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倚著破損的樹干的男子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申經(jīng)兵,也沒說什么,只是微微動了動身子,可渾身骨頭像是全被擊碎一樣疼痛。
甚至這股疼痛比起背后幾道被樹木殘枝所硬生生剜下的幾塊肉所造成的創(chuàng)傷,還要疼!
他勉強的背倚著后面的樹干,倚坐在那里,大口的喘著粗氣,衣衫已經(jīng)被因劇烈疼痛所造成的汗水浸透。
或許是因為疼痛,又或許是因為其他,他此刻眼中沒有了一開始的癲狂,反而是極度的平靜,與之前仿佛判若兩人,看著申經(jīng)兵,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算是笑容的笑容,雖然因為臉部受傷而顯得分外猙獰可怖。
“真是看得起我,一上來就這么狠……”
申經(jīng)兵聳了聳肩。
“打你的可不是我,是那邊那個胖和尚?!?p> “呵……無所謂了……反正,你們倆也活不過今晚了……”
“哦?”
申經(jīng)兵一挑眉。
“什么意思?”
“呵呵……咳咳……”
可能是因為說話,又牽動了體內(nèi)的傷勢,他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讓本來就顯得格外恐怖的他更添一抹讓人膽寒的氣息。
他艱難的舉起手,看了看自己破損不堪的身體,似是刻意把申經(jīng)兵的問題忽略了一樣,低聲自語道:“這娟弱的身體……還真是……咳咳……讓人可憐到作嘔啊……”
“知道嗎?我啊……從小到大……一直一直……都被人看不起啊……無論是修練……還是別的……”
“就連這幅老天給的身軀都這么……這么的脆弱……呵呵……不過也不是什么都太差……至少……我對于道法的悟性還意外的不錯……”
“所以……”
申經(jīng)兵開始皺著眉頭,盯著眼前的男子,緊了緊手中的竹竿旗子,一時之間也是沒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知道嗎……當一個極度自卑的人……知道了他居然有著……某一方面十分突出的才能……他……會做什么嘛……”
申經(jīng)兵眉頭沒有松開,反而眼神閃過一絲凝重。
“他……啊……一開始很興奮……可漸漸的……他開始不滿足于那些低級的術法……于是……在某一天……他遇到了那個家伙……雖然讓人討厭……但他同樣給了我新生??!”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漸漸興奮起來,開始在地上掙扎的站了起來,他的聲音也漸漸的開始變得高亢并且重新充滿了癲狂。
“他……找到了……找到了能改變一切的術法……能夠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術法……能讓我擺脫這個娟弱肉身的方法……”
眼見面前這人眼中的光芒愈加強烈,申經(jīng)兵心頭一跳,突然腦中閃過一絲靈光,也顧不得其他,趕緊回頭朝著戒錢大喊:“毀了那具血尸……”
“現(xiàn)在才察覺到嗎?……晚了啊……”
說著,他打了一個響指,瞬間,那血尸口鼻處的圓環(huán)消失不見,血尸猛的睜開眼睛,眼中的兇芒一閃而逝。
戒錢本來聽到申經(jīng)兵的大喊,瞬間就沖了上去,準備給這血尸來上一拳。
可他終究是慢了一步,等到了這血尸近前的時候,他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雖然無神,可內(nèi)含得血煞之氣讓戒錢都有些心驚肉跳。
可戒錢只是恍惚了一下,下一刻,怒吼一聲,度了金漆的拳頭去勢不減的繼續(xù)向著那血尸的面門沖去。
砰!
一聲巨響,隨后,一陣氣浪瞬間向著四面八方爆發(fā)開來。
連申經(jīng)兵都被這氣浪吹的向后退了半步,而那男子,則是完全被掀飛出去,彭的一聲落在地上生死不明,但看還在微弱起伏的胸膛應該可以看出是還吊著一口氣。
而申經(jīng)兵此時完全沒注意那男子的情況,反而一臉嚴肅的盯著戒錢那邊的情況,準備隨時支援。
而戒錢此時并不好受。
雖然是一拳直接轟擊在了這血尸的臉上,雖然氣勢很足,但戒錢知道,這一拳自己完全沒破開他的防御。
甚至,戒錢此時滿心驚駭,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而且加上自己練的是偏向于走肉身成圣的路子。
用一個生動形象的比喻就是,法術上不是很在行,但攻防無雙……前提是境界差距不大。
但在此刻,雖然那血尸一動不動的被動挨打,但戒錢能明顯的感覺到,這一拳,自己被反壓制了……
而這一拳也并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不過片刻,戒錢便抽身而退。
等到站穩(wěn)身軀,看著那紋絲未動的血尸,輕輕的甩動了幾下有些顫抖的手,眼中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玩意……怕是成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