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已經(jīng)渾噩了兩天,只不過沒被人看出來而已。
老齊自假裝摔傷腿后就一直裝病,勞作和換房間全是舒白給他安排,仿佛真把舒白當成了干兒子。
“不錯?!崩淆R咂咂嘴,很滿意看著舒白。
舒白不以為然,“我只是為了黎塘,不是為了你?!?p> 老齊擺擺手,“我知道我知道,世界上有哪個弟弟不心疼姐姐呢,我了解?!?p> 舒白彎著腰收拾床鋪不理老齊。
“啪嗒?!遍T打開,獄警進來,掃視了一圈,看到收拾床的舒白,叫道,“023號,過來?!?p> 舒白條件反射一轉(zhuǎn)頭,看到獄警面無表情的臉,愣了兩秒在一眾人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難道出去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舒白一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想,手心不自覺冒了汗。
兩個獄警架著舒白的手,一路把他帶到了審訊室。
審訊室里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左邊還是一塊巨大的單面玻璃——外面有人看。
舒白埋著頭,頭頂?shù)臒粽赵谒砩?,映出了整個腦袋的輪廓。
“咔嗒?!遍T開了,一個穿便服的男人走進來,看了一眼埋著頭的舒白,靜靜地坐下。
“抬頭?!?p> 舒白雙手拷在桌子板上,一動,手銬嘩嘩作響。在聲響中,舒白抬起頭,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我在幫你找新線索,你還有事兒瞞著警察,有點說不過去吧小伙子?!闭f話的是刑偵大隊的副隊長,也是唯一敢接手舒白案反轉(zhuǎn)的人。
舒白抿抿嘴,睫毛重新覆蓋在眼皮下,幾秒后才睜開。
“是不懂我的意思嗎?舒白?!备标犻L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舒白抬眼,看著面前這位老練的審訊官,知道沒什么事兒能滿住他,于是輕輕開口,說了四個字,“秋水仙堿?!?p> 副隊眼神一亮,隨即不同尋常看著舒白,“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嘛,律師又找過你了?”
舒白既沒點頭也沒搖頭,他當然不會蠢到說自己是從醫(yī)生那里知道的。
副隊看舒白一眼,敲了敲桌面,“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對你有利,減刑是遲早的事。”副隊給了顆甜棗。
“但是——前提是你得配合才行。”然后又打了一巴掌。
舒白眉眼平靜,均勻呼吸著,“你想知道什么?”
“寧橋——跟你什么關(guān)系?”
舒白眉眼依舊平靜,毫無波瀾的說,“同學。”
副隊一瞇眼,“只是同學關(guān)系?”
舒白平視前方,語氣無波,“是?!?p> 副隊手上拿著筆,盯著舒白的眉眼,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輕輕放下筆,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句話也沒說走出了門。
舒白也在副隊走后被第一時間帶離了審訊室重新回到了房間。
“怎么樣?”副隊走出門,走到單面玻璃的背后問。
“有變化,但不明顯?!币粋€女人說道。
副隊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繼續(xù)說。
女人瞥一眼被帶離的舒白,“提到寧橋這個名字時,他呼吸變了,手臂上稍微有青筋凸起,但很細微,忍耐力極好?!?p> 副隊聽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知道了。看來得找這個寧橋好好了解了解。”
舒白一進門,一群人的目光重新投過來。舒白倒沒什么,一個月已經(jīng)被叫過去幾次了,他們都知道他的案件有轉(zhuǎn)折,出去是遲早的事。
“怎么樣了?”老齊躺在床上翹著“傷腿”,詢問舒白。
舒白搖頭,“老樣子?!?p> 老齊不解,“那副隊長問你什么了?”
舒白拿起被單繼續(xù)收拾著,熟視無睹,自顧自做事,沒回答老齊。
老齊看舒白的樣子,短短兩三天,也不知道為什么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夜成人了似的,話少情緒也少了。
似乎是出去一趟回來過后變成這樣。早知道就不讓他出去了,老齊想。
舒白余光瞥著老齊收回了眼神,翻身躺過去了。這才獨自暗下眼神,抓被單的手指泛白。
另一邊,副隊順著舒白的線查到了寧橋身上。警局一般消息都會共通,剛有小警員上來報告時正好談到了寧橋的事,把前因后果大概說了一遍。
副隊皺眉,老覺得這個事兒似乎和舒白案子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憑他多年的經(jīng)驗,一個主人公要是連續(xù)牽扯到兩件案子以上,那其中重要樞紐必定在這個人身上。
“去把這個寧橋的資料查清楚,要詳細。”副隊吩咐到。
“隊長,那舒白還要不要再提審一次,我感覺他還有很多事沒說?!眲偛诺呐嗽谏磉呎f道。
副隊搖頭,“那小子心思太重,問也問不出什么來,算了,你忙你的?!?p> 女人應著,轉(zhuǎn)身走了。
副隊眉間的溝壑越積越深,嘴里咕噥著什么,轉(zhuǎn)身朝另一個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