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zhuǎn)眼間便到了五月,初春的微寒光景隨著北風(fēng)一去不復(fù)返了,此時的揚州城,一片繁花似錦。
揚州府百姓對新來的年輕同知宋遠新奇不已,更有好事者很快發(fā)現(xiàn)這個新來的同知不平凡的經(jīng)歷,為揚州市民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又添了深深一筆。
宋遠是京城威遠侯府的二公子,威遠侯戎馬一生,如今退居二線,在家當起了閑散侯爺,世子宋遙在兵部任職。
威遠侯府以武傳家,沒想到出了宋遠這么個進士,侯爺和侯夫人半夜笑的合不攏嘴,全力支持二兒子的工作。
又借著兒子進士的出身,為兒子娶了當代書香門第清流之家沈家的女兒。
沈家家教甚嚴,養(yǎng)出來的女兒個個溫柔賢淑,美名遠揚,當初議親時,當時真是一家女百家求。
侯爺夫婦當機立斷,迅速尋找人脈與沈家攀親,終于得償所愿娶得沈氏,侯爺夫婦這才滿意。
卻原來這廂宋遠因著和好友同去拜訪沈老爺子,無意間見了沈氏,再難忘懷。
于是在父母準備為自己選親時暗中運作。
讓父母知道了沈家女的美名,又讓父母知曉沈家求親之人甚多,父母親有了危機感,立刻求親,最后抱得美人歸。
沈氏傳家已久,自前朝便是有名的詩書之家,到如今大齊朝傳家已有幾百年。
故去的沈老爺子探花出身,幾個兒子也都是進士及第,真真清流之家也。
沈氏作為沈老爺子的幺女,本人又溫柔賢淑,玲瓏心腸,在家中自是受盡寵愛。
為其擇婿一事更是全家齊齊出動,最終選中了家事人品文采皆為上品的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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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沈氏出了月子,又再次抓起了管家大權(quán),將同知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
因著春天時剛來揚州便恰逢沈氏生育,各官宦人家都沒來得及結(jié)交拜見,沈氏這時身體恢復(fù),便忙著接各家夫人拜帖和各種宴會的帖子。又要照顧初生的兒子,忙的不可開交。
宋玉寧前世原本是個喜靜的性子,平時喜歡一個人坐著思考,不喜喧鬧。
如今被自家老媽拉著到處做客,到別人家里需時刻微笑,笑容幅度不能過大,也不可過小,難度頗大。
除此之外,面對各位貴婦人的親切問候及話里的弦外之音還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去面對,當真覺得苦不堪言。
其實官宦世家的交往都是從開始接觸到確定那一個人與自己是否一類,再確定是否深入交往的過程。
因此一個新勢力方出現(xiàn)的時候,其他勢力方在初始時都會試探為主,因此剛開始給各家的印象就極為重要,這也是沈氏為何剛恢復(fù)身體就帶著宋玉寧各方交往的原因。
這個時候宋玉寧就對自家老媽沈氏佩服不已,因為她的神態(tài)舉止真真乃大家風(fēng)范。
禮儀形態(tài),問答對話通通滿分,沈氏在宋玉寧眼里那真是從青銅到王者,從溫柔賢淑的世家女子瞬間變成了美少女戰(zhàn)士的轉(zhuǎn)變。
她坐姿端正,儀態(tài)端莊,又不會令人覺得刻板,舉止優(yōu)雅,又不會讓人覺得不食人間煙火,獨自清傲,言談間笑意吟吟,聲色溫柔,絕不會讓人覺得不適,但若面對敵意時,溫溫柔柔的回過去,卻又分量十足。每每都能恰到好處的優(yōu)雅著。
舉例可證,某夫人一有一言曰“宋夫人當真妙齡之年,青春年少,這翠色衣衫也唯有宋夫人你穿著才好看,似我等這樣顏色一日不如一日,自是不敢穿這種衣衫的?!?p> 沈氏微微一笑,抬眸道“這位姐姐這話我可不敢當,我不過是比各位姐姐們晚生了幾年罷了,想著我年紀小,在各位姐姐面前不可托大,自然不敢穿的太過老成穩(wěn)重搶了姐姐們的風(fēng)頭,怎知卻令姐姐誤會我故意這般與各位姐姐比顏色,確實我的不是了?!?p> 這廂眾人一聽沈氏的話,又想起夫人一突然與沈氏搭話,皆明白了夫人一的用意。
此時夫人二又站出來說話了“宋夫人當真是詩書大家出身啊,我聽說這沈家乃名門,講究女子賢良淑德,今日一見宋夫人,果真如此,這般談吐,這般教養(yǎng),又豈是我們這等俗人比得上的?!闭f罷掩唇一笑,目光暗暗逼向沈氏。
這話連宋玉寧這個沒經(jīng)歷過勾心斗角的現(xiàn)代人都聽出來了,她這就是暗指沈氏與別人爭論有失大家風(fēng)范,教養(yǎng)不足,也是個俗人而已。
這邊沈氏的反應(yīng)果沒叫宋玉寧失望,只見她不緊不慢,目不斜視,柔柔開口道“夫人這話如蘭愧不敢當,沈家雖傳承百年,其盛名卻是各個先祖的不竭努力與各代鄉(xiāng)親父老的認可而來,先祖跟隨太祖皇帝南征北戰(zhàn),太祖皇帝親賜我沈家墨寶“詩書傳家”,如蘭身為沈家子弟,接受的不過先祖?zhèn)魇赖慕陶d罷了。”
小樣,你說我盛名難副其實,我就告訴你我沈家的名聲是一代代百姓口耳相傳,代代傳下來的,我的禮儀規(guī)矩是我舉世聞名的沈家先祖教誨的,我的先祖是太祖皇帝親自認可的,怎么,你還想說我禮儀規(guī)矩不嚴?打臉不?
宋玉寧此時看著自家老媽就好像沐浴在層層光輝里,整個人好似神采飛揚,她開始自省,這么強大的戰(zhàn)斗力怎么自己就沒有呢。
宋玉寧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剖析中,并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向沈氏學(xué)習(xí)。
宋玉寧深知,在這個人治的古代社會,雖然她現(xiàn)在生活的環(huán)境還算幸福平安,但自己這樣的戰(zhàn)力值是絕對不行的。
要想在這個人吃人的時代站穩(wěn)腳跟,就必須提高戰(zhàn)斗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于是宋玉寧更堅定了要向沈氏學(xué)習(xí)的決心,不求能學(xué)到十分,能學(xué)到沈氏的五六分便畢生足夠了,宋玉寧暗自想道。
因此宋玉寧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自家爹媽讓自己讀書學(xué)習(xí),而宋玉寧此時四歲的年齡,要求這些似乎也不是很嚇人。
而宋玉寧內(nèi)里其實已經(jīng)二十歲了,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了,正因此她更知道學(xué)習(xí)知識的重要性,它能夠使自己更了解這個世界,更加快速地融入這個世界。
而對于宋玉寧的要求,父母更是欣喜不已,畢竟孩子們都是不喜歡學(xué)習(xí)的,而宋玉寧主動提到要讀書,宋遠夫婦自然驚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