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況是一片漆黑,可謂伸手不見五指,落石又不斷地下落,地面又一直往下塌陷,迷迷糊糊之中,他只覺得全身凍得瑟瑟發(fā)抖,被一個龐大的身軀給緊緊抱住,如今想來應(yīng)該就是白猿在抱著自己逃跑,那家伙健步如飛,動如閃電,一眨眼的功夫就告別了那個冰冷的“世界”。
楊純半睡半醒間就好像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中比現(xiàn)實還要寒冷,簡直就是一個夢境中的北冰洋。
“嘎嘎——”白猿繼續(xù)用寫字的方式來與他溝通:
“不被人欺,壯大自己?!?p> “猿兄,你說得沒錯,但是我心理一直有個疑惑,你如果能解開我這個疑惑,我可以考慮做你的徒弟?!?p> “非是做我徒,是你必須要學(xué)。”
“好吧,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到底是誰,我的胸前這塊印記到底有什么秘密?”
“時間一到,你會知道?!?p> 我知道個毛線啊,我說你們這些古代人啊,說話非要留一半,整得這么神秘,當我也是猴,玩呢?
楊純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他真的累了,不想玩了,不就是穿過個越嗎,搞得比二萬五千里長征還要累。
“嘎嘎——”
白猿在他肩膀上使勁拍了一下,楊純手上本來就負重,被它用力這么一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猿指著沙地上寫好的字給他看:
“你身上的傷已好,練武沒問題。”
“怎么會沒問題呢?我天資不高,慧根不好,我不是習武這塊料?!?p> 有武功防身自然是好,可是這么一來,今后的麻煩事只會多不會少,他討厭這種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日子,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可以回到現(xiàn)實世界,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既來之則安之,沒有二選?!?p> 哇靠,厲害啊,竟然連我想什么,它都知道,比孫悟空還要神通廣大呀,楊純見它如此執(zhí)拗,只得笑呵呵地說道:“那個,要不這樣吧,我下次來再學(xué),猿兄您也知道,我傷剛好,還需要一段時間好好休養(yǎng)一下,下次我一定會過來,順便把子君那丫頭也帶過來,和你學(xué)一套什么雙劍合并之類的,或者你教我一套降龍十八掌,乾坤大挪移,六脈什么劍之類的等等,當然了,《葵花寶典》就免了,我不夠格?!?p> 白猿聽得云里霧里,它哪里知道楊純是在故意慢慢地分散話題,楊純接著說道:“你這里不是有那么多兵器嗎?我們隨便挑上一件,寶劍寶刀都可以,哦,對了,你不是喜歡吃我做的烤串嗎?上回來得太匆忙,家伙事都沒備齊,你是不知道啊,我的店開在頭曼城,生意那叫一個好啊,你一定沒吃過煎餅吧,讓我來告訴你吧,我做的煎餅有很多種,比如手抓餅,雜糧煎餅,肉夾饃,扣肉餅,公婆醬香餅等等,這些餅的味道各有特色,都是我最拿手的,我得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藝,我……”
“非我項氏,皆為異族?!?p> 白猿打斷嘰嘰喳喳的楊純,一把將他的肩膀按在沙盆上去看上面寫好的字。
“非我項氏?皆為異族?幾個意思?”楊純糊涂了,從字面上分析,“異族”應(yīng)該指的是衛(wèi)子君,這一點從當初白猿要殺那丫頭就可以看出,至于這“非我項氏”就不好理解了。
白猿守著項羽的兵器庫,跟著項羽姓項也情有可原。
可我明明姓楊,怎么就跟姓項的扯上了關(guān)系?
項……項羽?
楊純身體一顫。
難道說猿兄將我當成了項羽?不可一世的楚霸王項羽就長我這樣?
他不應(yīng)該是那種虎背熊腰,氣質(zhì)威嚴,整日板著一張冷冰冰的鐵塊臉嗎?
不過這也是影視中的形象,真正的楚霸王誰也沒見過,可是人項項羽活到現(xiàn)在至少得有一百多歲了吧,白猿是靈猴,不可能犯這種常規(guī)性的錯誤。
要說是西楚霸王的后人還差不多,不過楊純可以完全排除這種荒謬的推斷,作為一個來自幾千年后的穿越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這種事擦邊的,抬胎轉(zhuǎn)世那不過是后人遇到了和先人類似的人物事跡,然后設(shè)想著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甚至用小說戲劇等方式來加以渲染以搏人眼球。
事實上,這只不過是人們對美好的一種追求與向往吧。
舉個例子說,歷史上的南唐后主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卻是一個偉大的詞人,藝術(shù)家,結(jié)果亡于北宋。
無獨有偶,北宋末年偏偏又出了一個宋徽宗趙佶,詩詞歌賦可謂樣樣拿手,然而唯獨治國是個外行,后世的人們就說李煜投胎做了宋徽宗趙佶,為報當年國亡之恨,親手斷送了大宋。
還有說宋太祖趙匡胤死后不滿弟弟趙光義奪了自己的皇位,一百多年后轉(zhuǎn)世投胎做了金國王爺兀術(shù),這個金兀術(shù)果然沒讓宋太祖失望,親自領(lǐng)兵南下滅了北宋,正是應(yīng)了那句,有仇必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想著這些,楊純不禁感嘆古人天馬行空的智慧,只是沒想到這只猴子的思想也會這么豐富。
“嘎嘎——”
白猿沒那個閑心,也沒那個時間讓他這么一直沒完沒了地傻笑下去,直接拽著他的領(lǐng)子拉到了石洞外面。
“猿兄,你干嘛?你不能這樣,你掐痛我了。”
……
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位于西北大街的那間大牢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一片廢墟,土墻瓦礫,斷梁殘木灑落得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落石填平了地上的裂縫,從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底下是空的。
現(xiàn)場周圍已經(jīng)被匈奴士兵控制,圍觀的民眾只能遠遠地看著,沒有人知道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偶爾聽到有人議論說昨夜家中的房子震動得很厲害,很多戶人家連夜抱著被子在外面搭起了帳篷。
有不少人抱怨說,漢人的東西就是不行,這種高大上的房子住起來看似穩(wěn)固,可一旦有個突發(fā)情況,連逃生都很困難,這間牢房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聽說那位正給單于獻計建造什么暖氣供應(yīng)站的楊天神也沒能逃脫被活埋的惡運。
不少人都感到惋惜,你說這么一個足智多謀的年輕后生,一眨眼的功夫說沒就沒了,實在是可惜了。
不過,更多的人還是對這位漢人小子所犯下的罪名感到好奇,大家都在推測,卻沒有一個人能拿出一個具有說服力的理由來。
自軍臣的父親老上單于繼位以來就一直提倡匈奴人試著學(xué)習漢人的生活,頭曼城便成了試驗基地,上至國君下至貧民百姓率先住起了土磚石墻的瓦房,幾十年以來都未曾出過嚴重的事故,軍臣吃驚,文武大臣們更是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