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雪走后,其他人觀賞了半天她留下的詩句,最后一致認為,五公主真乃大才也!
其實吧!這些人心里想的卻是,這詩是啥玩意?怎么根本讀不懂?
聽笛?也沒有笛聲呀!根本就不應(yīng)景嘛!
然而做人嘛,尤其是官宦家族讀書人,臉皮最重要,一定不能顯得自己沒有水平。
不懂也得裝懂,
于是大家們不約而同的把李初雪的詩捧到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高度,一時間李初雪的詩堪比洛陽紙。
等這事日后傳到李初雪耳中時,李初雪只說了一句,“讀書人不務(wù)正業(yè),怪不得國家衰敗。”
臨近傍晚時分,這幫高官子弟們的聚會結(jié)束了,作為組織者,以及東道主齊王李銘要親自送梁王世子李政回在長安的落腳處。
與眾人告別后,李銘和李政就要出黃鶴樓,至于其他人說是要去醉春風聽曲。
李銘貴為齊王,李政是梁王世子,這兩人身份貴重,當然不能跟著胡鬧。
于是兩人落慌似的跑了,引得其他人一陣調(diào)笑。
兩人漫步在長安城中,在月色與燈籠燭光下,兩位少年郎是那般的出塵俊美。
然而景怡人,人卻辜負景。
李銘突然間一改往日的云淡風輕樣,面容間透著憂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為好友,李政看出他的憂慮,他笑著一把摟住人脖子,安慰道:“子銘,安心啦!一切都在掌控中。”
他的安慰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李銘反而眉頭皺得更深,“子政,你是不是也沒有想到我五妹的侍女竟然是一品帶刀侍衛(wèi)?”
看到好友焦慮樣,李政很想安慰說自己早就有預(yù)料,但是一看到那雙清澈的雙眸看著自己,欺騙的話頓時說不出來了。
他只好繼續(xù)安慰,“每逢大事要靜心,一個一品帶刀侍衛(wèi)亂不了咱們計劃。”
“我怎么能靜心,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把她逼急了調(diào)動禁衛(wèi)軍,咱們一切計劃就都是泡影了?!崩钽懹行┘绷耍麎旱椭曇魷惖嚼钫砬芭暤?。
絕美的容顏因生氣有些扭曲,但是不但沒有給人厭惡感,反而平添了幾分柔美。
“美人”生氣也依舊是那么好看,令人莫名想要去欺負。
李銘兇完后就有些后悔了,對一心輔佐自己的好友生氣著實有些過分。
李銘臉色微紅,“見諒,我真的是有些害怕,你知道我不能輸,一輸就什么都沒有了?!崩钽懻Z氣有些低落,看那委屈巴巴的樣子都要哭了。
李政并沒有計較,他反而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這動作有些失禮,但是李政卻做的很自然,李銘也沒有異色,似乎兩人經(jīng)常這樣。
“放心了,一切有我,局已經(jīng)布成,五公主改變不了什么?!?p> 看到好友自信滿滿,李銘焦躁的心安定了下來,他嘆息一聲,“哎!我這五妹可真是深藏不露,你當年決定先對付她時我還覺得小題大做,現(xiàn)在看來你真是有先見之明?!?p> 聞聽這話,李政收起笑容,正色道:“子政,你要永遠記住,五公主絕對是你登頂?shù)淖畲蠼O腳石,不論何時都要防著她,能一擊必殺就一擊必殺,絕對不能手軟。
她永遠不會成為你的助力,不要抱有幻想?!?p> 李銘連忙點頭答應(yīng),“我明白,不過子政,你到底為什么覺得她一定會是絆腳石?父皇怎么想也不可能立一個公主為儲君吧!”
李政沒有馬上回答,他反而領(lǐng)著李銘進了一間院子,院子不大卻很精致,頗有典雅之風。
走進院子后,兩人進了一間房,各自落座后,李政給他倒了一杯茶后才道:“我剛開始要你對付她的原因是因為唐皇太寵愛她了,況且西涼齊家的勢力太大了,我很擔心唐皇會為了穩(wěn)定西涼立她為儲。
然而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性情太難捉摸,她做事看似肆意妄為,胡鬧至極,但是又讓人覺得目的明確。
但是我卻不知道她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嗜殺,而且不在乎名聲這就斷了自己登頂?shù)穆贰?p> 斷的是那么的果決,然而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加害怕她,因為她給人的感覺就是個瘋子。
這種瘋子你永遠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來,整不好她一生氣就有可能掀了棋盤,讓所有人的算計泡湯?!?p> 李政的話令人莫名心驚,李銘震驚的嘴微張,“那你還敢算計她!”
“放心?!崩钫呐睦钽懙募绨?,“我這不是陰謀,是陽謀。她并不是無懈可擊的,她有個致命弱點,就是喜歡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處理最復(fù)雜的陰謀。
所以我才先用吏部尚書舞弊事來布局,然后再拋出梁王府,隨后用太后和武家來引她出手,前面都是引子,太后和武家一定會觸及她的敏感。
為了方便,她一定會直接殺了太后,而這么做她就徹底是入了局。
她是聰明,也能看出我的計劃,但是她不得不這么做,因為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不然一但事情發(fā)酵,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太后死后她必然會對梁王府動手,而皇上又定不會拔了梁王府,因為牽扯太大了。
而這樣我們的五公主會怎么辦呢?”
李政笑著問對面,李銘沉思片刻,“我覺得她應(yīng)該會放棄了。”
李政搖搖頭,“不,她會屠了梁王府。以殺威懾大原各方勢力?!?p> “什么!她瘋了嗎?”李銘驚呼出聲,堂堂一個親王府邸,李初雪會冒天下大不韙屠了?這怎么想怎么不可能吧!
李政繼續(xù)笑,似乎梁王府和他沒有關(guān)系一樣,他給李銘解釋道:“現(xiàn)在的局勢當然不會逼得她這么做,可是如果她確定梁王府會反呢?李初雪做的所有事情,看著瘋狂,但是細想一下,她的手段卻為皇上解決了麻煩,也就是說我在賭她是一個一心忠君的人。”
“你這想法太冒險了?!崩钽懸荒樋嘈?,這完全就是個賭徒嘛!
李政搖搖頭,繼續(xù)說道:“不冒險,我有后備計劃。這就要用到那些江湖人了,你說如果這些人在長安城搞事情的話,憑咱們五公主的脾氣會不會殺人?
再說我如果一直挑釁她的話,她會不會忍不住借著平江湖人的時候順便把我也殺了?
梁王府兩個世子,一個毀在四公主手里,一個毀在五公主手里。
你說皇上會怎么看梁王府?即使再仁厚的君主也會猜疑吧!
咱先不論什么為君分憂,單論私仇她也一定會出手吧!
然而斬草要除根,你說她那么嗜殺的人會留下活口?”
李銘是第一次聽到自己好友的完整計劃,他是越聽越心驚。
這人心算計,這謀略布局,簡直了……就不是人呀!
李銘突然間很慶幸眼前這人是自己親密人,要不然自己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了。
李銘默默的為自己的五妹捏了一把汗,不是她不夠聰明,而是對手太強了,每一步都在別人掌控中,這還玩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