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新單位不遠(yuǎn)的大街上。
宋長生接通了電話。
最近他的記憶中,經(jīng)歷了太多吊詭的事情,相對于別人來說,是恐怖的事情,在他眼里,卻變成打雞血了。
然而一個女鬼的雞血,打在身上,那也是美麗凍人的。
“小宋沒午睡吧,我中午有點事出去,你幫我開車吧?!?p> 這不廢話么,我睡了怎么接你電話?再說了,哪有女鬼開口問睡覺的?睡鬼?
宋長生發(fā)散性思維很嚴(yán)重,“好的,我馬上回公司?!?p> 誠然他經(jīng)歷很多詭秘的狀況,但是真正的鬼,還是第一次遇上,他還深刻牢記著,當(dāng)初小蘿莉蠢曾說過,世上沒地獄,也就是沒鬼的說法呢。
沒有鬼,死鬼張小姐,又怎么可能會打電話?或者公司里的張小姐,壓根就不是死了的張小姐?
走到公司樓下,宋長生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張小姐就站在大門口,“車子在地下停車場,這是鑰匙,小宋你幫我開吧,我今天有些乏了,麻煩你了啊?!?p> 宋長生在接車鑰匙時,趁機悄悄觀察張小姐,發(fā)現(xiàn)她穿著的衣服,確是報紙照片的那身,但卻完好無損,而且張小姐小臉白里透紅,壓根不是死人該有的樣子。
莫非報紙上死的那個張小姐,跟眼前這位張小姐,真不是同一人?
宋長生心中糾結(jié),還很苦澀,就連張小姐的座駕,都是那死鬼的車子,紅色小轎車,也是毫發(fā)無損,我頂你個肺啊,這究竟是死鬼,還是活見鬼?。?p> 他嘆了口氣,啟動了蜂鳴提示燈的小車,唉,誰叫自己裝清流過頭,變成泥石流了呢,好好的,為啥要在簡歷里注明,有駕照呢,老司機而已。
這車應(yīng)該是新的,車內(nèi)還散發(fā)出皮革的味兒,內(nèi)飾也極其干凈,一眼看就是女子的座駕。
車子行駛在大街上,宋長生假模假樣的專注開車,后排坐著昏昏欲睡的,漲潮的主編張小姐。
目的地不用宋長生問,因為導(dǎo)航都設(shè)置好了,只要跟著導(dǎo)航走就行,哪怕走錯一個路口,導(dǎo)航也能提醒他浪子回頭。
走了一段路,坐在后排的張小姐有些不耐煩了,示意宋長生靠邊停車,她分明是嫌宋長生車開的太穩(wěn),要自己開了。
宋長生看了看外面的高架橋,用手捂腦門,大姐,你知道什么是高架嗎?就是架子高了,下不來?。?p> 換了位置,宋長生坐在了后排,張小姐變成了老司機后,車子果然速度很快,是剛才車速的兩倍,宋長生有點明白了,這種車速,不出車禍才怪。
咦,我怎么還想著,這張小姐就是那女鬼呢?
然而他明晰看到,張小姐看似專注開車,舉止動作卻很怪異。
借著車內(nèi)的后視鏡,他發(fā)現(xiàn)張小姐表情呆滯,目光空洞無神,壓根不像正常人。
莫非我這是疑神疑鬼的,產(chǎn)生幻覺了?
“那個張總編,您看您也不需要我了,不如在合適的地方,將我放下,我自己打車回去好了。”
張小姐很堅持,“我將你帶出來,就要安全的送回去,放心,我開車又快又穩(wěn),很快就會回頭了?!?p> 在幻境記憶中,張小姐就是個三觀很正的人,此刻的堅持,也證明了這一點,然則關(guān)鍵問題,宋長生不希望他三觀正,毀了三觀才好呢。
因為張小姐像是為了證明自己,還將腦袋一轉(zhuǎn),臉朝向后面的宋長生,脖子處猶如軸承似的,身子卻還在朝前開著車。
“媽呀……”宋長生差點發(fā)出尖叫。這是人能辦到的嗎?
車子“吱”的一聲剎住,張小姐的嘴里,突然伸出一條,如同觸角的長長舌頭,在宋長生的面孔前,掃來掃去。
若是其他正常人,遇到這種狀況,不是被嚇得尿褲子,就是被嚇得癱在原地,但是……宋長生終究不是正常人,他此刻不僅癱了,還尿褲子了。
宋長生使勁揉了揉眼睛,好吧,車子是停下了,但張小姐的樣子卻很正常,剛才的一切,難道都是幻覺?
我可是讀過書的人,想用迷信騙我?我只能說,真的很提精神……冷!
走出車子后,宋長生驚愕的發(fā)現(xiàn),面前是一幢通天的高樓,而且還是那種,未完工的爛尾樓,記憶中,臨安就沒有過,如此離譜的爛尾樓吧?
張小姐笑笑,“不怕你見笑,我最近無意中發(fā)現(xiàn),我男友李大少似乎有狀況,今天來就是為了找他的?!?p> 這張小姐是準(zhǔn)備捉奸?宋長生心中一動,原本還想獨自離去的,此刻又改變了主意。
幻境的記憶中,張小姐就是在李大少的手機中,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李大少與小夏的事情,這一次,會不會重演了呢?
很快,宋長生就后悔了,果然是爛尾樓,居然沒有電梯,那李大少來這里能干嗎?要做“流浪的人”嗎?
而且更要命的是,樓梯居然不怎么好走,有的地方滑,有的地方還不好著力。
然而為了小夏,宋長生咬牙忍了。
可能是因為爛尾樓的緣故,宋長生察覺到,基本沒人進出大樓。而且可能是通風(fēng)的緣故,他還隱約嗅到泥土的氣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更不知走到第幾層樓,宋長生隱約聽到,他所在的這個樓層深處,傳來奇怪的尖叫聲,從聲音傳來的方向判斷,正是狹窄過道的那一頭。
他轉(zhuǎn)臉再找張小姐時,發(fā)現(xiàn)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想了想,他立即循聲往過道里走。
果然他走出不遠(yuǎn),又是一聲尖厲的叫聲傳來,“救命??!”
宋長生立即加快速度,往深處跑去。
終于來到盡頭,呼救聲又從轉(zhuǎn)角傳了出來,宋長生沖到轉(zhuǎn)角,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都沒有,是死路。
這地方很狹窄,可能是罕有人跡的緣故吧,地上的積塵堆著老高,腳一踏進去,就會出現(xiàn)深深的腳印。
他在這狹小的空間內(nèi),仔細(xì)搜索了一陣,也沒看到有人。而且看樣子,這里已很久沒人來過了,難道剛才聽錯了?
然而就在此時,那呼救聲又從這里傳出,他仔細(xì)一看,這才發(fā)覺,聲音是從一個小洞里傳出,卻還是個女子在叫。
那女子又呼救,“救救我!”
宋長生這才注意到,這里曾是一個暗門,如今卻被人封住,只留下一個小縫隙,里面是黑乎乎的。
他驚愕,“誰這么歹毒,將你關(guān)在這里?”
那女子只是焦急地催促,“我被人困住了,求你放我出去!”
宋長生沒有順手工具,只能沿著縫隙,費力挪動那些磚頭,費了老大的勁,才將洞口弄大到,人能爬出的大小。
他提醒里面的人,“你從這爬出來吧,我接著你?!?p> 女子說了聲好,就將頭伸了出來,“可我還被人綁著手,麻煩你拖我出去?!?p> 宋長生伸手進去,往她身上一抓,卻發(fā)現(xiàn),女子竟不著寸縷,不禁頓了一下。
那女子急了,“你用力,先拖我出去?!?p> 他費了好大勁,才將女子從里面拉了出來。
這女子長的很妖媚,二十大幾歲的樣子,上身是光著的,下身穿著條長裙,已是很破爛了,還被反綁著手。
宋長生替她解開繩子,眼見她無衣可穿,只得將外套脫下,穿在她的身上,這女子連聲感謝。
女子說她叫胡妹,是在這一帶上班的,有一天上班,突然被人綁了,關(guān)在那小空間里。
綁匪白天出去,晚上回來過夜,出去時怕她跑了,方才綁了她,還用磚頭將洞堵死。
只是有一天,那人出去后再沒回來,幸好里面還存有食物,她才能撐到現(xiàn)在。
這幢大樓又不是荒山野地,她的呼救聲,就從來沒人聽到過?宋長生困惑,卻沒問出口。
來到樓梯口,宋長生想了想,“我還有事,你自己下樓離開吧,記得回去報個警,如有需要,讓警察跟我聯(lián)系,我叫宋長生?!?p> 胡妹納罕,“你不走嗎?”
宋長生實話實說,“我是跟領(lǐng)導(dǎo)來的,等會我還要到樓上找領(lǐng)導(dǎo)去?!?p> 胡妹不假思索,“那我跟你一起?!?p> 見他要拒絕,胡妹態(tài)度真誠,“我在這邊上班,對這里比你熟悉一些,有我?guī)?,一定能很快找到你領(lǐng)導(dǎo)的。況且讓我一個人離開,萬一再遇到壞人怎么辦?”
宋長生一想也是,便點頭答應(yīng)了。
于是兩人結(jié)伴,向著樓上走去,越往上面越是難走,更沒個人影。那感覺,猶如進入荒山老林一般。
宋長生還發(fā)覺,胡妹奔走的速度極快,他幾乎都趕不上她的步子,不由嘖嘖稱奇。
突然的,胡妹停了下來,鼻子嗅了一陣,又朝四周望了望,“前不久,這里好像有人走過?!?p> 宋長生一驚,面色卻看不出任何異常,“我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啊,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胡妹似乎很肯定“我覺得,這是一股男子的氣息?!?p> 這是什么鼻子,真的假的?宋長生大吃一驚。
“那人應(yīng)該朝過道那邊走了,我們跟過去,一定會找到人的。”
宋長生跟著她繼續(xù)走,不久就看到前面有個房間。
兩人來到房間內(nèi),果然里面有人到過的痕跡,看來已離去了。
胡妹又朝四周看了一眼,嗅了嗅鼻子,忽然面色大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此人朝那邊走了?!?p> 還沒等宋長生反應(yīng)過來,她就沖出屋子,朝另一側(cè)跑去。
有那么一瞬間,宋長生隱約看到,在胡妹的頭頂上,突然冒出一對尖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