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冀和宋謙寧倒是因為此事結緣了。
自此以后,以往從不去主院的阿冀經(jīng)常去主院和宋謙寧玩耍。
宋謙寧也是如此,常常來宋玉寧這里尋找阿冀。
一人一貓相處的時間久了,倒是越來越合得來,甚至于宋玉寧這個主人都顯得有些多余了。
因著此事,宋玉寧還暗暗醋了幾天。
不過看著阿冀每天興致勃勃的往外沖,宋玉寧倒是什么話都歸于嘴角的抽動。
與平安和樂的揚州不同,此時的長安,風起云涌,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既視感。
這幾日朝廷政事的影響,已經(jīng)大到了長安百姓皆在暗中議論的地步。
原來是如今圣上年事已高,幾位皇子也都紛紛成長了起來,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并暗自里較勁不已,可陛下偏偏不提立儲之事。
于是慢慢的,官員們都紛紛站起了隊,支持自己心中認為可以登頂?shù)幕首印?p> 又恰逢寒門士子開始崛起,士族門閥勢力有所減弱,因此朝堂之上斗爭四起。
立儲之事爭議不斷,朝廷之中黨爭不絕。
皇上對于這種事情深惡痛絕,可偏偏又無力改變,只能放任。
試想這種怎么事情哪個皇帝會喜歡,自己還沒到去世的地步呢,自己的大臣們就開始為了找下家而打的天昏地暗,就沒有那種忠于自己的純臣了嗎。
而有或者沒有,就要問那些大臣們自己內心的想法了。
不過不管他們的想法怎么樣,黨政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而這兩日更是硝煙四起。
原來某兩派之間一直是互不相讓的,姑且將這兩派喻為紅派和藍派,而這幾日終于讓一名紅派官員抓住了某一藍派官員的把柄。
原來這位藍派官員平日里喜歡風雅之事,常常流連花叢,是個青樓的???。
其實這種事情在這個年代是很常見的,這種事情也并非不堪的事,這時的人們談事情或者慶賀都喜歡去青樓里坐坐,這往往被認為是極為風雅的事情。
而青樓里的姑娘也并非是做那種不堪的生意的。
往往她們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至才情比之身處深閨的大小姐們,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來此地的都是士人,做的也都是風雅之事。
可這位官員壞就壞在他不滿足于只在青樓里與姑娘交流,而是想把一位平日里頗為喜愛的女子帶回家里。
這可惹火了他的妻子,原來他的妻子是一位大族出身的女子,平日里最為板正。
也為她的丈夫納了幾個妾,不過都是貴妾良妾之類的,所以說也不是善妒而不讓丈夫納妾。
她想的是你要納妾可以,但為何不去納良家子,非要將賤籍女子迎回家來。
要知道那些姑娘們固然什么都好,但她們是賤籍的身份無可更改,自己一個世家貴女難道要和一個賤籍之人稱姐道妹的嘛,別人能忍,自己絕忍不了。
她感覺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zhàn),于是便一怒之下派人去青樓砸了那名女子的場子。
沒想到自己低嫁之后一向順從的丈夫竟然因為此事與自己翻了臉,而她又自有顯赫的娘家,自然也不懼怕,便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這位夫人娘家在長安城里是小有名氣的世家,知曉自家女兒因為納妾的事受了委屈,自然要找回場子的。
于是和那官員鬧了起來,而這位大人自覺因為岳家顯赫,常常驅使自己而不滿,不過卻不敢與之鬧翻。
這一次卻深覺岳家已經(jīng)管的太多,管到自己的家事上來了,索性就硬氣了一回,與岳家反抗了一番。
在被岳父母當中不知何人的茶杯將腦袋砸了個洞之后,一怒之下放話休妻便瀟灑離去。
不曾想不到幾日便遭到官場中的排擠,這時想去請回夫人又舍不下面子,于是整日在外買醉,很是出了一些洋相。
這事在長安的官員之中鬧得沸沸揚揚,紅派官員一見此事,便狠狠地參了這位大人一本,參他幃薄不修,將家事鬧了個沸沸揚揚,有損官員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于是這位大人在紅派的運作之下,被勒令革職在家,靜思己過。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結,紅派既然將一位藍派官員拉下馬了,那么藍派自然也不會就那樣靜靜等著任人宰割。
何況他們也一直在收集紅派官員們作奸犯科的證據(jù),于是他們見自己一派的官員有所損失,便不等到完全找齊證據(jù)就參了紅派。
說紅派官員私扣糧餉,證據(jù)確鑿。
這可就不是某位官員幃薄不修的事情了,這是關系國計民生的大事,因此朝廷相當重視,下令嚴查。
只是以來他們雖說證據(jù)確鑿,卻也知并沒有完全收集到有效證據(jù),二來紅派官員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
因此事情到了最后,紅派幾個官員被拉了下馬,而紅派高層們則立刻表示對這幾人的罪行深惡痛絕,痛心疾首,紛紛請求圣上嚴懲這幾人,千萬不要因為他們和自己的關系而減輕懲罰。
圣上聽了感動不已,覺得還是有為自己著想的臣子的,因此將那幾名官員嚴懲之后,又立刻賞賜了各種東西對高層們表示了慰問,說不能寒了臣子的心云云。
這一次的斗爭,以一位藍派官員革職在家,好幾位紅派官員抄家流放或者直接斬首結尾。
看似好像以藍派勝利告終,實則紅派雖然損失了幾名官員,但卻得到了圣上的青睞與信任。
而相比之下,那幾名小官員的流失與整個紅派的利益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聽起來好像很是殘酷,但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斗爭在朝堂上每天都在上演。
總之,紅藍兩派在這次斗爭中各有得失,也各有成敗。
而這次落馬的紅派官員中,就有蘇州知府這一人物,說來也是唏噓。
按說朝廷的黨爭影響的大多都是朝廷內部的官員,除非斗爭大到難以控制,否則很少有地方官員也加入其中的。
顯然如今的黨爭還沒有大到如此地步,可這位蘇州知府恰是一位紅派官員的親信。
他的知府職位也是這位官員為他謀的,因此他便一直忠于紅派。
并且這次事件之中,他也確實參與了私扣糧餉的事情,而偏偏他的后臺又不夠硬,所以只能在這次斗爭中當炮灰了。
這么一來別的倒是沒有什么,只是蘇州知府這個位置就空了下來,急需有人填上。
于是京里威遠侯府抓住時機,為宋遠謀到了這個缺,而宋遠本身資歷過硬,因此朝中也沒人說什么,這件事很是順利的便定下來了。
下一段路程,蘇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