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牢房里休息的云夫人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砗艽蟮膭屿o,立馬便清醒過來,昨晚一直擔(dān)心云初蕁與云九蕭,直到天色微亮才合上眼。
“大人請。”
外面?zhèn)鱽沓臭[的說話聲,以及雜亂的腳步聲。
只見一個穿著朝服的中年男子走近云夫人,不等云夫人開口說話,便大聲說道:“罪臣云墨,因叛國之罪,滅滿門,今日午時問斬,其不滿十五周歲者,女子送入青樓,男子流放邊關(guān),以此彌補(bǔ)罪孽?!?p>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等等!”云夫人跪著扒在牢房門上,一臉震驚,“怎么會這樣,大人!即使民婦被砍頭,心無怨言!但是,我的孩子……他們什么都不懂!黎王怎么可以這么狠心!”
“云夫人,黎王怎么做,我們這些當(dāng)臣子的也無權(quán)干涉,更何況云墨將軍通敵叛國,本就罪孽深重,現(xiàn)已天下皆知。還希望云夫人好好度過這余下的時間?!?p> 聽得這話,云夫人還是只能苦苦哀求,她需要見黎王,她的兩個孩子,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結(jié)局。
等云初蕁再次見到自己的娘親時,已經(jīng)是快要午時了,云夫人被綁著手腕,也無法擁抱這個近在咫尺的孩子,但是她目光看了一周,并未見到自己的兒子云九蕭。
“蕁兒不要害怕,哥哥呢?”
云初蕁趴在云夫人的懷里,低聲嗚咽:“哥哥?蕁兒沒有見到過哥哥。”
沒有見到過,那就是要么云九蕭已經(jīng)不在了,要么就是黎王并沒有抓到云九蕭。云夫人更希望是后者,只是可憐了她的蕁兒。
“把她們兩個分開!帶過來!”
沒有見到黎王,他并不在這刑場上。
“娘——”
“蕁兒——”
云初蕁瘦小的身體被很輕松的拉離了云夫人,整個人被很重的力道狠狠抓著手臂,背后的人又踹了她一腳,云初蕁直直的跪到地上,膝蓋疼的云初蕁說不出話。
自己的娘親也是被粗魯?shù)膶Υ€有云府上別的人。
她離自己的娘親,只有幾步之遙,卻觸碰不到。
“黎王,云家立志只為王朝效力,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蒼天有眼,希望黎王不要后悔!”
陽光很刺眼,她卻覺得寒意刺骨。周圍有很多圍觀的百姓,他們竊竊私語,云初蕁淚眼朦朧,看不清,聽不到。
“時辰已到,行刑——”
“啊——娘——娘——”
看到那些劊子走出來,手拿起大刀,云初蕁瞬間意識到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不顧一切地撕心裂肺的喊起來。
“不要——”
云夫人已經(jīng)是奮力掙扎之后,發(fā)現(xiàn)這都是徒勞無功,沒有人愿意理會她這個罪臣之妻,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兩個孩子。
“娘——”
最后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用盡了云初蕁所有的氣力,她只看到大刀高高揚起,然后迅速落下。
眼前一片緋紅,甚至……溫?zé)岬难?,濺到自己的臉上,眼前的人僵硬的倒下,血流一地,慢慢延伸到她的身邊。
“娘……”
云初蕁呆滯的小聲呢喃。
天空漸漸昏暗起來,灰云涌動,雷聲漸漸清晰起來,是要下雨的前夕。
不等大雨來臨,撲通一聲,云初蕁眼前一黑,也跟著倒下。
“要下雨了,趕緊回去了?!?p> “走了走了?!?p> 不遠(yuǎn)處的人群中,一個身影晃動,似乎是想上前去,又被身后的人抓了回去。
對于云初蕁來說,這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