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一次理家？

　　一個下午，蘇芮然只呆在房里處置禮單種種，這個該送，那個更該送，好不容易在老夫人傳飯之前弄完了。而后是攜了高靜姝一同去的，到了的時候眾人已經(jīng)落座，告了罪，就坐下了，飯桌上又是一番的詢問教導(dǎo)，蘇芮然和蘇言之也一一應(yīng)了。除了外祖父和舅舅，還拜見了另一個高家哥哥—高車祈，也是姨娘生的，卻是與高靜怡大大不同，高靜怡是外祖母心疼放在身邊養(yǎng)的，但還是庶女的名頭，高車祈卻是一出生就抱給了顧氏，算是高家嫡長子。

　　食不語，一頓飯倒也是在下人的服侍下吃的快。用了飯，旁人收拾了，眾人又坐著說了會兒話，也就散了。

　　飯后蘇言之和高車祈兩人有約，只剩高蕓和蘇芮然行在回房的路上。雖然一路上都有燈籠掛著，可曲徑幽深還是不夠，王嬤嬤等幾個嬤嬤提著幾盞燈行在前方。

　　“然兒，禮單可擬好了？”高蕓突然想到似的問道。

　　“母親吩咐自然是好了，皆按著眾人的喜好送的?！碧K芮然頗為驕傲的說道，“外祖父是戰(zhàn)場上賺的軍功，我就選了一張弓，外祖母禮佛，我估摸著除了佛珠她都是不喜的，就將母親帶過來的那串紅珊瑚佛珠挑了出來，舅舅愛酒，舅母愛玉，都有看著好的；車祈哥哥正在求學(xué)，就送了一塊上好的墨，靜姝姐姐和靜怡姐姐都是一套頂好的頭面，至于魏姨娘哪里，本不打算送，想著也是靜怡姐姐的生母，就著人送了幾匹從家里帶來的錦緞?！?p>　　“可以可以，我的然兒做的是非常好的。”高蕓看著蘇芮然一五一十條條列列的說出各種安排，滿意的點點頭?！叭粌洪L大了?！?p>　　“才沒有，永遠(yuǎn)都是小孩子?！碧K芮然看著母親的樣子都有點慌了，佯裝無事的對著高蕓撒嬌道。

　　“好，小孩子，然兒永遠(yuǎn)都要做一個小孩子，高高興興，想做什么做什么。”高蕓看女兒嬌憨的樣子愉悅的笑道，伸手摸摸頭，“那，小孩子，母親到了，你敢自己回院子嗎。”

　　“自然是敢了，還有素心陪著我。”蘇芮然仰著小頭頗為自得。

　　“好，那你回吧?！备呤|滿臉笑意，轉(zhuǎn)頭對素心說“素心，仔細(xì)點路上，小心別讓小姐摔了?！?p>　　“是?！彼匦男辛艘欢Y，提了一盞燈走在了蘇芮然前面。

　　高蕓看蘇芮然前呼后擁的走遠(yuǎn)了，方收回目光，向自己院子走去?！巴鯆邒撸灾泄γ刑K家，我是不擔(dān)心的，現(xiàn)在然兒也懂事了，我算是無憾，即便現(xiàn)在去見相公，我也是有臉面的了?！弊詮奶K史去世，自己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和老夫人斗，和兄弟妯娌斗，直到兄長出手自己來了長安才有喘息的機(jī)會，現(xiàn)在子女安定，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夫人莫說這喪氣話，公子小姐還小，若是您都不作為了，怕是旁人都要把公子小姐生吃了?！蓖鯆邒邤v著高蕓，開口勸道，她知道夫人和老爺感情深厚，若不是心疼一對兒女，怕是當(dāng)日就要隨老爺去了。

　　“呵呵，不說了，回去吧?！备呤|自嘲的笑笑，她倒想作為，女子出嫁靠夫，夫死盼兒，一個喪夫之人，只要言之一日不成事，蘇家一日不到手，縱然誥命在身又能如何。

　　——我是送禮的分界線——

　　前言說到，眾人用了飯，各自回了院子。老夫人回到屋里歇了片刻，為首的大丫鬟安璇就將蘇芮然送來的紅珊瑚佛珠呈了上來?！巴黹g您剛?cè)チ孙垙d，表小姐身邊的素心就把這串佛珠送來了，瞧這色澤顏色，再沒有更好的了，表小姐對您的孝心真是天地昭然?！辈恢故抢戏蛉?，院子里的那個人沒有受到恩惠，大到金銀，小到珠花，安璇自然愿意給這個新來的表小姐在老夫人面前說足好話。

　　“好，好啊。”老夫人拿著佛珠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心里止不住的欣慰，家里孩子里她是最疼高蕓的，打小兒錦衣玉食的嬌養(yǎng)著，連終身大事都是由著她自個兒定的，原本以為蘇家那小子是個好的，可惜命短，現(xiàn)在看著高蕓的一對兒女懂事，她怎么不高興。

　　“老夫人可別哭，壞了身子，現(xiàn)在姑小姐回來，該高興才是。”安璇連忙拿出手帕上前擦淚。

　　“也對，你把這佛珠仔細(xì)收著，明天晏國公夫人的壽宴，我?guī)е??！崩戏蛉藢⒎鹬檫f給安璇。

　　“是”安璇雙手將佛珠接了過去，心里認(rèn)定，從此之后，老夫人的寶貝又多了一樣，這佛珠定是要好好看著。

　　——我是靜姝姐姐的分界線——

　　高靜姝本來是想跟蘇芮然一起回的，或者與蘇芮然一同送姑母回去，只是飯后母親把自己留住了，又是一番的教導(dǎo)，聽的高靜姝連連稱是才罷了，回到院子，不過才到前廳，就看到奕可急沖沖的跑了出來。

　　“發(fā)生何事，急急燥燥成何體統(tǒng)?！备哽o姝蹙眉不悅的說道，這個丫鬟她用的是很順手的，就是遇事慌忙的性格讓她十分不喜。

　　“小姐，你…回來了啊?！鞭瓤煽吹礁哽o姝一下子蔫了，說道“晚間素心姐姐送過來了一套頭面，小姐進(jìn)去看看吧?！?p>　　“哦，是嗎？一套頭面你急什么？平日里你家小姐頭面你沒見過嗎？”高靜姝不由好奇，按理說一套頭面不應(yīng)當(dāng)啊，她從小金銀堆出來的，再好的頭面奕可也是見過的。

　　“小姐，進(jìn)去看看就知道了?！鞭瓤傻靡獾恼f道。

　　“那我進(jìn)去看看，若是沒有那般好，我可要罰你?！备哽o姝戳戳奕可的腦袋。

　　“要是不好，隨小姐怎么罰?！鞭瓤裳鲋X袋說道。

　　“瞧你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送的呢?！备哽o姝笑著向屋里走去，打開放在桌子上的錦盒。“這是…東珠？”

　　“是啊，素心姐姐說這是表小姐自己畫的圖紙，拿去自家店里打造的，天底下獨一份兒。”奕可將素心的話原封不動的傳給了高靜姝。

　　“蘇家可真的不愧是首富之家，好大的手筆?！备哽o姝將錦盒蓋上，東珠，每年皇家上貢不過三斗，一顆在長安更是千金難求，基本是有價無市的東西，現(xiàn)在這一套頭面，每一件簪釵上都鑲著一顆拇指大的東珠，可不是天底下獨一份兒？“收起來吧。”

　　“小姐…是。”奕可本想詢問，之前張家小姐得皇后娘娘賞賜一顆東珠可是炫耀了好久，現(xiàn)在小姐有了卻要收起來，但看到自家小姐的眼神，連忙應(yīng)是。

　　“該用時我自會拿出來?！备哽o姝說了一句，向內(nèi)室走去“伺候我更衣洗漱。”

　　“是?！鞭瓤蓪⒛翘變r值連城的頭面仔細(xì)地收起來，而后招呼外間的丫頭們端水進(jìn)屋。

　　——我是靜怡小姐姐的分界線——

　　“小姐，這套頭面真華麗誒?！备哽o怡的大丫鬟巧荷看著蘇芮然派人送來的頭面羨慕的說道。

　　“是嗎？”高靜怡看著桌子上這套金銀玉石打造的頭面開口問道。

　　“自然的啊，明天小姐就帶出去，讓她們看看，順便給表小姐示好啊?！鼻珊尚闹袧M滿的都是開心，雖然小姐有老太太養(yǎng)著，該給的月例吃穿沒有短過，但也沒有多過，這種華麗更是沒有見過。

　　“說什么呢，有我的，自然也有她們的，且大姐姐那里只會比我好，斷不可能比我差了，帶出去惹人笑話嗎?！备哽o怡輕笑，她心中有怨，也有恨，恨自己是姨娘生的，怨同是姨娘生的，哥哥卻能被嫡母養(yǎng)著，怨高府吃穿用度全緊著大姐姐來，但她不能說，她得依靠她們，討好她們，才能有好日子過，想來若不是六歲那年，發(fā)高燒奶娘去賭錢自己險些病死，她們怕是想不起來府里還有一個庶出女吧。

　　“伺候我更衣吧，明天還得去照顧祖母?！备哽o怡對巧荷說道，好在祖母心疼，才有了自己現(xiàn)在的日子，她定是要好好孝順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