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二月,柔和的晨光灑在微波蕩漾的海面上,點點金光在起伏躍動,推動著一條條漁船向前航行。暖暖的春風(fēng)夾雜著淡淡海水的氣息,吹遍細流鎮(zhèn)的每一個角落。樹木吐綠,泥地現(xiàn)青,山上潺潺的細河小溪正愉快地投進大海的懷抱。
阿柚慵懶地伸了伸懶腰,去浴室梳洗完畢,然后到廚房吃早餐。阿柚環(huán)顧廚房的四周空無一人,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雜蔬瘦肉粥和春餅,便隨便拿著個春餅邊吃著,邊走到大院,只見阿雪挽起袖子和褲腳在晾曬衣服被單。
“阿雪姐,一大早這么勤快啊?!卑㈣忠贿呎f一邊坐在晾衣架旁邊的石凳上。
“早啊,趁今天陽光好,就把衣物都拿出來洗洗曬曬唄?!?p> 阿柚看著阿雪把最后一張床單揚起來晾在衣架上,在暖暖的陽光映照下,感覺特別溫暖:“只有你一個嗎?老媽在哪?廚房也沒見她?!?p> 阿雪用袖子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坐到阿柚的旁邊,順手把衣服籃子放到腳邊,一陣陣春風(fēng)拂過,顯得特別舒服:“在書房,文萃姨今早過來了,好像說要給他兒子找什么醫(yī)學(xué)參考書,所以雅美姨跟她一起去找了?!卑⒀┚鸵娺^文萃姨兩三次,每次來她都會拿她做的蘿卜干或者自制的其他食品過來,阿雪很喜歡吃。聽雅美姨說,文萃姨是她年輕時候的好朋友,早年喪夫,一個人把兒子帶大,現(xiàn)在是跟兒子住在這個鎮(zhèn)子的另一頭,靠著海邊的地方。阿雪覺得文萃姨是個爽朗的人,平時跟這個家的人說話都十分熱情,不過她感覺到文萃姨好像對自己很冷淡,可能因為自己是個來路不明的人的緣故吧。
“應(yīng)該是彥哥哥又有什么新作了…”阿柚吃著春餅,嘴里喃喃自語道。阿雪猜想阿柚口中的彥哥哥可能是個什么作家吧,不過也不想過問太多,靜靜地坐在那兒休息。
“我哥好像都出差差不多一個禮拜了吧?!卑㈣滞蝗徽f道。
“是啊。我真沒想到御影在自家的診所上班,還會有出差的時候?!碑?dāng)御影跟她說要出差去至少半個月甚至一個月的時候,阿雪很愕然。
“聽爸爸說,我哥之前在央市醫(yī)院時候就已經(jīng)是很出色的腦外科醫(yī)生,是目前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水準,就算回來診所后,每年總會有全國各地不同醫(yī)院發(fā)出請求我哥過去幫忙,所以一年下來我哥都要出差幾次?!?p> “哦哦哦,真沒想到,原來御影這么厲害的啊!”阿雪十分意外,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我還偷聽了爸爸跟他在醫(yī)院的老朋友聊電話時候說的話,意思就是如果我哥繼續(xù)留在央市大醫(yī)院的話,到現(xiàn)在他絕對是能坐上主任的位置,說不定還能在40歲前能當(dāng)個院長。”阿柚把最后一口餅吃下去,拍了拍雙手。
“哦哦哦…”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么我哥要留在這種偏僻的地方當(dāng)個小診所的醫(yī)生?”阿柚看到阿雪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笑著說:“我們都不清楚。艾麗莎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所以總是兩三天就來糾纏我哥,還對我爸爸說不能讓他這樣任性。不過我爸說,難得他有任性的時候,就隨他吧。”阿柚笑著看著阿雪,“是不是沒想到我爸會說這種話吧,哈哈。”
阿雪微笑著:“大志叔果然是個很體貼的爸爸?!?p> “我媽當(dāng)時也說尊重我哥的決定。不過…艾麗莎也曾經(jīng)讓我去勸我哥,那天給我發(fā)語音的時候,說,我哥不是我爸媽親生的,所以他們看著我哥自毀前途也不聞不問。當(dāng)時我不知道為什么,很生氣,不過那是最后一次跟那個女人說話了。”阿柚抬頭看著淺藍色的天空,天空正有幾絲白云悠悠飄過。
“…她這樣說?”阿雪還是難以置信地看著阿柚。
“她有什么不敢說,要多難聽都有多難聽。她就像個高尚的女王那樣,掌控著我哥的一切,包括飲食,衣著,甚至到哪里工作。我哥就很隨便,她說什么都無所謂。所以,就算她對我們說更揪心的話,都是我預(yù)料之內(nèi)的。只是我沒想到,除夕那天,她居然還做出那樣的事。其實我看到了,我走在你前面,轉(zhuǎn)過頭的時候就看到艾麗莎在你身邊擦過,下一秒你就整個人飛出了橋外落水了。”阿柚低下了頭,輕輕說道。
“那天,人太多了吧…恰巧而已…應(yīng)該不是的…你不用想太多。”阿雪沒想到阿柚當(dāng)時都看到了,但是她不想把事鬧大,還是對阿柚這樣說了。
“我肯定,就是她做的。我只是沒想到她作為一個醫(yī)生,居然也會這樣…”
“就算真是她做的,我也能理解的。換做是我,被人搶走了自己所愛,我也會有想殺人的沖動。女人在愛情面前,永遠都是沒有道理可言。”阿雪看著前面隨風(fēng)飄飄的床單和衣服,
“哦哦,都會這樣的嗎?我還真沒這樣的經(jīng)歷。不管怎樣收,她這是謀殺,只可惜我沒證據(jù)。所以我也沒對別人說起。對不起,阿雪姐,”阿柚有點慚愧地低下了頭,“過了這么多天,我都沒說出來,也沒為你討個公道…其實從你跌落河里開始我一直很害怕。”
“不不不,都過去了,我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嗎?”阿雪見狀忙搖頭擺手地反過來安慰阿柚。
“其實…我本來就知道艾麗莎不是那么簡單的人,我應(yīng)該早點提醒你提防她,她是很聰明的。以前她就總是找我當(dāng)情報人員,總是送我飾品,衣服什么的,就是讓我給他探聽我哥的消息,我哥有什么新動向就向她隨時匯報。反正我當(dāng)時覺得她對我挺好的,當(dāng)嫂子也不錯,就給他當(dāng)個傳話的也沒關(guān)系,而且聽說她跟我哥也是青梅竹馬,我哥應(yīng)該也是喜歡她的。我那是都是這樣想的。不過我讀高二的那年過年,在老家,我無意中聽到她跟我?guī)孜簧┥饗鹫f,我這樣沒主見,天真又慵懶的人,給點甜頭就給他使喚來使喚去的,腦子準不好使,就算現(xiàn)在是有個富二代的男朋友,就算以后能順利結(jié)婚,到時老公被什么女人搶走了我也蠢到什么都不知道,還不是最后找她那個當(dāng)嫂子的來出主意?!?p> “她。她怎么可以這樣說話!”阿雪突然喊出來了,心里是萬萬沒想過艾麗莎會如此惡劣,阿柚都沒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為什么要這樣對阿柚。
“鎮(zhèn)定鎮(zhèn)定,也沒什么了。反正現(xiàn)在也跟那個女人也沒有什么瓜葛,我也是樂得清凈?!卑㈣謱Π⒀┑姆磻?yīng)有點意外,不過心里也清楚她一激動起來也是挺可怕的,想起了上次在老家阿雪為了護著自己而罵人的那一幕,笑著說道:“阿雪姐,我一直想說,謝謝你…”
阿雪見阿柚突然散發(fā)出成熟女人的味道,跟自己道謝,有點莫名其妙:“嗯…突然,你…謝 我 什么?”
“早餐啊,今天早餐很好吃!”阿柚又變回個天真的女孩那樣,笑著,伸了伸懶腰,然后站起來拍拍褲子,走回廚房那頭。
“早餐?那個粥是我煲的,但是她好像只吃了春餅吧,春餅是雅美姨做的哦…”阿雪被搞糊涂了,看來阿柚跟自己一樣也是思維跳躍很快的,算了,阿雪拿著籃子尾隨阿柚進去了,留下晨風(fēng)陪著白色的被單在春光下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