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高昌防務部長許昆的辦公室里。
陽光從明亮的玻璃窗灑進房間,頭發(fā)花白的許部長悠閑的坐在辦公桌前,瞇眼曬著太陽,喝了口茶。
偷得浮生半日閑。
他想起昨天晚上在香瀾夜總會門口看見那個小伙子,讓他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個人。
許昆有個特殊的“技能”,就是“過人不忘”。
只要他見過的人,即使僅僅是打個照面,在很久之后他也能依然清晰的記得,姓名,容貌,衣著,表情,說話的聲音,甚至是小小的習慣動作。
許昆打開柜子,翻出一個盒子,里面有一疊老照片。
他拿出一張合影,看了很久。合影上有很多人,似乎是個什么畢業(yè)典禮之類的照片。
真的是太像他了。
但是,名字不對,他不應該姓周。許昆想到。
看那個年輕人頭發(fā)和皮膚的顏色,應該是地下城來的?又穿著軍靴,是最近新招的?難道是那批覺醒訓練營?
李炎懈怠了啊,讓新兵出來溜大街?
撕掉介紹信就算了,那種賣人情的東西撕就撕了,但是營里的新兵出來逛街玩兒,這算個怎么回事兒。
顯然,地下城來的下等公民逃出去又被抓回來處死這種小事情,還傳不到他這種級別的官員的耳朵里。
“太像了……”許昆對著照片自言自語。
然后,他拿起電話,撥通了覺醒特訓營。
今天在門房里值班的人叫高升。
這個名字很諷刺,高升自己也是這么想的,他從畢業(yè)以來,已經(jīng)干了15年的門房了。
此時,正在昏昏欲睡的高升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
這么好的大上午怎么能不用來睡覺呢,他想著,習慣性的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防務部長辦公室?!”
他受寵若驚的接起電話。
許部長常規(guī)的寒暄了幾句之后,問道:“李炎在嗎?”
“報告部長,李教官帶新兵們?nèi)ビ柧殘隽?。?p> “那你幫我查查,你們最近新招的這批里,是不是有一個叫周陽的?”
高升認真的查找著貼在墻上的名單,“報告部長,有!”
“你跟李炎說一聲,我想見一下這個人?!?p> 不知道為什么,許昆對于昨晚的記憶有些懷疑,那些十幾年前發(fā)生的一切恍若隔世。他忽然想再看那年輕人一遍,好好確認一下。
“對了,還有,你把這個叫周陽的詳細資料傳真一份給我,直接傳到部長辦公室。”
“好的部長?!?p> 掛掉電話,高升心想,這又是哪家走后門的倒霉孩子,面子還挺大,要許部長親自出面,前所未有啊。
就算是許部長親自出面,李黑臉能給他好臉色看?!
他從柜子里翻出這屆新兵的資料,找出周陽的那份,放進傳真機,看著那幾張紙依次被送進去又吐出來。
等等!
這照片挺眼熟啊?
高升絞盡腦汁,在哪兒見過這個人來著……
壞了!這不是今天早上拉去扔進獸欄的那個?!早上自己還站在門口看了半天熱鬧啊!
許部長要見他?要見他?要見他?!
能見到啃剩的骨頭就不錯了!
高升臉色驟變,沖出門房,“緊急情況!十萬火急!快發(fā)車,去訓練場!……”
來不及解釋更多,高升跳上一輛越野車,急急火火的朝訓練場駛去。
許部長拿起幾頁傳真,父母姓名這一欄吸引了他的注意。
“父親:周長浩。母親:何春?!?p> 許昆的手有點抖。
也許,除了自己這個“過人不忘”的人以外,已經(jīng)沒人記得這些名字了。那件事情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被抹殺在歷史的濁流中,這個年輕人姓周,很好,誰也不要再去趟那灘渾水了。
這些名字已經(jīng)足夠證明,不用再特意去見本人了,也罷,許昆想到,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不說,李黑臉給自己添堵是一定的。
于是他又一次撥通了特訓營的電話。
沒人接……
許昆眉毛都擰在一起了,讓新兵出來逛大街也就算了,連防務部的電話都不接,這又算個怎么回事兒!
……
與此同時,周陽抓住一只三角犀牛的角,奮力一個翻身跨上了牛背,手中一把長軍刺毫不客氣的插入頸椎上的神經(jīng)中樞。
犀牛那鮮紅的瞳孔變得迷離,直接軟軟的趴在了地上。
周陽拔出軍刺,喘著粗氣,任由犀牛后頸冒出的鮮血汩汩沾濕褲腿。
撕裂的虎口已經(jīng)無法正手拿刀,身上幾道恐怖的傷口深可見骨。
劉一明一直很白的臉上也都是血跡,左手按著腹部的傷口,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獵物。
還有三只。
三只很難對付的犬科動物。
一只高大的巨型冰原白狼和他們對峙著,它的嘴正好有周陽的頭那么高。
冰原白狼用奇怪的調(diào)子長吼一聲,其他兩只正在啃食野獸尸體的犬科動物立刻放下口中的食物,聚攏過來,加入對峙的陣營。
果然他媽的有智慧。
“來,那個黃毛的?!敝荜栒f。
“我開怪?!?p> 劉一明說完,突然舉槍虛晃,向相反的一側飛奔而去。
瞬間,三只野獸放棄周陽,齊齊朝劉一明撲去。
在強力的對手面前,無視身后的危險以求合力解決掉一個,即使是野獸也不例外。
劉一明的開怪方向,把黃毛襲擊的路線暴露在了周陽面前。
配合了這么久,他怎么會不知道。
周陽突然出現(xiàn)在黃毛前進的方向上,軍刺從頭頂迎面刺入,順著慣性穿刺進身軀,直至沒柄。
然后,他迅速放棄軍刺,就地抄起之前丟棄的那把刀,朝劉一明沖去。
馬的。
這個不省心的給老子玩自殺式開怪。死了算誰的!
劉一明就地一滾,躲開巨型冰原白狼襲來的利爪,只來得及放了一槍。
冰原白狼敏捷的一歪腦袋,這么近的距離,子彈竟然被它躲過。
而另一只小型食腐狼已經(jīng)撲到近前,來不及放槍,劉一明舉槍的右手眼看已被吞入狼口。
這些犬科動物,最主要的變異方向是敏捷和撕咬能力。雖然沒有堅硬的防御,但柔軟靈活的身體使它們獲得了更快的速度。而它們的撕咬能力也非其他哺乳動物可比,一旦被咬到,那可不是掉一塊肉的問題,它們可以輕易的將一只三角犀牛的整條腿一口咬掉,拖回去慢慢享用。
三聲沉悶的槍響。
劉一明索性將槍和手臂一起捅入狼口,連續(xù)扣動板機,臉上依然是那副認真的表情,卻掩飾不住眼里的殺意。
胳膊給你,命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