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陣痛(八)
我其實心里也有那么點(diǎn)虛榮。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比如說肯定。
我也算是在新兵中努力使自己成為李學(xué)軍所說的焦點(diǎn)。然后表現(xiàn)自己,證明自己,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biāo)。
可是,就算是在半年考核中出色的表現(xiàn),在哨位上屢次化解危機(jī),設(shè)身處地的為中隊大局著想,但是卻換不來一點(diǎn)肯定。新隊長下連后與我的一切,都在暖著我的心。最起碼有肯定。有肯定就有動力。
在同年里面,我是個異類。在老兵眼里,我是個有些神秘色彩的人物。
只聽說過在家里也是太保,家里管不住,才送到部隊來。
還聽過,新兵連就給余超犯橫,隨被KO ,那是沒有還手。如果還手,那也許是另一個結(jié)果……
總之,一般情況下,最好別把我逼急了。逼急了又黑又狠。
這是老兵的結(jié)論。
“你,對自己,都那么,啊狠,你還能對,誰,…不狠!我最佩服你特么這點(diǎn)。敢和老兵,動,動手,咱們中隊,就,你一個…”
“這就佩服我??!你特么太狹隘了。不,足以理解我的,境界?!蔽叶紤械媒o這個吃貨說那么多,
“老韓,我確實挺服你的。你是這個!”張文君樹了個大拇哥。
“咱們九六年也就你們幾個行!”張文君說道。
“我其實也想在戰(zhàn)斗班,我的素質(zhì)也能練出來,你相信嗎,韓誠?”
“嗯。絕對相信!”我夾了口菜說道。
“你的素質(zhì)去炊事,班里,太他么虧,了?!蔽矣悬c(diǎn)多了,舌頭不當(dāng)家了。
“不喝啦,不喝啦,留點(diǎn)肚子,我,還想吃,面!”我喝完了手里的那瓶酒,拒絕再喝了。
劉斌也多了,靠著墻迷糊。
老鄉(xiāng)下著面,好了盛到了碗里,給我們放在桌子上。
這是我惦記著的西山特色面食,刀撥面。筋道好吃。
我眼饑肚飽,但也舍不得不吃。強(qiáng)吃了一碗,感覺都到了喉嚨眼兒里了。
“走吧!我們下午還有哨呢!”我給已經(jīng)多了的幾個家伙說。
“謝謝老鄉(xiāng),的,招待啊,以后有活兒,盡管,找我們!”我給老鄉(xiāng)打著招呼,往門外走。
張力休息了一段時間,酒醒了。叫醒劉斌,和張文君一起走了出來。
小院子里有棵蘋果樹。樹上掛滿了還是青色的蘋果。
樹干上拴著一頭牛,吃著地上的草。
我剛好出來,牛屁股正對著我們出來的方向。
剛好路過牛屁股,這家伙撲打撲打的拉開屎了。
一陣惡心涌了上來。我趕緊跑了幾步出來院門,大口的吐酒。
酒和剛吃下去的面一股腦的吐了出來。還沒來得及消化呢。
我嘆了口氣。
人不能貪酒啊。本意是想吃碗面,可事與愿違了。
暈暈乎乎的頭,吐完后一下子清醒了。下午還有哨呢。趕緊回吧!
一路跑步回到了中隊。來到了班里。
還在午休。正好,我也趕緊的休息會兒吧,
從來沒有喝過這么多酒。心里有點(diǎn)后悔,胃里有些惡心。
想起老牛的那泡屎,又胃里往上翻。趕緊跑到隔壁的水房里,吐到水池子里面。我發(fā)誓,以后打死也不喝這么多了。
整理好還沒有休息多長時間呢,叫哨的就來了。下午這班哨我是軍械庫哨,還得在隊部門口上!
這個哨位最煩人!想換也沒有人愿意和你調(diào)換。
只好硬著頭皮,暈暈乎乎的站在軍械庫門口。
酒后犯困。是酒還沒有全醒。急需要睡一會兒就好了。
實在熬不住了。
其實軍械庫哨是后來加的哨位,沒有多大實際意義。就是在隊部門口站著,和門神一樣。
身后就是隊部的小會客室,平日里沒有人。
我看看也沒有人出入隊部里也沒有見隊長和指導(dǎo)員,估計他們不知道干啥去了。
時機(jī)不錯。我趕緊進(jìn)入屋里。把警棍放在一旁桌子上,坐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就睡了。
這一覺睡得香。渾身出了大汗,衣服都透了。
酒也完全醒了。
也沒有人過來過。我運(yùn)氣挺好的。
我站起來走了出來,站在哨位上。也就是軍械庫門口,手里拿著警棍。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了。
指導(dǎo)員隊長辦完事回來了。
路過軍械庫,我敬禮。隊長邊還禮邊邁著小齊步走過去,回隊部去了。
好懸啊。若是被隊長抓住,不知道被批成什么樣呢!以后真不能喝酒了,誤事!
比武日期越來越近了。隊長對他們的訓(xùn)練也越抓越緊了。我們的勤務(wù)也越來越多了。
史崇文白天上哨還算是正常,晚上后半夜的,特別是兩點(diǎn)到四點(diǎn)的,總是叫不起來,讓叫哨人員叫我們替他上。甚是煩人。
這家就像只嗅覺靈敏的狗,見我又對他尊重了,沒有那么“咄咄逼人”了,就又開始“舊病復(fù)發(fā)”了。反正班長也不在,霍俊代理班長。
他不上后夜哨的毛病改不過來。我不去,張力和史新圖就得起來,這倆家伙又不敢吭聲。
這次是三號哨。史崇文叫張力替他。
“張力,替我上個哨唄。我確實有點(diǎn)怕三號哨,特別是這個點(diǎn)兒啊!”
“我也有點(diǎn)怕啊史班長?!睆埩Υ_實膽子不大。
看來影響還是沒有消除啊。
哨兵開始叫第二遍了。
“史新圖!起來替我上班哨去!”對史新圖史崇文就另一副嘴臉了。
史新圖仿佛睡得挺死的。沒有動靜。
“史新圖,史新圖!”史崇文又叫了兩聲。
史新圖答應(yīng)了聲,聲音有些虛弱似的。
“怎么啦!生病啦?”史崇文問道?!澳岈?shù)?,這么多事,讓你上個哨這么難!”
我被他的聲音給叫醒后一直沒有吭聲,看他怎么辦。
叫不起來他們,他又不敢叫我。只好自己爬了起來。
門外接哨哨兵都在集合了。史崇文磨磨唧唧的才出來,站在隊列里,然后跟著隊列去了。
三號哨的貓頭鷹叫聲還是有的。有時候指導(dǎo)員還拿著槍找貓頭鷹的老巢,想把它滅掉,好把傳說中的心理上的聲音滅掉,但是就是找不到。
貓頭鷹晝伏夜出。你聽到它叫聲后他就飛遠(yuǎn)了。你根本就在晚上抓不住它。
所以,知道是它在叫,就不應(yīng)該再害怕了。除非是像史崇文那樣,不想上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