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梅林回來,云崖并沒有和白黎一起回到梧桐宮,而是往乾明宮的方向去了。對此,白黎也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對,兀自回了梧桐宮。
回到梧桐宮她又覺得困極,靠在榻上小憩了一會兒,晚膳時分才被清風(fēng)叫醒。
用過晚膳后,夏蟬說今夜的星星很是好看,白黎聞言也來了興趣,走到院中看著星星出神。在皇宮的另一處,也有一人正在看著星空出神。
突然間,一道黑影自空中掠過,朝著梧桐宮的方向去了。原本看著星空出神的男子,看著那個黑影去的方向,眼中的光芒一變,雙手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還是來了……
“走吧!”低沉的男聲響起,隨即轉(zhuǎn)身也向著梧桐宮去了。一直握劍守在他身后的黑衣男子聞言急忙跟上。
而梧桐宮的白黎對即將發(fā)生的事卻是渾然未知,依舊站在那里看著星空。夏蟬說得不錯,今晚的星星的確很漂亮,但是她總覺得她曾看過比這更漂亮的星星,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是在哪里看過,和誰一起?
直到她想起過去的種種,才知道,她是看過比這天晚上還漂亮的星星。就在離山上,和云崖一起……
鼻尖突然嗅到一股幽香,白黎的意識卻是隨著這股香味的傳來,逐漸模糊起來。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似乎看到了,一個黑衣男子扶住了她……
他是誰?她為什么覺得如此熟悉?
白黎恢復(fù)意識的時候,她正被人背著掠過一個又一個屋頂。
“你是誰?”
這一聲問話似乎與曾經(jīng)的某一個聲音無限的重合,而后再分開。在白黎聽來是如此感覺,被她問的人亦是如此感覺。
背著她的人明顯因為這句話亂了腳步,而后便是一個不小心踩響了腳下的磚瓦,被皇宮的守衛(wèi)發(fā)現(xiàn)。
在那一頓之后,男子的腳步又恢復(fù)如常,身手矯健的帶著她離開皇宮。
直到白黎已經(jīng)聽不到侍衛(wèi)追趕的腳步聲,男子終于在一處屋頂上停下,將她放下來。她本以為,這男子該是不敢露出臉的,卻沒想到,將她放下以后,男子就毫不猶豫地拿掉了遮面的黑巾。
一張英俊的臉呈現(xiàn)在她面前,男子一臉正氣,絲毫不像什么大奸大惡之人。白黎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會是什么壞人??墒撬幻靼祝羲皇菈娜耍瑸槭裁匆ニ??
“黎兒……”男子開口,聲音清潤好聽。
他喚她黎兒,所以,他是認識她的?可惜,她什么也不記得了。
“你是誰?”
“黎兒,我是封淵。”
封淵?白黎蹙了眉頭,他就是那個云崖閉口不談的人?
今夜將白黎劫出來的人,正是不久前為了白黎掉落懸崖的封淵。只是,現(xiàn)在什么也不記得的白黎,見了封淵只覺得熟悉,卻再也想不起其他。
“黎兒,我來帶你回梨花谷去?!?p> 如清風(fēng)所說,梨花谷就是那個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封淵為什么要帶她到哪里去?還是以暗中劫走她這樣的方式。
她既是清源的皇后,自然是不能輕易離開的。
“封……封公子”白黎猶豫了片刻,還是以公子相稱,“白黎不能隨你離開,還請公子送我回去?!?p> 封淵的臉色在聽白黎喚他為封公子的時候就開變得很不好看,言語上卻是未露半分,只是客觀的勸解白黎隨他離開?!叭缃癜准乙呀?jīng)不比從前,皇上將白家人囚在白府,此時你隨我離開,回到梨花谷去才是最好的選擇?!?p> “怎么會?”如今白黎對于白家的認識,只是清風(fēng)口中的她的娘家。她的腦海中卻是沒有半點關(guān)于白家人的記憶。她也曾向云崖表示想要回白家看看,卻被云崖以各種原因搪塞過去。
所以,白家人是真的被云崖囚禁起來了嗎?
不遠處一片光點正快速地靠近他們所在的方向,一如那天晚上一樣。
白黎還等不到封淵更多的解釋,已經(jīng)被他拉起來繼續(xù)向著城外去了。
出了城門,黑衣殺手出現(xiàn),擋了他們的去路。
然后又是刀劍的拼殺,看著衣裙上染上的血,白黎莫名的覺得煩躁和害怕,總覺得什么很可怕而她又無能為力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封淵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馬蹄聲由遠及近,黑衣殺手全部飛身離開,封淵拼著全身的力氣帶著白黎逃開。不小心碰到封淵的胸口,白黎只覺得手上染上什么黏糊糊的東西,只是夜色太暗,她看不清。
跑到懸崖邊上時,云崖也帶著人緊追上來了。
月色下,白黎終于看到了自己指尖的血紅。他受傷了?
封淵一身黑衣,在夜色中倒是看不出是不是染上了血。
云崖手提寶劍,劍尖直指封淵。劍鋒在月光下泛著冷色。
“大膽逆賊,膽敢劫持皇后!”
白黎覺得這一幕陌生而又熟悉。陌生的是云崖那周身的冷意,至于那熟悉的感覺她卻不知道是來自于哪里。
“云崖,我想帶她走,一直都是認真的?!狈鉁Y臉色蒼白,說這話時卻是氣勢十足。以前也好,現(xiàn)在也罷,他想要從云崖身邊帶走白黎都是認真的。
“封淵!”云崖怒喝?!半拚f過的,任何想要帶走她的人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看著劍拔弩張的二人,白黎心頭很亂,胸口隱隱約約的有些疼,腦海中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但好像被一塊巨石擋住了。
“黎兒,你過來……”
白黎依言猶豫著向前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向封淵。
“以前,我們認識,對嗎?”
封淵努力牽動嘴角,擠出一個笑容。
“自然是認識的?!?p> “我……”白黎還欲再問。
云崖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白黎的話?!袄鑳?,過來!”
白黎回頭,就看到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拉起弓箭,對準了她身后的封淵。
“他并沒有對我不利……”
云崖聞言卻是沒有放下手里的弓,相反地還將手里的弓又拉緊了幾分。“他不該妄圖帶走你!這樣,就該死!”
“若她在你身邊好好地,我自然不會想帶走她!”封淵毫不相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