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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這世間

你從高處走下來 迎接你的不是我

從前這世間 奇案洗 2947 2019-04-04 23:44:31

  經過一周的與新公司的磨合,我第一次感到壓力并不是來自于工作,而是田婷,和黎塘。

  田婷:“你知道嗎,黎塘被表揚了,剛主編才說她工作認真,好學好問,讓我們都向她學習,你說她是不是走了后門?”

  黎塘:“橋,這個怎么做???我不太懂?!?p>  田婷:“寧橋你知道嗎?黎塘今天開會的時候表現(xiàn)得很搶眼啊,說了一個新想法,主編夸她快夸上天了?!?p>  黎塘:“橋,你給我提提意見唄,這個想法可行嗎?”

  田婷:“寧橋你說說黎塘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明明以前跟你搶小易,現(xiàn)在居然跟你關系這么好?”

  黎塘:“橋,喝奶茶嗎?燒仙草雙皮奶半糖怎么樣?”

  “……”

  田婷和黎塘兩個人就像哼哈二將一樣在我耳邊唱雙截棍,于是我從前討厭聽到哼哼哈嘿,我感覺此時我特別對不起周杰倫。

  我正雙眼無神的盯著屏幕,努力驅趕著腦子里的嗡嗡聲,都快翻過白眼了。

  “寧橋,”編輯姐姐向我招手,“你來一下?!?p>  我趕緊恢復正常,站起來跑過去。

  “寧橋,目前要派兩個人去外地出差,我們編輯部決定讓你和黎塘一起,我們對你們很信任,,新人嘛,去歷練一下對以后的路有幫助。”

  我心里驚愕與惶恐到極端,但面對工作,我還得笑著,“好的姐姐,多久出發(fā)我馬上收拾?!?p>  “唔……明天的車票,我把信息發(fā)到你手機上了,注意看哈。”

  我真誠的點頭,“好的好的,謝謝姐姐?!?p>  工作的壞處就是,即使心里郁悶到極點,面上還得微笑對人。

  為什么是我跟黎塘啊,田婷也是新人啊,我怎么沒跟她一起去啊。我多想一個人去啊。我心里想。

  “嘿,橋。編輯姐姐跟你說了嗎?”黎塘突然出現(xiàn),期待的看著我。

  “嗯……剛說。”

  “太好了,可以旅游了,還是跟你一起,真的好棒。”黎塘雙手握拳揮舞著,“這一定是個難忘的經歷,你說呢,橋?!?p>  我笑著點點頭,帶著無奈與迷茫。

  可更讓我無奈與迷茫的是,在到高鐵站的時候,黎塘卻遲到了。

  我看著檢票口排起的長隊,急得都冒汗了,來來回回的走,一直伸長脖子望著門外,找尋著黎塘的身影。

  看著檢票口的隊伍越來越短,廣播里女生不停地播報著動態(tài),“各位乘客,D6851次列車開始檢票了,請您到12A,12B檢票口進行檢票?!?p>  我內心焦急又無奈,想著黎塘也不是這么拖沓的人啊,怎么會現(xiàn)在還沒來。

  我打電話給她,過了好幾秒才接通,并且還有十分嘈雜的聲音。

  “喂,黎塘你在哪兒,快來啊,馬上要停止檢票了。”我著急的喊著。

  “誒誒,好的我馬上了橋,我在門口了。”黎塘在那邊回答我,“我先不跟你說了,我取票去了?!?p>  掛完電話,又開始了我焦急的等待。我掂著腳,伸著脖子張望著黎塘的身影。

  “這位女士,你需要幫助嗎?”旁邊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我擺擺手,眼睛一直盯著門外,頭也沒回,“不用了不用了,謝謝啊?!?p>  “咳?!蹦腥丝攘艘宦?。

  我回過頭一看來人,白眼翻到了后腦勺去,“怎么又是你?我的老天鵝啊?!?p>  黎咼眨眨眼,“怎么了,就你能出去旅游,我不能啊?!?p>  我盯著他,陰陰測測,“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

  黎咼挑了挑眉,神情寫滿了不愿意,“黎塘告訴我的?!?p>  我一聽,又是黎塘,感覺黎塘有目的在把我和黎咼往一塊兒堆似的。

  “那你可以回去了,我并不是去旅游,而是出差?!蔽也荒蜔┑恼f。

  “那你去哪兒出差?。俊崩鑶J問。

  我翻他一眼,學著他的語氣,“管得著嗎?”

  黎咼一瞬間看起來很是受傷,但下一秒,他突然笑開來,“可是……你的車似乎停止檢票了?!?p>  我猛然一回頭看向檢票口,‘停止檢票’四個紅字在我眼前猛然放大,我深吸一口涼氣,怒氣值蹭蹭往上漲,拿起電話打給黎塘,壓住語氣。黎咼見勢不妙,竟乖乖往后退了一步。

  “喂,你在哪兒?”

  黎塘那邊聲色依然嘈雜,帶著哭腔,“橋,我被困在外面了,這么辦啊?!?p>  我皺著眉頭,“怎么了?”

  黎塘抽抽搭搭,“我的身份證丟了,取不著票了……”

  我扶著額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著別動,我來找你?!?p>  剛走幾步,我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盯著黎咼,伸手一指,“別跟著我?!?p>  黎咼很無辜,“我沒有啊,我已經進站了,出不去?!?p>  我再次扶額,點點頭,反身怒走。

  到了外面,在一群中年人之間找到了瑟瑟發(fā)抖的黎塘。

  我剛走過去,黎塘蹭一下跳過來抱著我,聲音哽咽,“橋,對不起,我把身份證給弄丟了,怎么辦啊?!?p>  我聽著她說話,或許被那個熊抱給沖悶了頭,一時間怒氣值極速跌降,竟然還條件反射的拍拍她的背,“好了,我,沒事。車站外面能臨時補辦身份證。”

  黎塘猛然拉住我的肩膀,淚水在眼眶周圍浸潤,鼻子紅紅的,“真,真的嗎?”

  我點點頭,“真的,我補辦過?!?p>  黎塘擦擦眼淚,音色嗡嗡的,“那我們車還是誤了啊?!?p>  “嗯……重新再買吧?!蔽艺f。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guī)е杼裂a辦身份證,重新買票,過安檢進站。等把一切事都順利完成后,我以為終于可以舒心了,結果我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大的麻煩。

  我的身份證復印件好像被留在了自動售票機那里!

  我這人從小隱患意識就極強,尤其是接觸到類似于“拿別人身份證辦貸款,辦信用卡后欠巨額債務”等一系列駭人的事件,我就越發(fā)的恐慌。

  我按下隱隱約約的不安感,僥幸的認為,應該沒人會拿它做什么吧。

  我心情一緊張,就會表現(xiàn)到臉上,黎塘見著我的臉色,試探性問,“橋,你沒事吧,臉怎么這么紅?”

  我下意識摸了摸臉,的確燙得發(fā)蒙,但我還是搖搖頭,說,“沒事,從小就這樣,二十幾年了。”

  黎塘眨眨眼,“那你這是紅血絲啊,要去醫(yī)院看看的。我以前有個同學就是這樣,患上了皮膚癌。”

  我聽著,臉頰突然刺痛了一下,原來是黎塘用手貼在我臉上,看著我,“這么燙?我的手是冰的,會不會好受一點?”

  我一點都不喜歡跟別人肢體接觸,尤其是讓別人碰我的臉。于是我當場就彈開,往另一個位置一移。我自己都沒想到我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黎塘手停留在空中,眨著明亮的眼睛,充滿關切,“橋,你怎么了?”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尤其是頭?!逼鋵嵨蚁胝f的是臉,但這樣一說又好像針對黎塘一樣,于是把臉改成了頭。

  黎塘倒是笑笑,自然的放下手,“噢噢,這樣啊,這很正常啊,一般男生也不喜歡讓人碰頭,我以前喜歡的一個男生就超級不喜歡別人碰他,別說頭了,連衣服都不喜歡讓人碰,真的有點尷尬。”

  尷尬?是說我嗎?我讓別人尷尬了?

  我低下頭,深深的暗自吸一口氣。只聽到黎塘接著說,“那個男生啊,真的是與生俱來的驕傲與冷漠,那種感覺,就像是山頂上的一掬圣潔,只是遠觀就覺得褻瀆了?!?p>  我低頭笑笑,意識到黎塘這可能是在緩解氣氛,于是接道,“你這個比喻還挺特別的,什么人竟然像山頂上的雪,那豈不是孤獨終老一輩子按你這樣說。”

  黎塘轉過頭,認真的看著我,“你覺得這個比喻很特別嗎?我覺得還挺恰當,雖然這是別人形容的?!薄安贿^他也沒有孤獨終老,反而走下雪頂,有了人間的煙火氣。”

  我不太懂黎塘說什么,難道是那人學會了做飯?看著黎塘眼神空遠得樣子,我也不忍破壞這樣的氣氛,就沒有說話。

  黎塘笑笑,“寧橋你知道嗎?”

  這是黎塘第一次叫我全名。

  “我愛的男孩,本來神秘又端潔,仿佛誰也瞧不上,誰也入不了他的眼?!崩杼涟氲椭^,“可就是這樣一個潔得像株荷的人,偏偏沾染了人世間的塵土,變得有溫度起來,你說,我到底該高興呢還是該悲傷會兒?”

  我咽了咽口水,總覺得黎塘今天狀態(tài)不似以前,如今她就像個感情受挫的十七歲少女,自怨自艾徒增煩惱,卻又帶著青春閃耀的無妄光芒。

  我看了她一會兒,使出一般的勸慰手法,說,“都過去了。”

  黎塘抬起頭,頭發(fā)遮住了半邊臉,我只能看到她的鼻子,“我很羨慕……”說到這兒黎塘撩開頭發(fā)看向我,“那個能讓他走下雪頂?shù)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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