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朔身世迷離史,萍蹤暗衛(wèi)浪影風(fēng);
幻境無常消亡逝,鳳女恐忘浩初顏。
承風(fēng)殿,在赫連澤回來之時就已經(jīng)陷入一片黑暗,獨自走到庭院中的一個石案旁坐下看著漸漸西去的月亮,端起酒樽將清冽的酒水仰頭一飲而盡?!疤锰门R江二殿下竟然會失魂落魄到這種地步,看來在這里你過的并不順心??!”
赫連澤聞聲放下酒樽斜睨落在手邊的一朵雪蓮花,嘴角斜勾冷笑道:“你這樣奔波勞碌很是忠心啊!”只見一道黑影眨眼間就坐在了赫連澤的對面把玩著石案上的酒壺,一身黑色勁裝,烏黑的長發(fā)用發(fā)冠高高豎起,額頭的一側(cè)垂下絲絲長發(fā)倒是顯得邪魅不羈。好看的眉眼竟然和赫連澤如出一轍,只是左眼處有一道長約兩寸的刀疤,給這副容貌平添剛毅之感。
此時的他一邊把玩著酒壺,一邊搖頭道:“嘖嘖,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給你兩個選擇啊,要我說你就該到深山老林里一輩子都不要出來,生在皇室做什么都要服從命令你不累么。深山老林多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赫連澤取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收起凌厲的眼神,又恢復(fù)優(yōu)雅的模樣慢慢細品美酒道:“注意的你的言辭,只不過還沒有享受好風(fēng)月為何隱退,深山老林又有何好,無美酒美人相伴何來風(fēng)雅之說,她的命令我照做就好?!?p> 黑衣男子將佩劍放到石案上,劍出鞘滑過月光銀光乍現(xiàn),看向眼前淡定從容的赫連澤說道:“好,是王室,不是皇室。倒真是佩服你這種無我的精神,活的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你要小心身邊之人。話說你找我來要做什么?不會是請我喝酒吧,我可是從不碰這些東西的!”黑衣男子調(diào)侃道。
看著眼前這個家伙終于正經(jīng)了下來,赫連澤說道:“那我就長話短說,母妃讓你去保護宣若閣的小郡主,這件事你就再不要推辭了?!薄坝幸馑?,就是你剛才抱的那個小姑娘?看來我又沒事做了,竟然淪落到給赫連家看孩子的處境!”黑衣人單手拄著頭無奈的說道。
赫連澤輕笑道:“今天你為何沒戴面具,你不是從來不讓別人看清你的容貌?!薄耙驗橐姷氖悄惆。〔缓湍阏f話了,我現(xiàn)在就去看看那個小郡主,順便到宣若閣找一間舒服的房子定居下來,話說我多久沒有在有床的房子里面休息過了?”說著便收起劍消失在了原地,而赫連澤也回到殿中一切都恢復(fù)了平靜。
“凝安?該醒來了?!泵悦院械哪沧鹕砜粗驹谘矍暗男顷@說道:“郡——郡主,你什么時候來的,我怎么不知道?”天吶,坐在椅子上竟會睡得這么沉,連郡主什么時候來都不知道!星闌看著呆呆的凝安,說道:“你不知道我什么時候來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來這里的,昨晚我看義母在院里舞劍,看著看著就睡著了……莫不是——難不成是二哥送我來的?”
昨晚她趴在椅子上眼皮一直互相打架,自己招架不住就睡斷片了,她在夢里又看見了消失許久的美人哥哥,還有浩初那肥肥的,可愛的模樣,不過!她竟然無法回憶起浩初最清晰的樣子,現(xiàn)在在她的腦海里只有那隱隱約約白色的一團。怎么會?怎么會——這是怎么了,為何在山谷里的一切竟然會變得如此模糊……
看著星闌不斷地搖著頭,皺起眉頭好像很不舒服的模樣,凝安很是擔(dān)心,就伸出手拍了一下星闌的肩膀,關(guān)切的問道:“郡主?您是不舒服嗎,莫不是昨晚著涼了?”星闌沒有去聽凝安的話,她抱著頭,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她心里浩初是她最親切最知心的伙伴,她不要忘記它!
于是抓著凝安的手急切的說道:“姐姐,你可知宮里有畫師,就是畫畫最好的人?”凝安也皺起眉,思索了片刻,說道:“宮里并沒有畫師,況且王上畫工了得,但一直是給王后作畫。但現(xiàn)在王上去天燼皇城復(fù)命少說也要半個月的時間才會回來,倘若郡主等不了這些時日,我只知道在朝中除卻王上,也就只有簫中書和二殿下的畫作無論是在朝堂還是民間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p> “有這些就夠了,謝謝姐姐。”星闌激動的說罷便跑了出去?!翱ぶ?,您還沒洗漱呢!”但是院門的聲響昭示著星闌的確是跑了。在路上的星闌想著都這個點了,二哥因該醒來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為我作畫。糾結(jié)過頭的某人就這樣飛快的走到承風(fēng)殿,高大的暗紅色院門緊閉著,若不是星闌知道這里是三位哥哥的住所,她都會懷疑承風(fēng)殿會不會已經(jīng)荒廢多年,就連院門都一直緊閉著,讓別人無法窺探其內(nèi)中的秘密。
用力推開大門,原本還想著怎樣和二哥開口的星闌卻看見赫連澤正在院內(nèi)舞劍,還是身上只穿著褻衣的二哥!寬松的衣服就這樣松松垮垮的遮在身上,衣領(lǐng)處的風(fēng)光將星闌深深地吸引著,好看的肌肉輪廓在衣領(lǐng)處若隱若現(xiàn),反觀自己,除了鼓出來的小肚子什么都沒有,哪有二哥那樣的肌肉輪廓?太好看了,星闌咽了一口口水,看著二哥額頭上布滿的汗珠,絲絲長發(fā)貼在上面,誘惑力對于星闌這樣對美男完全沒有免疫力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一擊。星闌就靜靜地趴在旁邊的石案上欣賞著這一場視覺盛宴。
“小南瓜,沒想到你竟然看他看的入迷!哈哈哈——”一道好聽的聲音在星闌耳邊響起,“誰?”星闌一個激靈坐起身看向周圍卻沒有發(fā)現(xiàn)除過二哥之外其他的人影?!靶∧瞎希灰伊?,你是看不見我的。”這道聲音又從耳邊響起。我看不見他,但他確實在我的耳邊說話,難道這就是昨晚二哥口中叫做風(fēng)的影衛(wèi)?好神奇啊,不過小南瓜是什么東西,是在叫我?星闌頓時一臉黑線,這也太——
“你是風(fēng)?”星闌深呼一口氣問道?!跋氩坏叫∧瞎线€挺聰明!”風(fēng)說道。“既然是影衛(wèi),你可以叫我星闌、闌兒,或者郡主也成,但請你記住不要叫我小南瓜!”星闌有些炸毛的說道。“哼哼,這可由不得你?!甭犞L(fēng)輕蔑的聲音,星闌的小宇宙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叫道:“都給你說了我叫星闌,不是小南瓜,你怎么就是不聽呢!我不就是多長了點肉嗎,有必要這樣損我?”
一旁舞劍的赫連澤聽到不遠處星闌氣呼呼的吼聲,嘴角一扯看來那家伙惹闌兒生氣了,唉!嘆了口氣放下劍,取過石案上的錦帕操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朝著星闌走去。看著星闌雙手叉著腰,挺著圓鼓鼓的小肚子朝著空氣破口大罵,圓圓的臉蛋氣得紅彤彤的有了莫名的喜感,看到眼前這副場景赫連澤輕笑了一下,說道:“闌兒,他已經(jīng)走了許久了,你這樣罵他他也未必聽得見啊。”
星闌詫異道:“他——他已經(jīng)走了,真是來無影去無蹤??!”無事不登三寶殿,闌兒這么早來到這里許是有什么事情,就不知道她要找自己還是奕兒。便問道:“闌兒,你可有事?”
星闌才想到自己要找二哥的事情,剛才被那個看不見的風(fēng)給氣暈了差點誤了正事,不好意思的說道:“二哥,你現(xiàn)在有事嗎?”見赫連澤搖搖頭,星闌接著說道:“既然無事,二哥可不可以幫我畫一只老虎?”看著星闌水汪汪的大眼睛,赫連澤笑道:“好啊,闌兒喜歡怎樣的老虎,我這就畫,走吧。你可有吃早餐?”星闌搖搖頭。
到了大殿赫連澤將宮女早已準(zhǔn)備好的水果和糕點放到桌子上,示意星闌過去吃。“二哥,怎么不見三哥?”星闌嘴里嚼著蘋果朝著珠簾里面的赫連澤問道。赫連澤將工具拿了出來坐到鄰近星闌的椅子上將畫卷鋪開說道:“這個時候可不是你三哥蘇醒的時辰,倘若這個時辰有人蘇醒,那也不是你三哥?!毙顷@笑著點頭贊同到?!瓣@兒,你想要怎樣的老虎?”赫連澤問道。“就是通體雪白,還有就是有一雙黑曜石一般的圓圓的眼睛,很可愛的一種?!毙顷@回憶道。
“通體雪白且有黑曜石般的眼睛,闌兒口中所說的老虎可是四大神獸之一的白虎?”赫連澤好奇道。“神獸?白虎?”看著星闌疑問的模樣,赫連澤起身走到書架前取出一本書翻開遞給星闌讓星闌確認一下,看著書中畫的白虎,通體雪白,除卻這一特征,與浩初最大的不同便是書中的白虎透露出來的是一種威嚴(yán),兇狠的氣勢,而浩初卻是萌中帶蠢的可愛模樣。不過在森林的那會兒從浩初的聲音中確實帶著一股很強烈的王者氣息。
看著旁邊的介紹,星闌說道:“差不多,不過我要的白虎是可愛版本的,二哥可不可以滿足我的愿望?”“當(dāng)然?!笨粗缬檬种械墓P細細的勾勒著白虎的輪廓的模樣,星闌也是不知不覺的看的入迷。
二哥無論做任何事情都這樣的優(yōu)雅,就如同書上所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許是感覺到了星闌的目光,赫連澤嘴角勾起抬頭看向星闌,但星闌卻目光閃爍不定低下了頭吃著手里握了許久的蘋果。
遭了,竟然讓二哥發(fā)現(xiàn)自己在看他,難道自己對二哥的情感和三哥的不同?他們都是自己的兄長,如果真的是這樣豈不是犯了大忌,趕緊冷靜冷靜,星闌你一定要冷靜下來,沖動是魔鬼,沖動是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