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蘇琳坐在一輛面包車上,此時這個小城市的大街上幾乎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
路過商業(yè)街,只有昏黃的路燈,和垃圾堆里瑟瑟發(fā)抖的老鼠,翻找著食物。
在這條寂靜的商業(yè)街,這輛面包車顯得極其突兀。放眼望去,即使大街的盡頭也只有一片黑暗,根本沒有任何行人。
面包車竄入一條黑色的小路,路邊的路燈好幾盞都是壞掉的,只能靠著面包車燈,照明前路,偶爾路邊短路的燈突然閃一下,讓坐在面包車上的蘇琳心驚膽顫。
“呲”的一聲,面包車輪胎劃過一條長長的黑印,車上蘇琳身體前傾,幸好雙手撐著座位前面玻璃,不然肯定要撞上前面的玻璃!
顯然,坐在駕駛室的司機,也有些驚魂未定,雙手緊握方向盤,手背的青筋,顯示出他的心里非常緊張。
”小姐,你放心,沒事的,他們不是第一次干這些了?!榜{駛室里一身黑色西裝的司機轉(zhuǎn)過頭,聲音有些顫抖,牙齒相碰的聲音、瞪圓的雙眼和額頭流下的汗珠,使他看上去十分的猙獰。
本來他以為是領(lǐng)導(dǎo)故意找茬,讓他加班,但生活所迫逼不得已,大晚上穿好西裝打好領(lǐng)帶出來,沒想到是這種事情!
此時,面包車旁的卷閘門拉開,里面走出四個人打開面包車的后車廂,往小飯店里搬著一些食材。
最后一個黑色大塑料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東西,被兩人抬了起來,搬向小飯店里。
蘇琳急忙想要跟上那些人,而正要挪步時,旁邊被一只手攔著,那人正是司機。
”小姐,還是不要看了!我們先走吧!”司機臉上雖然強裝鎮(zhèn)定,但是有些顫抖的手出賣了他。
而面無血色的蘇琳只是看了看司機,堅持的推開了司機的手,跟了進去,司機只好跟上蘇琳。
這家店鋪,位于商業(yè)街街尾,平時白天就沒什么人逛到這里,現(xiàn)在這黑燈瞎火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連流浪的貓狗都沒有。漆黑的拉閘門上的牌匾,借助著微弱的燈光,朦朦朧朧的寫著三個字:“等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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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裝潢是一種現(xiàn)代的風格搭上一些木桌子木椅子,和古代客棧風格的收銀臺,地面白色的瓷磚干凈的能反射出人影,這一切讓人感覺有些不倫不類,走入店鋪的蘇琳,感覺溫度下降了三四度,不由的縮了縮身子。
很快,搬著黑色大塑料袋的兩個人來到后廚,把塑料袋放在一旁后,兩人合力把一座兩米多長的超大冰柜挪開,冰柜底下有個嚴絲合縫的金屬門。
而冰柜里,則是剛剛從面包車上卸下來的新鮮食材。平時有客人想看看食材新不新鮮,就會來到后廚,完全是向食客開放的,也可以看完之后自己選擇食材,看著里面的廚師做菜。
雖然很多食客參觀過,但在這個放下了幾乎合在地面上的冰柜下,誰也不知道會有個金屬門,畢竟那么大的冰柜,加上里面琳瑯滿目的肉類食材,正常人沒有五六個是完全搬不動的。
此時,在兩人的搬運下,黑色的塑料袋里打開了一條縫,里面是一個面色蒼白的臉,仔細一看,正是伏耿的肉身!
“跟到這里就行了吧!里面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勸你早點走,小姑娘?!焙髲N旁邊不遠處的辦公室走出一個身形勻稱,西裝革履的男人。面色蒼白而陰冷,眉毛上揚而微抖,那雙眼睛呈現(xiàn)一種非人類的眼瞳,在這個有些寒冷的后廚,讓蘇琳和旁邊的司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對不起,我們這就走,抱歉?!彼緳C說完就拉著腿腳有些不利索的蘇琳走出后廚,快速的穿過大廳,坐上面包車,揚長而去。
而看著這一切的西裝男子,不為所動,只是旁邊的一個略微魁梧的人低聲說道:”頭,不做掉他們嗎?“
”可以。但沒必要?!罢f完,就跟著幾個人鉆進打開的金屬門,來到一片空曠的房間,旁邊有一個兩名寬的通道,盡頭不知通向何處。
而通道兩旁則有著一排金屬門,抬著伏耿身體的兩人打開了其中一個,里面一團厚厚的冰霜撲面而來,瞬間就把打開門的兩人,染上一臉白霜。
合力一扔,將伏耿扔在里面后,重重的關(guān)上了金屬門。做完這一切后,兩人跟著剛剛這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向通道里面。
不多時,三人便走到一道金屬門前,西裝男把手里燃盡的煙頭,伸手放進身邊一個人的手里捏滅后留下一句:”守著。
”
便用手掌按在掌紋識別器上,滴的一聲亮起綠燈,門向內(nèi)打開,露出里面的一個小空間。
整個空間也只有兩米來寬,周圍一片漆黑,用手觸摸下,只能感受到金屬的寒冷。
隨著金屬門關(guān)閉,西裝男人面前的出現(xiàn)一面兩米高的鏡子,看上去與普通鏡子最大的區(qū)別是,鏡子似乎只能反射人形,其余的便是一片如墨汁般漆黑的像是水一般的物質(zhì)。
看上去并不是鏡子那么簡單!
西裝男人走進這片水中,像是直接沉了進去。
而鏡子的另一端,則不同于地下室的漆黑、寒冷。
西裝男此時身處一片熱火朝天的廚房。
廚房的火光,讓面色蒼白的男人臉上紅潤了一些,似乎是被廚房透出的蒸汽所感染到。
“你可算是來了,我這里都快要忙死了!”
西裝男人面前,是一個身材矮胖,看上去只有十歲小孩大小的小矮人,頭頂著一個高高的廚師帽,而整張臉被一條長長的疤分成兩半,一邊看上去與正常人無異,而另一邊則像是被人打了一樣,高高腫起。
”怎么?又被客人打了?”西裝男子回應(yīng)道。
“還不是山里剛剛出來的一個老妖怪,明明是個吃草的妖精,非要點肉吃,結(jié)果覺得不好吃還賴我!”矮胖的小廚師喋喋不休的說了著一大堆。
另一邊的西裝男人已經(jīng)脫下西裝,換上一身潔白的服裝,雙眼專屬的盯著案板上的一塊肉,雙眼流露出一種對于食材的熱愛、和狂熱。
右手固定著肉,而左手則是拿著一把散發(fā)著寒光的廚刀,如行云流水般片下眼前的肉,放在一個盛滿冰沙的盤子上,每一片肉,似乎都散發(fā)著獨有的光芒,看上去鮮嫩、可口。
男人看著眼前的這盤肉,像是在看熱戀中的情人,不由感嘆道:”多完美的一塊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