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管家癱軟倒地,梵宇心底一陣爽快。死老狗,小爺我都準備好挨鞭子了,誰特么叫你犯賤,非得往上沖?;钤?!
而林一飛,則是拿著房契,氣得渾身發(fā)抖。吩咐護衛(wèi)道:
“去,把賬房林先生叫來?!?p> “遵命?!?p> 片刻后,賬房林老頭顫巍巍的走了過來。顯然,他已知道陸管家貪腐的事兒了。作為賬房先生,被人貪了三萬兩,他卻毫不知情。顯然是失職了。說不定還會被族長懷疑與管家一起貪污。一時間,林老頭也渾身發(fā)抖。
好在林一飛似乎并未打算深究,只是吩咐道:
“林先生,徹查管家賬目!”
“好,好。小的一定盡心盡力,查個清楚?!绷掷项^就差磕頭謝恩了。
隨后林一飛舉起了手中的房契,望向祠堂眾人。現(xiàn)在發(fā)生了這么嚴重的貪腐案,作為一族之長他也有失職。至少,也是用人不當。而且這人還是他的大舅哥。林一飛需要安撫人心,重塑族長威嚴。他便義正言辭的說道:“各位林氏子弟,
府里發(fā)生如此嚴重的貪腐案,是我用人不明。
首先,我給大家道歉!
其次,陸管家暫停管家之職。待查明后,家法處置,或者送官。
第三,主母陸氏,涉嫌管家貪腐案。但房契上并無其名,暫時責令自省。如若后續(xù)查明有共謀事實,取消正房待遇。
第四,傻子舉報有功,與傷人過失相抵。免去家法鞭打。
最后,待查賬結果出來后,再行家族會議。
就這些,先散了吧?!?p> 林一飛說完后,祠堂一陣竊竊私語。處罰大體還算公正,眾人沒有太大的異議。梵宇自然是最高興的人了,本來是要挨鞭子的,現(xiàn)在免了呀。爽!一時間,梵宇都有些同情地上的陸管家了。
自穿越以來,可把這父子三人,坑得夠嗆。
以后還是坑坑別人吧。
薅羊毛,也不能只逮著一只薅呀。
只是,梵氏卻一臉陰郁。想到梵宇惹惱了林一飛,她便有些擔心‘恩蔭’名額。梵宇只得無奈又嘆了聲傻娘。自己再怎么討好林一飛,也不會有名額呀。他便喚來梵星,一左一右攙扶起梵氏,準備離開。
豈知人群還未散開,一聲通報突然傳來:“秦府,秦少爺?shù)?!?p> 秦府?秦檜的兒子?
梵宇一臉疑惑,今夜還真是熱鬧啊!
自己隨手射了幾箭,竟射出一場族斗來。不但牽扯管家、主母,現(xiàn)在還把秦府的公子也招來了??峙聸]有好事。梵宇便加快了步伐,準備趕緊閃人。只是,一頂軟轎卻擋在了梵宇面前。隨后,一道聲音傳來:
“傻子,你留下!”
梵宇自然是腳步不停,誰特么叫傻子?老子叫梵宇。
只是,兩個護衛(wèi)攔住了他。
梵氏便是一臉焦急,而本已散開的吃瓜群眾們,又重新聚了起來。相爺府上突然派人來,而且還是公子爺。傻瓜都知道,恐怕又有事情發(fā)生。今晚這瓜,吃得不是一般的爽啊。眾人不免好奇。
隨后軟轎落地,卻沒有打開,一時寂靜無聲。
這譜,擺得可以。
林一飛無奈,只得來到軟轎前,揖手問安:“伯陽稀客,稀客啊?!?p> 軟轎里依然沒有聲音,門簾倒是被人撩開了。一只嫩白、纖瘦的手掌伸了出來。隨后現(xiàn)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三十出頭,面若管玉。一身錦衣、直領對襟,看起來端的是貴氣無比。儼然王孫貴胄。
正是秦檜的養(yǎng)子,秦熺,字伯陽。
但諷刺的是,林一飛這個秦檜的正牌兒子,卻要向秦熺行禮。
當初秦檜的婢女懷了林一飛,卻被老婆王氏將其嫁給了林家。秦檜懼內,連屁都不敢放一個。而這秦熺,卻又是王氏的大哥與婢女私通所生的兒子??赏跫乙膊怀姓J秦熺的身份,王氏便將秦熺收養(yǎng)了過來,當親生兒子一般。
大宋重視禮法,秦家不肯承認林一飛,私生子的地位便遠不如這養(yǎng)子。更何況,秦熺的官位曾至知樞密院事,朝班位列秦檜之下,也遠比林一飛要高多了。于公于私,林一飛在秦熺面前,都矮了半截。
郁悶??!
是以兩人見面,心底都有些復雜。
秦熺下意識把譜擺足了,直到林一飛主動迎接,這才下了軟轎。就這,他也沒搭理林一飛,而是直接看向了梵宇。問道:
“傻子,是你用箭,射了我秦府的管家?”
“嗯?!?p> 梵宇倒是回答得爽快,祠堂內卻連聲驚嘆,議論紛紛。樞密院事貴為執(zhí)宰之一,可稱一聲相爺了。秦熺竟然為了一個管家過府而來,只怕這大宋朝里還是第一次。就連林一飛都愣住了,不知道秦熺究竟想要干嘛。
好在,秦熺也不啰嗦,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只見他圍著梵宇轉了兩圈,嘖嘖稱贊,“很好,很好。”隨后,卻又突然拉下臉來:
“我秦府的管家,豈是你想射就射的!”
梵宇心底頓時不爽:“一條老狗而已,老子射了又如何?”
“孽障,閉嘴!”豈知林一飛突然怒了,當即一聲暴喝。隨后還揖手對秦熺打了一躬。很是謹慎的說道:“犬子無禮,伯陽息怒?!?p> 秦熺卻是一臉似笑非笑,說不出的譏誚:“你家傻子好威風?!?p> “見笑,見笑了?!绷忠伙w頓時有些尷尬,趕緊轉移話題,問道:“伯陽此來,可是受父親大人所托?”
“當然?!鼻責绲挂菜欤直阒赶蛄髓笥?,說道:
“父親傳話,要狠狠的打!”
祠堂內,眾人愣住了,林一飛愣住了,連梵宇也愣住了。堂堂一個宰相,竟然命令一個執(zhí)宰來傳話,說讓狠狠揍一個傻子。你丫,有病吧?梵宇當即就快吐血了。你特么是個奸臣好吧,不去殘害忠良,干嘛跟個傻子過不去。
梵宇覺得,有些蛋疼!
豈知蛋還沒疼,屁股先疼了。林一飛一聽是秦檜的命令,哪敢猶豫,當即就是一聲令下:“請家法,打!狠狠的打!”護衛(wèi)們便分成兩組,一組將瘋狂撲向林一飛的梵氏給扭住。另一組則是直接把梵宇擰去了祠堂。
管它三七二十一,揮起鞭子就抽。
啪啪。
啪啪啪,哎呦。
十分鐘不到,梵宇的屁股就開了花,渾身是血。至此,他才終于想起了一句話,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仍你聰慧絕頂、舌燦蓮花,仍你再多的計謀、算計,屁用也沒有。該挨打,還得挨打。
這突如其來的族斗,有太多莫名其妙的變數(shù)。梵宇已經(jīng)做到最好??上В罱K沒能全身而退,還是成了輸家。在絕對的權力面前。智慧,失去了它那神奇的魔力。梵宇只如一只螻蟻,任人踐踏。
還是,太弱了呀。
梵宇倒在血泊中,突然間,有一種對權力的渴望。
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