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頓時把頭垂得更低了,幾乎整個身子都伏在了地面上,它又把崽子往身后護了護:“嘯月不敢,嘯月任憑大人發(fā)落,只是還請放過犬子,它還小,什么都不懂?!?p> “哼,”白珹冷哼一聲,不屑地道,“我要你的命有何用,你那崽子的命更不稀罕。”
“不過,”他打量了面前一大一小兩只獸片刻,瞇起眼緩緩道:“放過你們也不是不可,然任何事都有代價,救了你們的恩情還有冒犯我們的賠禮,一個都不能少?!?p> 嘯月心頭一緊,頓時忐忑不安起來。
雖然自己是這綠陽森林的一方獸王,但在上位獸族面前,它那點收藏恐怕還夠不上這位的眼界。
“這……”嘯月遲疑著抬頭看了看白珹,白色的小獸頓時危險地壓低了聲音:“怎么?不愿意?”
“嘯月不敢,”它連忙俯首,解釋道,“只是怕拿出來的東西入不得大人的眼,故而惶恐?!?p> 白珹瞧了它一眼,懶洋洋趴回小少女懷里,隨意地道:“我自然看不上你那點東西,區(qū)區(qū)一只八階,能有什么好東西?”
嘯月聽他這樣說,忐忑不由得變成了疑惑,方欲開口問,就聽白珹清冽的聲音話鋒一轉(zhuǎn):“但是,我看不上,對我的契約者目前的境界而言,你那些東西里勉強應(yīng)該有算是不錯的了吧?”
嘯月聞言定睛打量一番抱著這位祖宗的人類小少女,筑基初期。
它想起自家洞府里擱著的那些一大堆外界人類金丹、化神都惦記著的藏品,默默地咽回了自己的話頭。
要不是它對自己的眼力有信心,險些都要被這位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弄得以為這小丫頭是什么大能強者了呢!
默默憋著心里的腹誹,嘯月站起身叼起自家的崽子,拖著滿身口子的傷體忍痛在前面給這一人一獸帶起了路,好在它的領(lǐng)地離此處并不算太遠,是以靈兒他們到達狼王巢穴的時候天色都還沒黑。
狼王的伴侶、小狼的母親一直站在巢穴入口處翹首以待出去找兒子的丈夫帶著崽歸來,不想,等到獸回來居然看見了這血淋淋的慘狀。
看著一個比一個慘的父子倆,它脖頸上的毛根根倒豎,低吼道:“是誰干的?!”
眼見著妻子就要把懷疑的目光投向跟在他身后一同回來的靈兒和白珹,它連忙出聲道:“沒什么,出了一點意外而已?!?p> 它叼著崽子走到了狼后身邊,放下崽子在娘倆身上挨個輕舔了舔,隨后示意情緒被安撫下來的狼后看向那一人一獸:“這兩位是救了我們兒子的恩人,為表謝意,我?guī)麄兓貋碓诙锤锾魞杉x禮?!?p> 狼后聽了它的話,眼神頓時從剛才隱約的兇狠敵視緩和下來,它再次望向靈兒和白珹的目光里多了些真誠的謝意,對于狼族,尤其是母狼而言,護崽子的特性簡直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
它能感受到那個筑基期小丫頭懷里小獸身上若隱若現(xiàn)的威壓,想當(dāng)然地以為白珹便是救了它們崽子的獸,于是便略略對白珹低了低頭:“多謝恩人救了犬子,既然是王邀你們前來,那便是我們狼族的貴客,快快請進?!?p> 靈兒見它這樣禮遇他們,本想客氣幾句,卻見懷里小靈獸一副理所當(dāng)然甚至還有點嫌棄的樣子,冷淡地應(yīng)了一聲:“嗯。”隨后就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直接進去。
小少女覺得這一幕跟秀才叔叔曾經(jīng)教她的待人處事方式不大一樣,不由得眼里露出一絲疑惑,不過看狼王夫婦都對阿珹很尊敬的樣子,她還是乖乖地按照他的意思在狼王夫婦一前一后的護送下進了狼王巢穴。
巢穴的入口是一片亂石林,各種形狀的高大巨石橫七豎八地插在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就像一片怪異的樹林一樣。
然而靈兒跟著狼王夫婦穿過那片石林之后,眼前居然豁然開朗。
一片綠油油的廣袤草原像是一副驟然展開的畫卷出現(xiàn)了在她視線中,一條細細的河流蜿蜒著穿過草原,遠處能看到連綿的山脈和密林。
狼后見這個人類幼崽臉上露出驚奇贊嘆的神情,有些矜持地自傲道:“我們狼族世代占據(jù)這片位于綠陽山脈深處的草原,幾乎從未有人類可以踏足這里,小丫頭,你很幸運?!?p> 白珹聽著懶得搭腔,心里一陣嘲諷。
就這點破草也好意思炫耀,呵,下界的獸果然沒見識。
狼王回了領(lǐng)地,神色稍微振奮了一些,它猶豫了一下,壯著膽子請求道:“大人,就由王后帶您和您的契約者去挑選禮物,我可否暫時失陪去處理一下身上的傷?”
白珹也不屑于為難它,哼了哼就道:“去吧?!?p> 說完還睜開眼補了一句冷淡的嘲諷:“太不耐打,嘖?!?p> 狼王:“……”你是上位獸族,我忍。
它離開去療傷,狼后便依著囑咐帶二人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洞窟前,洞窟是斜向下挖的,能看到里面微弱的光。
狼后從頸下皮毛里用牙齒叼出一把鑰匙,道:“這便是開啟藏寶庫的鑰匙,王說二位進去盡管挑選合自己心意的東西就是,我便在外面等候二位恩人?!?p> 白珹淡淡“嗯”了一聲,打從進了狼王領(lǐng)地就很是興奮的小少女卻笑瞇瞇地道了聲謝,隨后便抱著他進了洞窟。
繞過幾個彎,陡然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一片寶光差點亮瞎小少女的眼。
白珹揮了揮爪子,一道隔絕靈光的陣法撒下去,洞內(nèi)的光芒弱了許多,靈兒才睜著剛才被刺得發(fā)疼的眼睛勉強看清了東西。
白珹皺著眉:“那書生沒教你隔絕陣法?”
知道他指的是秀才,靈兒揉著眼睛搖了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白珹沒弄明白她這又點頭又搖頭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聽小少女解釋道:“秀才叔叔教了,但是我現(xiàn)在只會簡單的障眼法,更難的隔絕靈氣和氣息的我還不會?!?p> “哦。”他冷淡地趴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