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管家父子三人消失,眾人也逐漸散了。
只是當夜林一飛回府后,那個跟蹤梵宇一天的身影,第一時間就去了他的書房。此人正是林家的護衛(wèi)隊長,陸大勇。而且他和陸管家都有一個相同的身份。那就是林一飛正房妻子陸氏的兄弟,俗稱妻舅。
而此刻,梵宇已經(jīng)躺在梵星的懷里。
只聽梵星問道:“少爺,你怎么會那些題的。你是不是不傻了?”
梵宇早就想好了答案:“臨安賭場,二十文錢買回來的。”
“?。可贍?,你好壞??!”
梵宇沒有作答,只是嘿嘿笑了幾聲。但他的耳朵,卻正密切的‘遠聽’著林一飛兩人。對于文斗的事兒,得趕緊搞清林一飛的態(tài)度。
可別一不小心,被秦檜父子砍了!
而林一飛的書房中,陸大勇已經(jīng)將日間所看到的情況,完完整整報告了林一飛。尤其是說到梵宇突然發(fā)難,公然非禮陸天的妻子,隨后竟又在文斗中大勝陸天。陸大勇似乎有些拿捏不準,便一臉謹慎的問道:
“大人,這種情況算不算異常,要不要殺?”
林一飛沒有回答,而是閉上了眼。
梵宇則是身子一緊,豎耳傾聽,事關(guān)生死??!
時間滴答、長夜無聲,林一飛卻就這么靠在椅子上睡著了一般。但陸大勇知道,這個妹夫像他親爹,心思縝密、思慮周全,凡事都會把前因后果想個清楚。所以陸大勇便安靜的等待,林一飛總會給出結(jié)論的。
果然,大約半分鐘后,林一飛睜開了眼。問道:“那些文斗的題,究竟是傻子出的,還是梵丫頭出的?”
陸大勇肯定說道:“應(yīng)該是小丫頭?!?p> “那就好?!绷忠伙w點了點頭,似乎也松了口氣,隨后說道:“
傻子也是人,生氣、想姑娘不算異常!什么叫異常?首先你得有條底線,而太師就是咱們的底線。他認為啞巴說話才算異常。那么依此類推,瞎子睜眼、聾子聽話、文盲寫詩、傻子變聰明,這才叫異常。
既然題是梵丫頭出的,那傻子就還沒變聰明!”
陸大勇點頭:“我懂了?!彪S后離開。
書房內(nèi)便陷入了安靜。林一飛則是揉了揉太陽穴后,拿出一摞卷宗來開始工作。梵宇也及時收回了‘遠聽’。終于了解到秦檜父子的底線,應(yīng)該是不會殺自己了。只是梵宇卻高興不起來。傻子就不能變聰明了?
難不成,老子還裝一輩子傻子?
可地球人都知道,金子和智慧,都是掩藏不住的。
梵宇嘆了口氣,現(xiàn)在想來,日間還真是兇險啊,幸虧出題時假借了梵星的名頭??磥硐胍巧淘诰€,路漫漫其修遠兮。估計只能走循序漸進的路線了。這事兒急不來,梵宇只得平心靜氣準備睡覺。
豈知,梵星忽然又開了口:“少爺,你還在想著白天的事兒?”
梵宇知道這丫頭是在擔心自己,以為自己害怕了,便隨口說道:“嗯,想著呢。吳氏的嘴真香,奶i子好軟啊……”
“少爺討厭!”梵星瞬間大窘,使命擰了梵宇胳膊一把。只是好一陣后,忽然又摟著梵宇的脖子,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少爺,謝謝你!”
梵宇卻是倒抽一口涼氣,趕緊往后撅屁股。
只是,梵宇的‘遠聽’收回早了些,他沒有聽到。陸大勇離開后半個時辰不到,陸管家又去了林一飛的書房,好一陣哭訴。
次日一早,梵宇兩人正在吃飯,陸管家就跑來敲門了。
梵星自然沒有好臉色,梵宇也是一臉戒備。昨天羞辱了這老貨的兒子、兒媳,兩家勢必已成仇人,此來肯定沒有好事兒。
果然,陸管家一進屋便冷臉質(zhì)問:“梵少爺,你好威風(fēng)??!”
梵宇卻是嘿嘿一笑:“怎么?你兒媳被我摸爽了,喜歡上我了?難不成你來說合,要把兒媳送我做通房丫頭?”
“無恥小賊,你找死!”陸管家鼻子都氣歪了,舉起巴掌。
梵宇卻是絲毫不懼,甚至還揚起了頭。
眼見梵宇挑釁,陸管家卻冷靜了下來。畢竟這是林一飛的兒子,名義上還是林家的少爺。如果真打下去,肯定被人誤會是為了昨天的事兒在報復(fù)?!昂撸戏虿缓托憾纷?。”陸管家收回手掌,竟拿出了一張通告來,念道:
“梵氏教子無方,取消衣食用度。如若再犯,逐出林家!”
聽完通告,梵宇兩人愣住了。
陸管家則是一臉得意,這是他去林一飛處哭訴求來的處罰??偹闶菫閮鹤于A回了一些臉面。隨后,他便鼻孔朝天的離開了。
梵星則是哭了出來,昨天才取消了月錢,今天又斷了衣食。你讓兩個女人帶著一個傻子,這以后這日子可怎么過?
梵宇沒有說話,埋頭開始剝蓮子。
可梵星又把他拉了起來,說這不是進士該干的事兒。
此后幾天梵星便每日一早出去,提回好多蓮子來沒日沒夜的剝。梵宇不免感嘆,看來不管哪個朝代,掙錢都是個辛苦事兒。只是梵宇又有些不明白,這大冬天的都十一月了,哪來這么多蓮子?
這只怪梵宇歷史沒學(xué)好,不知道大宋的物富民豐。
宋朝打仗是不行,但搞經(jīng)濟厲害啊。當汴京和臨安都成了百萬人口的大都市時,歐洲最大的城市才十幾萬人。而梵宇上一世生活的很多商業(yè)模式,都能在宋朝找到源頭或雛形。比如商業(yè)一條街、連鎖店、24小時營業(yè)店等。
說得再夸張一點,其實宋朝已經(jīng)邁過了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當時商業(yè)的稅收占比超過百分之五十。單是對外貿(mào)易,就可占到GDP的將近20%。
經(jīng)濟極度繁榮的背后,便延伸出了各種細分行業(yè)。
比如這剝蓮子,就養(yǎng)活了不少人。
是以三人活下去還是問題不大,就是日子會清苦許多。但問題是,傻子梵宇還欠了不少銀子。這就比較麻煩了,剝蓮子只夠吃飯,債怎么還?所以梵星才會哭得厲害。但梵氏主仆二人又是死腦筋,還一門心思想著讓傻子考進士,活兒都不讓干。
梵宇便只能每天游手好閑,梵氏又重傷臥床,唯獨苦了梵星。
所以三人目前最大的困難,就是一個錢字。
冬月十五這天,距離梵宇穿越已經(jīng)六天,梵星還在沒日沒夜的剝著蓮子。小丫頭蓮兒突然跑了過來,一臉興奮的說道:
“星星,潘樓東街有個小攤位出手,你要不要?”
“要啊,要?。£P(guān)鍵是多少銀子?”
梵星放下蓮子問話,但蓮兒卻是搖了搖頭,顯然沒有了解太細。梵星也不啰嗦,回屋拿出了一個繡囊來,叮叮當當應(yīng)該裝了不少銀錢。隨后拉起蓮兒就往外跑,并對梵宇叮囑道:“少爺,記得不能出門?。 ?p> 梵宇木然的點了點頭,隨后去看了看梵氏。
梵星已經(jīng)給她換過了藥,此刻處于熟睡之中,梵宇也做不了啥??戳藥籽酆蟮故侨堑糜行╇y受,干脆也出了屋子。只是護衛(wèi)們看著大門,梵宇也出不去。便只能眼看著兩個小丫頭歡快的離去。
小攤位?我這暖床丫頭要做生意么?
難道,想單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