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義莊的時候,老王一家四口的尸體剛剛送到,送尸體來的是萬花門的幾個小弟子,因為不認識江陵,還讓他們早點回去,說到了晚上義莊不安全的。
這些死去的人時不時的還會因為橫死而不甘心,會變成惡靈鬧事,因為義莊里面有壓制惡靈的法陣在,所以也只能在義莊內(nèi)嚎叫,但是住在附近的人還是會因此而害怕。
“這些人還有魂魄在?!本d綿挨著檢查了這些渾身血液被吸干的人,雖然沒有了血液,但是靈魂還在。
“說說吧,你怎么死得?!本d綿從包子鋪老板王小二身上抓出他的靈魂,坐在他的棺材蓋上問他。
“小姑娘,你別這樣粗魯啊,而且,你別坐在我頭上啊?!蓖跣《≡诳罩校荒槦o辜的看著坐在她棺材上的綿綿。
“啊,不好意思,我挪挪?!本d綿一看,可不,自己坐的位置下面,剛好是王小二的頭。
“我只記得那天早上,思文客棧的老板和老板娘來買包子,可是我還沒開鋪子,面都才剛剛?cè)嗪?,便讓他們等等。”王小二雙手環(huán)抱飄在空中,仔細的想了想以后才開口。
“就這些?我是問你怎么死得,不是問你這些?!本d綿排了排棺材蓋,語氣十分的不滿。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死的啊,我就只記得當時我見陸老板臉色不好,就讓他們在屋里坐坐,自己去和餡去了?!蓖跣《浀米约寒敃r就是見陸老板臉色蒼白還喘著氣,以為是陸老板老毛病又犯了,便讓他們進去坐坐,自己趕緊給他們做幾個包子,讓他們帶著回去,包子才包了四個,就聽見了一聲女兒的慘叫,剛想轉(zhuǎn)身去看看,就倒下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就沒了?”綿綿無語,以為能從王小二口中問出什么,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
“沒了,我還沒回頭,就已經(jīng)死了。”王小二撓了撓了頭,笑得有些勉強,他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為了什么死的。
“算了算了,你想轉(zhuǎn)世輪回的話,我可以超度你的。”綿綿知道自己問不出什么了,干脆就算了,還是直接等連思思找上門吧。
“小姑娘,可不可以等等,至少讓我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再入輪回好不好?!蓖跣《f完這話的時候,綿綿和江陵身邊的棺材里,那幾家橫死的人的靈魂都飄了出來,說出了同樣的祈求,他們不甘心啊,可是已經(jīng)死了。只想著,若是能知道自己為何而死,便也能安心去投胎轉(zhuǎn)世了,不然他們真的不甘心啊。
“行了,我們知道,等我們知道真相后會來告訴你們的,你們晚上別鬧了,你們想想啊,這義莊雖然偏僻,但是也還是有人家的,你們鬧騰著那些你們相處幾十年的鄰居也害怕?!本d綿知道作為橫死的人,若是不知道自己的死因,哪怕強行將他們超度了,因為投胎前帶著的執(zhí)念,即使到了下一世,也還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產(chǎn)生偏執(zhí)而做出讓自己悔恨的事情。
“多謝兩位,若是我等知曉了原因,也能安心了?!蓖跣《热藢χd綿和江陵拜謝,然后又回歸到自己的肉身中,安心的等待著。
在他們回客棧的路上,遇見了萬花門的當代門主和老門主,兩人都客氣的請求江陵去萬花門一敘。這一年的時間已經(jīng)出了三次這樣的事情了,他們作為這一地的修仙門派,在自己所在管轄的地方接二連三的出這樣的事情,讓這些普通百姓怎么想怎么看他們。
可是他們也實在沒辦法,每次去到現(xiàn)場,楞是一點痕跡都找尋不到,只能一直壓著,他們也去義莊問過那些死去的人的靈魂,可惜得到的和江陵他們得到的答案一樣,并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害死的。
花無憂沒想到,自己竟然在家里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少年,而且這個少年還是尋芳山的少門主,若是她能嫁給他,成為他雙修的道侶多好啊。
“就今年才一直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嗎?”江陵看著愁眉不展的花清源與花無垠也不知道該怎么撫慰他倆,雖然萬花門是尋芳山的附屬仙門,可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事情,很多東西他其實并不知道。
“其實以往也有,陸陸續(xù)續(xù)百年間都有,但是也是兩三年發(fā)生一次,今年卻已經(jīng)發(fā)生三次了。”花清源想起這些事就頭疼。
“嗯,我知道了,我還要在這里待幾天,到時候再看看吧。”江陵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大概了,卻沒有告訴花清源他們二人,畢竟他們的修為,可能并不是連思思的對手,就算說了,去了也沒什么作用。
“那少門主,這事兒可要傳回老門主那里?”花清源有些擔心的看著江陵,要是作案的人這幾天又出手,傷了這少門主他可不知道怎么交代。
“我會傳信回去?!苯昶鹕砀孓o,此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他擔心一個人先回了客棧的綿綿會應(yīng)付不過來。
離開的時候還發(fā)生了一點小插曲,花無憂一直纏著他想要跟他一起,后來還是花清源出來將花無憂帶走,留下花無垠一邊抱歉一邊送江陵出門。
“爹爹,我只是喜歡江公子,我想跟他一起有什么不對?!被o憂跪坐在父親身前,哭得梨花帶雨。
“乖女兒,他不是一般的修仙之人,他可是尋芳山的少門主?!被ㄇ逶葱睦锲鋵嵰膊皇遣幌肱畠耗芎徒杲Y(jié)為道侶,可是自己的女兒不能修行,就算自己愿意,尋芳山可不會愿意。更何況,誰不知道琉璃山的大小姐喜歡這位江少爺,他們?nèi)f花門可沒有和琉璃山爭斗的本錢。
“爹爹,我想要修行,我想成為他的道侶。”花無憂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痛恨自己不能修行,若是能修行,她覺得自己肯定是資質(zhì)非凡的人,與江陵定是能匹配的。
后來花清源好說歹說才稍稍安慰了一直在哭泣的女兒,并承諾一定會想辦法讓女兒能修行。聽到自己父親這般保證后的花無憂才停止了哭泣,高興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江陵到客棧的時候,綿綿并沒有與連思思起沖突,而連思思也只是在招攬客人,和客人調(diào)笑,并沒有理會江陵。
后院內(nèi),綿綿坐在天香綾上蕩著秋千,腳下是之前被連思思抓走的蝮蛇。
“你回來了啊,那連思思壓根就不理我?!本d綿不滿的看著遲遲歸來的江陵。
“沒事,等她自己來吧。”江陵笑了笑,然后回房間去打坐了。
亥時一刻的時候,連思思與她的夫君陸秉文帶著幾個炒好的小菜和兩壇好久敲響了江陵與綿綿的門。
綿綿伸著懶腰去開了門,門外的連思思也不客氣,直接就進了房間,將酒菜擺好,與陸秉文坐了下來。
“你心這么大嗎?”綿綿也坐了下來,看著連思思臉上露出不滿的笑。
“雖然你們都是修仙的人,也辟谷了,不過可以嘗嘗阿文的手藝吧?!边B思思也不理綿綿的嘲諷,只是招呼他們過來吃菜。
“沒下毒吧?!本d綿嘗了一口菜,味道果然不錯。
“哈哈哈,小丫頭真可愛,你覺得下毒有用嗎?你們又不是普通人?!边B思思給綿綿倒了一杯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一飲而盡。
“他?好像不對勁?。俊本d綿喝下酒后,才注意到進來的陸秉文坐在那里便一直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綿綿再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陸秉文竟然連呼吸也沒有。
“他就是你殺害那些無辜百姓的原因是吧?!苯曜谂赃叄戳丝搓懕暮蟛砰_口說話。
“對啊,為了他,我輾轉(zhuǎn)了無數(shù)的地方?!边B思思臉上有些紅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
“說說吧?!苯晔疽膺B思思說下去。
“我呀,可是好多好多年前飛雪宗的大小姐呢,而他,是與我青梅竹馬長大的長老的兒子?!边B思思看著陸秉文,雙手捧在他的臉上,眼中滿是愛意。
“飛雪宗,第五次正魔大戰(zhàn)便已經(jīng)滅門的,這么說,你真的有一百多歲了啊?!本d綿吃驚的看著連思思,沒想到她還真是個老太婆啊。
“修仙的人,誰不能保住容顏不老,你不也是因為修仙而讓自己一直這般模樣嗎?”連思思笑了笑,滿不在乎。
“那他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綿綿沒有再陸秉文身上感受到活人的氣息,但是白天的時候,他明明就跟活人一樣來尋連思思了。
“活死人吧,我想了無數(shù)的辦法,也沒能讓他像正常人一般活過來,只能靠別人的血液維持他的正常生活?!边B思思試了很多的辦法,這是唯一一個能保證她的愛人像正常人那般行動自如的方法,雖然,是靠別人的性命來維持,可是她不在乎,只要他在身邊,別的人死活與她沒有任何干系。
“吸食人血?”江陵皺起了眉頭。
“不,是換血,將別人的血換進他的身體?!边B思思又倒了一杯酒,“可惜,除了白天里和常人沒有區(qū)別外,到了晚上便會如同木偶一般,沒了生氣?!?p> “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按你的說法,你是飛雪宗的大小姐,那他應(yīng)該也是會修行的?!本d綿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那說來可就話長了,你要聽嗎?”連思思將自己的頭靠在陸秉文的肩上,眼神看向遠方。
“別,太長你就別說了,你就直接說說他為什么便這樣就行,你又是用什么秘法給他換血就好了。”綿綿擺擺手,不想聽連思思的所謂的長話,肯定也跟當康一樣,又是一個長得讓人想睡覺的故事。
“小丫頭這般沒耐心啊,那我就給你說說重點吧。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和人說過這些了?!边B思思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然后開口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