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身份暴露引風(fēng)波
咚咚咚,客棧的敲門聲打破了清晨的寂靜。師正微微睜開雙眼,聽見門外武中義的聲音。
“師道長,起床沒?”
師正坐起來應(yīng)聲起來了,理了理發(fā)梢。當(dāng)手捋到鬢發(fā)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全白了,他略帶驚訝的走到銅鏡前,滿頭白發(fā)散亂。
一夜白發(fā),師正慢慢坐在椅子上,他突然坦然地笑了笑,理起自己的頭發(fā),像往常一樣束冠。
他拉開窗門,往樓下走去。
武中義和武三義還有常安平三人坐在樓下,等待著師正一同用膳。聽到下樓的腳步聲,武中義站起來剛要招呼,話卻停止,眼巴巴地看著師正。
本來只是鬢角有些微白的師正,如今一頭白發(fā)。一夜未見,像是經(jīng)歷了數(shù)個春秋,再見時,瀕老垂垂……
“師道長,你這是……怎么了?”
武三義和常安平也看向師正,白發(fā)蒼蒼的模樣印刻在三個人的眼中。
“少見多怪,人總會老的,我都快六十的人了,來來來,吃飯吃飯?!?p> 既然師正都這樣說了,武中義三人也沒在多問,他們坐下用餐。
樓上楊玨站在樓道處,看著師正滿頭的白發(fā),沒看見那個叫三千的小道士,他轉(zhuǎn)過身去,徑直往墨劍的房間走去。
墨劍端坐在鋪上,仿佛在打坐練功。
楊玨放輕腳步,慢慢走進(jìn)來,坐在墨劍對面的一個凳子上。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墨劍緩緩睜開雙眼,看見楊玨坐在自己面前,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情,迅速地下床,半膝跪地。
“公子,屬下剛在百里聽音,不知公子在此,公子恕罪!”
楊玨倒是很喜歡看墨劍每次跪著,對自己非常服從的樣子。他很享受地和聲說道:
“起來吧,和我說說,都聽到了什么?”
墨劍站起來,弓著腰靠近楊玨耳邊,低聲呢喃。
“什么!三千是偽均太子!”
楊玨拍案而立,拳頭勒得緊湊。他現(xiàn)在多么后悔當(dāng)時在天塹涯沒有將這小孩當(dāng)場拿下,現(xiàn)在放虎歸山。十歲小孩,一言一行都聰明非凡,恐怕以后會是一個棘手的敵對。
“這師正真的是膽大,我今天要好好和師正討個說法!”
言罷,楊玨轉(zhuǎn)身欲出房門。
“公子請慢?!?p> “你還要說什么?”
墨劍再次跪下,低聲言道:
“公子可知,昨夜師道長拒絕了均帝的宴請,為的是回大顏為公子盡忠。”
楊玨轉(zhuǎn)過去,細(xì)細(xì)打量墨劍,像是笑里藏刀。
“墨劍啊墨劍,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大顏有你,是我大顏的福,我楊玨有你,是我楊玨的福分?!?p> 說完,走近墨劍拍了拍墨劍的肩膀,爽朗地笑了笑。
“起來吧,隨我去見師正?!?p> 楊玨走在前面。話雖然這么說,其實墨劍一直忠于的根本不是他楊玨,而是楊玨夸夸而談的忠君之道,為顏朝東復(fù)皇帝光復(fù)大顏江山的理想。他楊玨也很清楚,若是他內(nèi)心深處想要擁立其父親楊振稱帝的想法一旦被發(fā)現(xiàn),墨劍很有可能會成為一個尖刺,刺進(jìn)他心脈的那種尖刺,鋒芒難躲!
“好一個墨家聽音絕學(xué),好好利用,為大顏謀福?!?p> 楊玨微微扭過頭,手里的扇子搖著,面帶笑意地和墨劍說了一句,繼而大步流星,往樓道處走去。
“前輩,我們什么時候回江南?”
已經(jīng)用完膳食,武三義看了看自己的大哥,又看了看常安平,略帶惶恐地問師正。
“你們先回吧,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p> 話音剛落,樓梯處聞聲道;
“師道長,一夜不見,如隔數(shù)年,您的頭發(fā)都白了。”
楊玨搖著折扇,身后跟著墨劍。
師正恭敬地站起來回道:
“承蒙公子關(guān)心。貧道年歲已大,這頭白不過一夜,乃是俗語常說之事?!?p> 楊玨自知不如師正見多識廣,被反將一軍甚是尷尬。轉(zhuǎn)而言道:
“哎,那個叫三千的小道士呢?”
“千兒他回家了?!?p> 師正如實回答,楊玨冷笑一聲,心里不知道打起什么算盤,他把手中折扇一收,一手敲打在另一只手上,反諷道:
“我記得三千叫東方澤啊,這個東方澤不會是均朝的太子殿下吧。”
說太子殿下四個字的時候,楊玨故意放大聲音,像是要讓全客棧的目光都聚攏過來。
確實如此,楊玨就是要制造這種氣氛,再看看師正如何回答,來測試師正是不是真的愿意以后都為自己效力。
師正沒有言語,楊玨掃視了一下周圍,突然又說道。
“那個叫道成的胖道士呢,怎么也沒見著,好像一直都沒見著啊?!?p> 聽到道成,師正微微咳嗽兩聲。
“道成道長他已經(jīng)死了?!?p> 武中義知道楊玨是北楊王世子,但是師正和道成還有三千,他們可是這個把月來一同經(jīng)歷了許多是是非非的前輩,道友。道成更是為了保護(hù)他們才被奸人殺害。楊玨咄咄逼人的樣子,在武中義看來,這種人根本不配做一朝的王公貴族。
“哦?這三位是?”
聞聲,楊玨看著武中義三人。三人穿戴樸素,完全是三個村野鄉(xiāng)夫。他以居高自傲的姿態(tài)問道。
“呵,我們哪里配楊世子知道名字!”
世子!武中義直接在眾目睽睽下,說出了楊玨的身份。
“世子?剛剛不是說什么太子的嗎?”
“楊世子啊,哪個姓楊的王???”
“南朝!”
“大顏!”
剛剛被楊玨以太子殿下四個字吸引來的看客們都紛紛把注意力集中到這聲世子身上。
“你!”
楊玨指著武中義,面色鐵青。要知道,這里是均朝的京城,他楊玨暴露身份很有可能引來殺生大禍。
“墨劍!”
楊玨輕喝一聲,墨劍腰間長劍一撥,一個側(cè)步刺向武中義。
武中義到底是在劍門學(xué)過劍術(shù)的人,面對墨劍橫向刺來一劍,他拿起桌上佩劍,直接抵在胸口,退了兩步。
看到自己的兄長被襲,武三義喊了一聲:“這個拿扇子的是顏朝北楊王世子!”
客棧中不少人提起武器。面對北楊王世子這塊肉,無論誰抓住,都是賺到的。
顏朝的那些追名逐利的武林人士,保護(hù)了北楊王世子就是大功一件;均朝的這些人抓住了北楊王世子也是大功一件!
“墨劍,給我殺了他!”
墨劍聞聲,回身一刺,長劍刺入武三義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