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舍友A甩出了一堆照片,讓我們冷汗直冒。
不是懷疑,是肯定!
在很早之前,舍友A自己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異端,順著社交賬號的一個評論摸出了K以往三年的情史。
“那女的名字,照片,哪個系哪個班,愛吃的不愛吃的,還有以往交往過的異性,我都知道,我很早就知道,你們信么?”舍友A紅著眼,問我們。
“信。”我說。
不是不知道,而是從一開始知道,還強迫自己不去計較。舍友A不是最笨的人,而是最清醒的人了,我怎么忘了……
“既然都知道他是個渣男,那就趁早分啊?!崩隙唤狻?p> 誰知,舍友A又默默地收回照片,鎖進柜子里,慢慢地說道:“K不是渣男,他只是個狠人?!?p> “什么意思?”我們不解地問道。
“本來,是那個師姐提出的分手,后來知道K有了女朋友,自己又哭著找上門來復合。這些,是K自己告訴我的?!?p> 這……這……
我們就更不明白了。
“既然你們都知道,那你們吵架只是為了做個樣子給別人看?”老大最先聽懵了。
“是K要求的,他氣不過別人甩了他,而我,我也想看自己男朋友重新甩前女友是怎樣一種體驗。所以,我在賭,賭K對我的感情,而且這幾天,我是真的生氣了?!?p> “很奇怪……有些人,你明明知道他渣,但你就是離不開他對你的好……”舍友A帶著哭腔說道。
“所以,你就很想讓K當著你的面,甩一遍他師姐?”我們算是明白了。
那固然是很爽。
舍友A那無比強烈的看人落魄薄涼心態(tài),讓我們暗自心驚。
“老三,不要做那樣的人?!崩洗笪兆∩嵊袮的手,神情無比嚴肅:“記住我的話,永遠不要做那樣的人,否則,我們會厭惡你一輩子?!?p> “我……”
“這個男生渣,我們可以不要,我們可以陪你找另一個,失戀,我們可以陪你,喝酒,我們也可以陪你,但是,你絕對不能做這樣的人,招人恨!明白嗎?”老大緊緊盯著舍友A的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你是很聰明的人,怎么現(xiàn)在倒傻了呢?!崩洗蟮倪@句話,這句話像是戳中了A的痛點,一瞬間哽咽得難受。
“K這樣對你師姐,你能保證,他不會用同樣的手段這樣對你嗎?”老大繼續(xù)說道。
“我……不知道……”自己一意孤行走到現(xiàn)在,卻有人勸她放棄。
“我是真的喜歡他,你明白嗎……”A像是質(zhì)問著老大,更像是質(zhì)問著自己。
書桌上的小奶貓瞅著A,瞇著眼睛弱弱叫喚一聲,蹭了蹭墊子。
正當這時,舍友A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居然是K打進來的。
舍友A抬起頭,呆呆看著手機繞桌面不停的震,紅著眼眶不肯去接。
倒是老大拿起來接了。
“喂?”老大開了免提,我們湊上前去聽。
“A呢?”那頭K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有些疲憊。
一聽到K的聲音,舍友A的情緒瞬間崩潰,眼淚不停地流了下來,捂住臉低聲抽泣。
老大看了眼舍友A,心中明了,裝作不在意的敷衍道:“哦……老三啊,她剛下樓去了,要不你等會兒再打給她吧?!?p> 通話那頭的K嗯了一句:“不用了,麻煩你跟我傳達一聲,就說……對不起,惹她不高興了,是我的錯。另外,跟她說……分手吧……”
前半句,舍友A紅著眼眶抬起頭來,認真地聽著,以為事情會有轉(zhuǎn)機。后半句,卻將剛從泥潭中爬起來的心情,重新狠狠地碾進黑暗里。
我們的心不由地一跳,紛紛看向舍友A。
“喂?喂?有在聽嗎?”許久沒人說話,K似乎聽見了抽泣的聲音,于是試探地問了一句:“A回來了?還是說?一直都在……”
“她一直都在……”老大說道。
K在那頭沉默了半晌。
“對不起……”
“滾?。∫噙h滾多遠!”舍友A第一次這么吼,哭著,捂著臉沖進陽臺衛(wèi)生間。
當晚,我們硬是好說歹說,將悶在衛(wèi)生間里的A哄了出來,哭的神情恍惚。
直到晚上——
“我想喝酒……”A哭腫了眼,卻極為平靜地面對我們說道。
我十分能理解這種心情,確實,需要緩沖一下。
“好,你要喝,我們陪你喝!現(xiàn)在學校外面的小酒館應該還開著,我們都陪你……”老大說著,使了個眼神讓我們拿外套。
我連忙換衣服,夜晚的風吹著有點冷,擔心校外不安全。
我沒多想,一個電話打給了友人P。
沒等他說話,我就劈頭蓋臉地說:“趕緊的,換衣服出來喝酒!叫多倆三個男生!”
“有病吧?大晚上出去喝酒?!庇讶薖罵道。
“別問那么多了,趕緊,在校門等你們?!?p> 友人P聽出了我的不對勁,趕緊從床上坐起來,問:“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出事了,但不是我,現(xiàn)在沒空解釋,你來的時候把余和你們舍長叫上?!蔽覓鞌嚯娫?,把外套拎上,陪著渾渾噩噩地舍友A出門。
我們是真擔心她會出事兒。
一路走到了校門,見友人P和余先生他們早就在校門口等著了,頂著夜風,神情緊張。
“你們咋回事兒啊?”
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我們把舍友A的事兒跟他們一五一十地跟他們說了。
“嗐~不就是失戀么,嚇我一跳,想喝酒可以啊,我們陪你喝?!庇讶薖放下心來。
“沒事,我現(xiàn)在好多了,就是想喝酒?!鄙嵊袮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假裝輕松地笑了笑。
“走吧……”余先生跟在她身后,只說了這一句話。
舍長Z怕她冷,還脫了外套給她披上,沒想到給拒絕了。
“我不是很冷?!鳖D了頓,很感激地遞回給他:“哭了一會兒,我現(xiàn)在還有點熱……”
“我們有帶外套。”我說。
學校附件的小酒館是徹夜開著的,在這里通宵玩骰子的學生多得是。
我們上了一打又一打的啤酒,大家都不提分手的事兒,陪舍友A喝到了大半夜。
只是,余先生出來時,像是有心事似的,一路上低著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