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我們都是好孩子
上山的公路,蜿蜒而曲折。
涼嬋開著車,電臺里放著王箏的那首《我們都是好孩子》。
她興致不高,下了班就離開了。
兩年前,哥哥涼殊給她們的母親買了一套郊區(qū)的大房子。
原本父親單位分的那套房子,在那件事后賣掉了,重新?lián)Q了一套一居室的公寓,離她單位也近。
平時上下班放便不用開車,工作忙起來,好幾個月不回家,不忙的時候,一周回去一次。
今天周四,工作依然很忙。
但是不知為什么,她今天突然就想開一個小時的車回家。
她一抬頭,看見小區(qū)單位門口那顆榕樹下的兩道影子,心中涌上一層暖意。
這時節(jié),榕樹上的花還沒有開,只長著滿樹的綠葉,樹下的燈光,將樹影照的斑駁昏黃。
涼嬋趴在方向盤上,靜靜的望著坐在輪椅上的人。
那是她的母親。
前幾年,因為父親去世的打擊大太,她患上了輕度抑郁癥。
后來竟然出了一次車禍,膝蓋受了傷,落下了后遺癥,站時間久了,膝蓋就會充血腫脹無法正常行走。
而她也由剛開始的丟三落四,到最后發(fā)展為常常找不家,甚至有點阿爾海默癥的表現(xiàn)。
雖然她今天還不到五十四歲。
陳開玉年輕的時候長的很好看。
即使現(xiàn)在老了,眉宇間依然有當(dāng)年的美人的影子。
涼嬋和涼殊都遺傳了她外貌上的優(yōu)點,至于性格,兄妹二人南轅北轍。
哥哥涼殊性格沉靜,是個典型的理工學(xué)霸,碩博連讀后任職于某投行,年薪高的讓她望塵莫及。
而她則遺傳了當(dāng)刑警老爹的粗暴性格,一身戰(zhàn)斗基因,考上了公安大學(xué)偵查系,算是接了衣缽。
涼殊和程風(fēng)是同一級的學(xué)生,比她高兩屆。
當(dāng)時華大和公大靠的比較近。
涼殊這個直男,腦子雖然好用,但鑒婊能力零分。
據(jù)說當(dāng)年有個綠茶先是追涼殊,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又看上了程風(fēng)。
綠茶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到?jīng)龃笊瞪磉吶ゴ碉L(fēng),說程風(fēng)如何如何?
涼大傻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可能是他覺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一言不發(fā)的就去找人家單挑。
被虐后,躲在宿舍里一個月不出門。
最后讓涼嬋發(fā)現(xiàn)了,這還了得,她的哥,她欺負(fù)行,別人,想都不要想。
她又向來生猛,擒拿格斗的成績更是橫掃公大偵查系,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
牛逼轟轟的找程風(fēng)單挑。
她很快制定了計劃,用自己所學(xué)的偵查知識把對方的作息習(xí)慣摸了底。
于是在某個周末的午后,在學(xué)校圖書館的偏門外,她把人堵住在了門口。
當(dāng)她見到他的那一刻,忽然間頓悟了,為啥那綠茶會拋棄自家老哥,看上他了。
如果她是那綠茶,呃……好像也會這樣選擇吧……
因為人家長的帥阿,而且是顏值氣質(zhì)身高都絲毫不輸給當(dāng)紅男明星。
身為顏值狗的涼嬋姑娘甚感羞愧。
這種明明是為自己老哥打抱不平的,卻因為敵人太帥而轉(zhuǎn)投了陣營,太不厚道阿。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她腦子轉(zhuǎn)的也快,大言不慚的對人家說,贏了讓他讓出那誰誰誰,輸了任他處置。
其實心里她打著小九九,打贏了,讓出那女人給她老哥。
然后她可以正大光明的趁虛而入……抱得美男歸,兩全其美!
結(jié)果人家冷冷的說了一句,“我不和女人打架也不認(rèn)識那誰誰誰……”給懟了回來。
雖然她很喜歡看金庸武俠,華山論劍,光明頂大戰(zhàn)之類的電視劇,但也不能人家不愿意和你打,你就硬上吧。
那和草莽有什么區(qū)別。
她認(rèn)為自己是個極有格調(diào)的宗師,與那些只會打架斗毆揪頭發(fā)的莽夫村婦可不一樣。
于是有極格調(diào)的宗師,有事沒事的就追在程風(fēng)后面晃悠,叫囂……嗯,其實另有目的。
某一天,她在公大唯一的琴房里,看見那個眼神憂傷的大男孩,安靜坐在午后熹微的光下,目光專注的坐在鋼琴前,彈奏著那首憂傷入髓的《卡農(nóng)》的時候……
那種心臟微微顫動的感覺,她至今記憶猶新。
有句話叫什么,終于顏值,終于才華!好像就是這意思吧。
在那種鋼鐵直男云集的公大,竟然還有一個長的巨帥,還會彈鋼琴的異類……
或許那一首《卡農(nóng)》便是量變引起質(zhì)變的催化劑。
以至于這八年來,每當(dāng)她聽到那首曲子,總會讓她失神的回到多年前夕陽落滿百葉窗的午后琴房。
讓她在不合時宜的時候,想起跳躍在他修長指尖的陽光和音符。
和那張專注俊美的側(cè)臉。
涼嬋有時候在想,如果沒有當(dāng)年那個女人,或許,她到現(xiàn)在也不會認(rèn)識程風(fēng)吧。
雖然她早就不記得當(dāng)年那個始作俑者了。
只是她不知道,有些事情,早已經(jīng)在冥冥之中預(yù)訂了航向,從不曾偏離過……
即使沒有那個人,她也會在一年后以另一種身份,帶著某種目的,去接近他……
“誰念西風(fēng)獨自涼”。
那首流傳了幾百年的清詞。
有他的名字,有她的姓氏。
居然這么巧合!
時光的洪流于眼前轟轟烈烈的奔騰而過,如今想來,那段時光,竟然是她這一生里最甜蜜而放松的。
…………
涼嬋一抬頭,看見陳開玉笑意盈盈的臉,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八年,她老了許多,鬢間星星點點的白發(fā),刺痛的她眼睛生疼。
她覺得自己很不孝,畢業(yè)后就投身一線,很少時間陪在她身邊。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么,輪椅上的人回頭和后面的人說了一句什么。
后面那人推著輪椅向她的方向走來。
涼嬋失笑,打開車門,向她跑去。
“媽,徐姨?!?p> 陳開玉笑著對她招手,她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錯。
“徐姨給你做了一桌你愛吃的菜,就等你了!”
“好?!?p> 涼嬋從徐惠手里接過輪椅親自推著她。
陳開玉早年是某出版社的編輯,心思細(xì)膩自然看出來女兒心情不太好。
“你今天怎么想起來回來看我了?!?p> “嗯,今天下班早,天下太平?jīng)]案子!”
其實馬上就會有大案子,只不過她還同有給隊友說。
很快就會忙的要死,連吃飯的空都沒有。
陳開玉從前面,看不到女兒的臉,但到底是自己生的。
她一下車,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情緒不一樣。
“你哥他明天回來,既然不忙,明天吃過早飯再走吧,老姜那邊,我打電話親自說?!?p> “哦,行?!?p> 她低關(guān)推著陳開玉,心里想著的,卻是今天中午的事。
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間,一百八十幾平,只住著陳開玉和保姆徐惠。
涼殊偶爾不忙的時候回來一趟,大部分時間這里很冷清。
餐桌上確實擺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喜歡的吃的。
她吃飯不挑,很好養(yǎng)活,況且在一線刑警隊待了那么多年,體力消耗很大,吃飯更是不怎么講究。
以至于陳開玉常常到和徐惠說,自己生的這兩個孩子投錯了性別胎。
但今天她卻興致低落,沒什么胃口,隨便扒了幾口飯,就說自己吃飽了。
陳開玉又給她夾了幾塊東坡肉,“再吃幾塊吧?!?p> 涼嬋剛想起身,見陳開玉又給她夾了菜,不好拒絕,只得坐著,呆呆的吃。
陳開玉問“小何最近怎么樣阿,好久沒見到他了?!?p> “…他阿,富貴閑人一個,你要想見他,我明天就給他打電話,讓他來陪你說話。哪向我,天天忙的吃飯都要按秒算?!?p> 她吃了兩口東坡肉,覺得味道不錯,又夾了兩塊。
陳開玉看著她饒有興致的研究碗里的肉,一時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
陪我說話有什么用,我是想問你們有沒有聯(lián)系。
她看了徐惠一眼,無奈的搖搖頭,徐惠善意的笑了笑。
起身去藥箱拿了瓶藥來。
“太太,該吃藥了?!?p> 涼嬋看了一眼藥瓶的顏色,“怎么換藥了,之前不是吃的這種阿?!?p>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以前吃的是氟西汀還,而這種藥她沒見過
陳開玉說“醫(yī)院說這是新研發(fā)出來,比氟西汀和西酞普蘭好效果好一些。”(注氟西汀西酞普蘭抗抑郁的藥。)
“哦”
涼嬋看了一眼,正準(zhǔn)備放回去。
拿開手的瞬間,露出了被遮住的名字,瞳孔瞬間放大!
憶水若寒
我一直在想,程風(fēng)和涼嬋的校園是以什么樣的方式展現(xiàn)給大家,昨天靈機(jī)一動擼了出來,后面還會在以回憶的形式出現(xiàn)的。QQ書城里的評論開通了,我好像可以以作者號給回復(fù)了,繼續(xù)求推薦票拉,妹紙們,群么么。 另外破案和言情確實不太好寫,言情寫多了,總有種耽誤我破案的趕腳,但是我好喜歡虐男主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