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任務(wù)，尋斗雞！

　　蘇言之和蘇芮然緩步走在回房的路上。

　　“今兒玩的可還高興?！碧K言之伸手拂去落在妹妹頭上的一片落葉。

　　“很好?！碧K芮然高興跳了起來，繞著蘇言之轉(zhuǎn)了一圈，歪著頭說道，“姊妹一起賞花讀書，還有各類糕點(diǎn)，有什么不好的！”

　　“慢點(diǎn)，別摔著?！碧K言之寵溺的眼神看著蹦蹦跳跳的小妹，不時伸手扶一下。

　　“我曉得。”蘇芮然停下來，看向蘇言之，“母親進(jìn)了宮，現(xiàn)在還未回，哥哥說回來后便告訴我原委，現(xiàn)在可還算數(shù)？”

　　“什么都逃不過你這丫頭?！碧K言之輕笑，捏了捏蘇芮然的小臉蛋，蘇芮然連忙皺著眉躲開，努嘴說道，“別捏臉，臉會變大的！”隨即，沉思片刻，“你們總當(dāng)我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原本我也該是什么都不懂的，可父親去世，我便什么都懂了。我曉得姐姐她們叫我出去玩是為什么，曉得表哥的糖葫蘆是什么用意，甚至?xí)缘梦医袢杖羰遣粏?，你讓?xí)恩傳來的話也不過是你的托辭?！?p>　　蘇言之沒有說話，直直的看著蘇芮然，他一直知道然然從小聰慧卻不想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慧極必傷，也罷也罷，想至此，嘆了一口氣，開口，聲音都有些許嘶啞，“然然……”

　　“我也想過，你們不想讓我知道，我也裝作不知道就好了，你們想讓我開心，我就笑；想讓我玩耍，我就鬧。我自然可以做回受你們庇佑的蘇家大小姐，寫詩作畫，不可一世，待年紀(jì)到了，許一處好人家，相夫教子，也是一種活法?！碧K芮然語氣平淡，稚嫩的話一字一字的敲在蘇言之心上，還未等他開口，蘇芮然繼續(xù)說道，“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護(hù)的了我一時，可護(hù)的了我一世！這里是長安，鐘鳴鼎食，長戟高門，吃人的地方！何況那是我母親！你憑什么不讓我知道！”一字字，一句句，聽的蘇言之都愣住了，直到說到高蕓，蘇芮然又變成那個離開母親的小女孩，眼淚忍不住一顆顆落了下來。

　　蘇言之想找帕子，左翻右翻就是找不到，急得要用袖子去給蘇芮然拭淚，素心拿著一個帕子送了過來，就剛剛少爺和小姐開始說話，她就帶著旁的丫頭落后幾步，直到看到似乎起了爭執(zhí)，就趕快走了過來。蘇言之接過帕子，感激的朝素心看了看，示意她下去，素心行了一禮，又回到了原處。

　　“我……我沒有說不告訴你，只是事關(guān)眾多，怕你擔(dān)憂才……”蘇言之第一次感覺自己似乎沒有長嘴一樣，想說的許多話都說不出來。

　　“噗嗤?！碧K言之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就聽到一陣笑聲，側(cè)目看過去，看到蘇芮然放下拭淚的手帕，笑的一臉無辜，“騙你的啦，哥哥真傻。”

　　“你……”蘇言之皺著眉看著蘇芮然，一遍遍心里告訴自己，這是你妹妹，唯一的妹妹，打死了就沒妹妹了，深呼吸好幾次，才順過氣來。

　　“誒，哥哥！”蘇芮然看蘇言之有點(diǎn)動怒了，趕忙上來一陣討好，又是順氣，又是說好話，“我不這樣，你豈不是要隨便找個緣由搪塞我了，恐怕你都能把太后找母親是為禮佛編出來?！?p>　　“或許是真的呢？”蘇言之低聲嘟囔一句，惹來蘇芮然的一個白眼，就嘆息一聲，將事情圓盤脫出。

　　蘇芮然不放過一個字的仔細(xì)聽著，將蘇言之所講的與今天下午收到的那封信對照著，竟大致相同，心中暗驚，此人究竟是誰，對世家大族之事如此了解。

　　“啊？”蘇芮然驚呼一聲，原來是剛剛蘇言之講完見蘇芮然走神了，就在她眼前伸手晃了晃，誰知竟惹得蘇芮然如此驚慌，“哥哥，你嚇?biāo)牢伊??！?p>　　“誰讓你不聽我說話的?！碧K言之撇了蘇芮然一眼。

　　“那你們打算如何啊？”蘇芮然看著蘇言之說道。

　　“什么如何??？”蘇言之不解道。

　　“對這件事啊，我就不信你們咽的下這口氣?！碧K芮然看著蘇言之一臉壞笑。

　　“咽的下啊，怎么咽不下？”蘇言之玩味一笑，“何況我們咽不咽的下干你何事？”

　　“你說說，說說嘛，我可以幫你們啊?！碧K芮然吊在蘇言之的胳膊上撒嬌道。

　　“不說，沒有?！碧K言之揚(yáng)起頭，“我們都把氣咽下了，哪里還有計(jì)劃啊?！?p>　　“那你們咽下了，我可咽不下啊?！碧K芮然見蘇言之油鹽不進(jìn)，隨即放開了蘇言之的手，自己環(huán)臂撇了一眼他。

　　“你咽不下這口氣又當(dāng)如何？”蘇言之看著自家小妹洋洋得意的樣子有些好笑。

　　“聽聞張家小公子有一兒一女，兒子紈绔，女兒卻是個好的，今年年芳十三，貌美如花，深得皇后喜歡，前些日子還將進(jìn)貢的東珠賞了她一顆。”蘇芮然看著蘇言之聽完這些有一瞬間楞，得意的笑笑，“是或不是？”

　　“你怎么知道這些的？”蘇言之有些出乎意料了，本以為蘇芮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不曉得這些的。

　　“我有素心啊?！碧K芮然傲然的指了指素心，惹得遠(yuǎn)處的素心有幾分疑惑，想要過來，被蘇言之止住了，“我還有靜姝姐姐，我們閑著沒事，最愛講這些故事了，聽靜姝姐姐講得，比說書人說的都好?！?p>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們整日在府里是跟著教養(yǎng)嬤嬤學(xué)規(guī)矩，原來都是在說這些有的沒的，明兒我就告訴舅母，定加你們的量?！碧K言之了然，狡黠的看著蘇芮然，惱的蘇芮然又捶了他幾下。

　　“所以，你到底說不說，你去不說，我就由著自己性子去了，當(dāng)時候惹出什么大事來，壞了你們計(jì)劃，我可就不管了。”蘇芮然笑的得意。

　　蘇言之看蘇芮然言出必行的樣子，無奈搖搖頭，“罷了罷了，我就與你說說，權(quán)當(dāng)講個笑話?！?p>　　蘇言之將與殷邵宣等人的計(jì)劃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惹得蘇芮然一陣驚呼，“好厲害啊，二殿下當(dāng)真好計(jì)謀啊?！闭f著自己顫了一下，“這計(jì)劃若是用了，用的得當(dāng)了，這張家怎么也得消停一段了，哥哥……”

　　“嗯？”蘇言之聽蘇芮然叫突然叫他，不解看過去。

　　“以后，可千萬別惹這二殿下啊?！碧K芮然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還踮起腳有模有樣拍了拍蘇言之的肩膀，像極了之前父親訓(xùn)話的模樣。

　　“我自然曉得，我身為他伴讀，惹他干什么?！碧K言之好笑的將蘇芮然的手拂了下去。

　　“不過，你去哪尋這上好的斗雞啊，就你剛剛所言，那‘大將軍’可是打遍長安無敵手啊?！碧K芮然問道。

　　“我為何非要尋那上好的斗雞？”蘇言之反問道。

　　“因?yàn)檫@是賭局啊，不是定要贏的嘛。”

　　“我又為何非要贏。”蘇言之接著問道，“然然，你雖聰慧，卻還差上一點(diǎn)，你仔細(xì)想想，這場局我就算拿只普通的大公雞放在哪，與我整個計(jì)劃有礙嗎？我倒是盼著他贏呢，就又多了一個說法了。”蘇言之笑的嘲諷。

　　“那可不行，我的兄長怎么能輸呢？說出去不好！”蘇芮然揚(yáng)起頭看著蘇言之說道，“斗雞就交給我吧，我定給它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好?！碧K言之寵溺的看著自己小妹，輕笑的揉揉她的腦袋。“走。我送你回去?！?p>　　“嗯?！碧K芮然朝素心一招手，示意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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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可，給我倒杯茶來。”高靜姝一身疲倦的趴在紅木小桌上，“今兒著實(shí)累著了?！?p>　　亦可見狀招呼旁的丫頭去倒茶，走到高靜姝的身旁，給她輕輕按摩肩膀和脖子，一邊按一邊說著，“這才是應(yīng)該的呢，本來昨兒晚上就著了涼，今兒不說好好歇歇，巴巴的跑到表小姐那邊兒，惹得一身倦，不知道圖的是什么？”

　　“亦可，慎言。”高靜姝臉色沉了下來，“平日你嘴上不饒人我由著你，卻也不能失了分寸?！?p>　　“小姐……”亦可軟軟的叫上了一聲，還想不服頂上一句，高靜姝開口打斷，“她是我表妹，如今出事的是我姑母，你說我圖的什么，我又為何非要圖上什么？”

　　“何況今日我如此對她，明日她定也如此待我，何必非要求個利得。”高靜姝喝了一口茶水，想著哥哥說的所以然，蘇家突逢變故，落井下石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男人們尚且能在外面奔走扶持，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八藕蛭腋孪词?，早些安歇?！?p>　　--------------------分界線--------------------

　　“她當(dāng)真如此說？”殷邵宣有些許玩味的向自己身邊的奕辰問道。

　　“是高府傳出來的消息。”奕辰抱著一柄劍低頭說道。

　　“呵，有意思?！币笊坌淹嬷g墜著的玉佩，玉佩溫潤順滑，在燭光的映照下透出一些若隱若現(xiàn)的紋路，委婉而不失大氣，美中不足就是這是一塊斷玉，斷裂處用金絲勾邊，左右不會傷到人，又多了幾分韻味。笑著說道，“蘇言之倒是很疼他這個妹妹?！?p>　　“蘇公子只有這一個妹妹，當(dāng)然要偏愛一些?！鞭瘸巾樦f道。

　　“你覺得蘇家小姐怎么樣？”殷邵宣看向亦可問道。

　　“蘇家小姐知書達(dá)禮，鐘靈毓秀，又是個難得的性情，和二殿下甚是般配?！鞭瘸筋^都不抬回道。

　　“哈哈哈哈哈，真的嗎？本殿也是這么覺得的?！币笊坌笮Γ牧伺霓瘸降募绨?。

　　“是屬下的榮幸?！鞭瘸綗o語翻了個白眼，給你做事的那個不知你的心思，別的不說，這些年借著蘇公子的名頭往太原送的禮物沒有百次也有八十?？蓱z的蘇公子，還不知道自家的妹妹已被一頭色狼盯上了。

　　“話說，咱們有沒有品相上佳的斗雞啊。”殷邵宣拿扇子一敲手向奕辰問道。

　　“沒有，宮規(guī)宮里禁止斗雞?！鞭瘸揭话逡谎刍氐馈?p>　　“哎……”殷邵宣一聲長嘆，“本殿要你們何用，去，找個人去晏府，見晏唯宇，問問他想不想找場子，送只厲害的斗雞來，別告訴我他沒有，他最愛這玩意兒?！?p>　　“是。”奕辰行了一禮出去傳話了。

　　“你說她還會記得我嗎？”殷邵宣拿起腰間的半塊玉佩，手指不停的在斷裂處摩擦著，看似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玉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