘇問河,繞過擋在面前沒有滾一邊去的董念卿,大步走了出去。
董念卿咬牙切齒,轉身急追了幾步,指著翟家年說道:“你去闖禍,你去殺人,你去送死,死了就不能給葉子治病,這還不算是主動毀約?你掛什么羊頭賣什么狗肉?”
翟家年頭也不回地說道:“在我快要死的時候,你們沈家都不來救我,寧愿我死,也不愿保我一命好救你女兒,才是真正的主動毀約。還好意思說我,這算什么?當婊一子還想立牌坊么?”
“你,你,你!”董念卿身子一晃,差點栽倒在地。
他居然罵自己是“婊一子”!
該死,太他媽該死!
一直到翟家年兩人離開許久,這院子里依舊是沒人說話,一片死寂。
又過了好一會兒,沈迦葉低下頭,發(fā)出了壓抑的哽咽聲。
董念卿一怔,立刻回過神,摟著她勉強一笑,說道:“傻孩子,你哭什么呢?咱們千萬不可跟那種沒有教養(yǎng)的人置氣,不然反而讓他的目的得逞?!?p> 巫子淳和古千柔也圍過來,連連安慰。
沈迦葉的病,最好不要有過多的負面情緒,否則大為不利。
“讓你們見笑了?!倍钋溆謱擂蔚卣f了句,然后扶著沈迦葉離開。
“唉,這個翟家年……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惫糯呵飺u搖頭。
巫子淳說道:“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這個小朋友的鋒芒?!?p> 古千柔沒說什么,她既覺得翟家年的態(tài)度太沖,也依舊認為翟家年的所作所為,也算情有可原。
她無法以站在公平的角度開口,只能站在公平的角度沉默。
世間安得兩法全,正是因為兩全很難,所以兩全才能其美。
這一夜,沈迦葉難以入睡。
董念卿又安慰她一番,沒有識破她的假裝睡眠,然后心累地退出去。
她這才給沈秋和打電話告狀,將翟家年的囂張無禮,瘋狂偏激,一五一十再放大十倍,渲染給沈秋和聽。
“唉,真是多消停幾天都不行……”沈秋和煩悶苦惱,說道,“他應該不會現(xiàn)在就去動手吧?”
“雖然我覺得他應該比那個成云圣要厲害一點,但畢竟受了傷。我想他應該會等傷好再去吧。秋和啊,你說我們該怎么處理這個問題呢?”
“讓我想想——”
董念卿呼吸變得輕微,靜靜等待電話那頭。
過了片刻,她就聽到沈秋和吐出一口濁氣的噓聲。
“這件事還是問問爸的看法。這個成云圣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作為他的未來岳父,夏滿弓那個莽夫,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沈秋和嘆道,“你這就去跟爸說下吧?!?p> “我說你糊涂了吧?都幾點了,我現(xiàn)在怎么可能去打擾爸的休息?明天再說了?!倍钋湔f道。
“這……”
沈秋和一怔,旋即苦笑。
對啊,現(xiàn)在都是大晚上了,一時竟忘了這茬。
旋即他又猶豫——
就算是爸已睡下,就完全沒必要去驚擾他一次嗎?
萬一翟家年癲狂至極,拼著重傷也要現(xiàn)在就去報仇呢?
他殺了成云圣,算是闖了大禍。
他要被成云圣所殺,也絕對不可接受。
該如何選擇?
揉了揉眉心,沈秋和最終還是點頭,說道:“那就明天一早,等爸吃過早餐,就馬上告訴他,讓他拿主意。”
“知道了知道了。”董念卿頗有些不耐煩地說。
她從嫁入沈家,就幾乎沒受過什么氣。
就算受氣,也是長輩教誨,或者敵方諷刺,沒有一個是沒有身份的人。
翟家年算什么?
小輩!
白??!
一介武夫!
竟如此羞辱……
簡直就要被他氣死了!
惴惴不安的蘇問河,眼見翟家年是要去謝長春的家,而不是立刻沖去報仇,這才松了口氣。
擰開房門,打開燈,走進剛剛熟悉的房間里面,蘇問河的電話響了。
一看,謝長春。
“要接他的電話嗎?”蘇問河立刻稟報。
翟家年溫和笑道:“拜托,你又不是我的丫鬟,要做什么自己做主就是了?!?p> “哦,那我接了?”
“隨你的便?!?p> 既然住了人家的房子,掛人家電話的事情,蘇問河是做不出來的。
一接電話,就聽到對方傳來傷心至極的哭泣聲音。
“誒?”
蘇問河茫然,這謝長春哭什么呢?
“嫂子,求求你幫我說下好話吧,我在這兒可遭罪了,我冤枉??!”謝長春委屈地傾述。
蘇問河已對嫂子這個稱呼無力吐槽,只道:“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兒呢?”
“我當然是在警一察一局了??!太慘了……翟少他的傷怎么樣了?能說話嗎?能不能看在我這么聽話的份上,請他開個尊口打聲招呼,讓這些人放了我?”
“哦,原來你也被抓走了嗎?”之前蘇問河一顆心全系在翟家年的傷上,哪里會多看謝長春等人一眼?是以根本不知道這一點。
“我這就跟他說下……”蘇問河不好意思地說道,將電話捂住,快速地將情況對翟家年講了一遍。
本以為打個招呼會是一件挺簡單的事兒,可翟家年卻犯了難。
“我都不認識那些警察啊,他們會聽我的嗎?”
“好像也對哈!”
蘇問河這才想起,翟家年只是讓打個電話給沈秋和,后面警察封了夜總會,帶走關智茗謝長春等人,都不是翟家年吩咐的。
那些警察甚至沒和翟家年說過一句話。
現(xiàn)在翟家年對這些警察說把人放了,警察能聽嗎?
“那這下該怎么辦?”蘇問河說道。
“很簡單啊?!?p> “你說!”
“把電話掛了?!?p> “?。窟@,這就不管他們了?”
“我們跟他們又不熟,管他們干嘛?!钡约夷陮⑹謾C接過來就給掛斷了。
事實上,蘇問河捂住手機,他們的對話聲音,也都有被謝長春給聽到。
一聽到電話里傳來忙音,謝長春便真的哭了。
這個姓翟的,也太翻臉不認人了!
他卻不能未卜先知,沈秋和會在片刻后,打給蘇問河,拜托她一定要勸住翟家年別沖動。
好心腸的蘇問河就會順便說一下他的事情。
以至于他被繼續(xù)關了一個多小時后,就重獲了自由。
天亮后,早起的沈老爺子吃過早餐,來到外面散步,就看到董念卿頂著黑眼圈走了過來。
“咦,念卿吶,今天倒起了個早床?”沈老爺子一副罕見的樣子。
董念卿勉強一笑,說道:“是啊,爸爸?!?p> “正好,有件事我想請你去做?!鄙蚶蠣斪诱f道,“就是那個翟家年翟小子,我想再跟他見見,你能不能查下他現(xiàn)在住哪兒,去把他請過來一下?嗯,要記得順著他的脾氣說話,不要激怒了他?!?p> 董念卿一臉難堪,感覺好生憋屈。
什么叫不要激怒了他?
那小混蛋,昨晚把我激怒得夠嗆好嗎?
今天是五一勞動節(jié),作者神初,在這兒祝大家節(jié)日快樂,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