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空已經(jīng)明白了。
大概這明信和尚,除了內(nèi)境上層的本事之外,其他方面的知識閱歷,都可以忽略。
無論唐空怎么暗示,這廝都是一臉懵逼。
最后唐空才無奈地說了一句。
“蟲域毒師。”
當明信聽到這一句,才真正恍然大悟。
但明信完全沒有驚訝于這沉眠了八年剛醒的八歲孩童怎么能夠懂得武林中的事情,或許在他心中,佛陀轉世,本該無所不能。
“西方當中,有一片窮山惡水,內(nèi)中居住之人,秉性古怪,不分正邪,肆意妄為?!?p> 明信終于發(fā)揮出他應有的知識,沉吟道:“內(nèi)里又劃分九域,有九位內(nèi)境巔峰的強者,絕大多數(shù),都是亦正亦邪,行事全憑喜好。但其中兩位,火域邪僧,以及蟲域毒師,是真正的旁門左道,邪道高人,作惡多端?!?p> 唐空終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火域邪僧。
八年之前,那對夫婦,似乎就是因為火域邪僧的原因,沾染了火毒,危及性命。
而老神醫(yī)一向自負醫(yī)術高絕,但卻解不開火毒,從而有了心結,前往火域,在半年前,死于火域之中。
唐空要了結塵緣的關鍵,似乎就在這火域邪僧的身上。
“這火域邪僧,聽起來像是咱們佛門中人?”唐空似是隨意問道。
“傳聞他是金剛寺的火工頭陀,在偶然之間,得到了前輩高僧遺留的一本怒佛法相功訣,但私自練習,不敢上報,因無人指點,而走火入魔,性情愈發(fā)兇惡暴躁,殺性極重?!?p> “原來如此?!碧瓶招闹邪底阅盍寺?。
“后來這廝修成內(nèi)境,叛出金剛寺,在外為非作歹,被朝廷通緝,沒有立足之地,躲入西邊,占據(jù)一處火山所在,立于修行,又自稱火域王佛?!泵餍爬^續(xù)說來,他顯然對于武林中比較出名的人物,還是勉強認識幾個的。
“那么這火域邪僧……”
“消息上說,他不久前離了火域。”明信說道。
“蟲域毒師,與火域邪僧,關系如何?”唐空遲疑道。
“這并不清楚?!泵餍耪f道:“只知九域當中,蟲域毒師和火域邪僧,是孽障最重,殺人最多的,尤其是蟲域毒師……他本事并非最高,但是殺人滿門,滅人一族,卻是最拿手的,便也是九域當中,殺人最多的?!?p> “……”
唐空看著藥王谷的慘狀,也就看出來了。
不過蟲域毒師滅了藥王谷,是因為他自己的私怨?還是因為火域邪僧?
這兩個最窮兇極惡的家伙,是否有什么聯(lián)系?
盡管得知了滅藥王谷的,是蟲域毒師,但似乎線索也到此為止。
正當唐空微微皺眉之時。
有一只白鴿,從天而降。
“飛鴿傳書?”
唐空看向明信。
明信微微搖頭,示意這白鴿不是咱們玄華寺的。
唐空略有授意。
明信當即出手,把那白鴿撈了過來。
“想必是藥王谷的傳訊飛鴿?!?p> 唐空取過了白鴿,只見腳上確有一個小筒,內(nèi)中塞了一張紙條。
他遲疑了下,還是打開了這張紙條。
“當朝皇帝,身中火毒,御醫(yī)束手無策,請藥王谷傳人,速往京城!”
“火毒?莫非是火域邪僧?他離西土之后,去了京城,對皇帝下手?”
唐空頓時露出驚訝之色。
明信湊近來看,道:“看來如首座所言,是火域邪僧的手筆,這紙條大概是藥王谷在京城中的門人所傳來的?!?p> 唐空仔細看了看這紙條,又想起了之前一些若有若無的線索,沉吟道:“皇帝身中火毒,御醫(yī)束手無策,而江湖之上,藥王谷如同醫(yī)道圣地,所以京城急兆藥王谷之人前去……但是,火域邪僧為了避免火毒被解,早已提前請蟲域毒師,滅了藥王谷?”
這個猜測,倒也不無道理。
但是,火域邪僧的火毒,是公認的霸烈。
八年之前,老神醫(yī)也解不了。
為何火域邪僧如此忌憚?
是因為八年前老神醫(yī)沒能解毒,過于丟臉,于是列為秘密,未有傳開,所以火域邪僧并不知道那對夫婦來過藥王谷?而火域邪僧也并不能確定,藥王谷能不能破他的毒,因此心里還是有著忌憚?
又或者是,老神醫(yī)半年前身亡,是找到了解除火毒的方法,被火域邪僧滅口?
而火域邪僧懼怕藥王谷的傳人已經(jīng)得到了這個方法,所以要滅口?
或者是說,邪僧害怕藥王谷的傳人得到了老神醫(yī)的傳承,可以如同老神醫(yī)那樣,最終尋到破解火毒的方法?
不過,也有可能這是兩回事,火域邪僧對皇帝下毒是一回事,蟲域毒師滅了藥王谷也是另外一回事,兩者并不相干。
但至少可以推測,火域邪僧十有八九,就在京城。
這火域邪僧是唐空了卻塵緣的關鍵。
相較之下,滅了藥王谷的蟲域毒師,反而稍次一些。
主次要分明。
“去京城?!?p> 唐空說道:“另外,嘗試傳訊給明世師叔,探一探蟲域毒師的行蹤,我懷疑他也在京城?!?p> 如果蟲域毒師是受火域邪僧的請托來滅藥王谷,那么滅了藥王谷之后,很有可能去了京城,相助于火域邪僧。
畢竟對皇帝下毒,必定有所圖謀,而若有圖謀,此時多半還身在京城,但朝廷高手眾多,火域邪僧也須得幫手才是。
相較之下,對唐空而言,蟲域毒師在不在京城,其實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火域邪僧的幫手,在不在京城。
——
六日后。
一大一小,兩個和尚,入了京城。
正是明信和悟章。
在這六日間,作為玄華寺的六院首座,唐空遭遇了三場伏殺。
其中兩次,對方只是孤身一人,但第三次,對方有六人。
但基本靠著明信的功夫,得以安然度過。
不過唐空也真正意識到了,六院首座這個高位,確實很危險。
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站在了這個名望高而權利重的高位上,果然是如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但在明信保護下,能夠殺死這位六院首座的,世間也不算太多……元境之下,屈指可數(shù),易濟澤能算一個。
“京城到了,前方有一座禪院,是我玄華寺的高僧創(chuàng)立,至今二十七年了,也算是我玄華寺在京城的根基?!?p> 進了京城,明信和尚不禁感慨道:“首座……您真是名傳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