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冷亦瑾竟然是三個月前她盡舉手之勞救的那名男子。雖然云夙兒猜的到對方不是什么無名小輩,也未曾想過會是當今的皇子。
案桌前的他,身著暗藍色素面綢衫,腰間系著墨黑色蟠離紋束帶,一頭長若流水的發(fā)絲,清澈的眸子寒意末到眼底,目光飄落在她的臉頰上。
如今竟以這樣的方式遇見,命運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
好在對方并不認識她。
抬頭看到云夙兒的那一瞬間,冷亦瑾瞳孔驟縮,目光毫無掩飾的落在她那不染纖塵的容顏上,尤其是眉間唇畔的氣韻。
冷亦瑾一時竟驚得忘記言語。
云夙兒眨了一下眼眸,不管四皇子剛剛的失態(tài),皓齒微露,道:“四皇子,在下云夙兒,特意來給六皇子治病。”
聲音清冷得如冬日的雪梅。
一個清冷得像一枝雪梅,一個冷漠得像寒夜的風。
“六皇弟的病不好醫(yī)治,治不好便是人頭落地,你若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崩湟噼查_目光,看向一旁燃燒的火盆。
云夙兒注意到冷亦瑾的動態(tài),剛才他失禮在先,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現(xiàn)在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才面向另外一方。
“既然來了何有反悔之意,”云夙兒輕笑,聲音依然平靜如初,“至于什么人頭落地,我定保證自己安然無恙?!?p> 聞言,冷亦瑾眉毛微微上挑,聲音多了一絲陰沉:“既然有如此信心,本皇子也無需多話。”
“鄭伯!”冷亦瑾向殿外喊了一聲,“去西院!”
“是,四皇子。”
云夙兒和冷亦瑾從屋子里走出來,候在殿外的鄭伯立馬進入殿內(nèi)去取出一件披風為冷亦瑾披上。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農(nóng)歷的十二月,而且今日還在下著綿綿細雨,屋外的氣溫很低。
紅葉從另外一處屋子里出來,剛才鄭伯看紅葉臉頰凍得紅紅的,便帶她去一旁的屋子里暖和一下。
西院的位置相較偏僻,環(huán)境布置不如四皇子殿堂外面的大氣雅致,小橋流水,幽香百花,竹林搖曳,倒有一絲別致的清幽。
“四皇子?!眱蓚€正守在屋外的丫鬟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先行去把門推開。
“四皇兄!”
看到冷亦瑾進來,伏在案桌前練字的六皇子放下毛筆就跑過去抱住他。
云夙兒原地直接愣住,連同身邊的紅葉也是驚訝的捂住嘴。
這位六皇子穿著白色衣衫,袖口繡著金色卷云紋理,頭發(fā)梳的很整齊,眉眼清俊,甚是可愛。
倒是看不出一點生病的模樣。
可分明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
“皇兄,這位姐姐是誰?”
冷渝這才注意到自家皇兄的身旁居然還站了一位漂亮的姐姐。
冷亦瑾輕輕一笑,摸了摸冷渝的頭,說道:“這是來給渝兒治病的醫(yī)師。”
從第一眼見到冷亦瑾,給云夙兒的感覺就是孤冷自傲,拒人千里之外,身上還有冰冷的肅殺之氣。
沒想到面對六皇子,冷亦瑾竟會笑得這么溫柔,如同三月的風。
冷渝一聽是來給自己治病的醫(yī)師,卻立馬從冷亦瑾的身邊跑開,一個人躲到柱子后面,只露出一個頭來,很害怕的看著云夙兒。
云夙兒完全沒想到冷渝會是這種反應,側(cè)頭看向冷亦瑾。
“之前的醫(yī)師來又扎針又喝藥,折騰了半天沒有一點效果,冷渝已經(jīng)對治病非常恐懼?!?p> “紅葉。”
云夙兒輕喚一聲紅葉,伸手解下了自己的披風,交到紅葉的懷中,然后一個人走上前在離冷渝不遠的地方停下。
冷亦瑾一驚。
“六皇子,姐姐叫云夙兒,你呢?”云夙兒彎下腰,溫柔的看著柱子后面的冷渝。
冷渝縮了縮身子,卻還是回應了云夙兒的話,小聲的答道:“冷渝?!?p> “冷渝,很好聽的名字,”云夙兒說話的聲音溫柔得像一江春水,“姐姐看病不會有一點點疼,要是弄疼了冷渝,就在姐姐臉上畫一只烏龜好不好?”
看到云夙兒這般溫柔,也沒有一點撒謊的跡象,冷渝也是慢慢放松了警惕;再聽到畫烏龜之后,整個戒備心頓時沒有了。
從柱子后面站出來大聲問道:“夙兒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云夙兒點點頭。
紅葉和冷亦瑾完全被這云夙兒轉(zhuǎn)換的風格驚得愣在那里。尤其是冷亦瑾,整個人面無他色的看著云夙兒,蹙著眉頭,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岸麋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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