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看著林素素的神情,連眼睛都不會轉(zhuǎn)了。
林素素忍不住問小美:“你為什么總是這么看我?”
“不,沒什么?!便读算?,小美拿起水瓶喝水掩飾,“大概因為感覺你跟傳聞不太一樣?!?p> “傳聞?”林素素抿了抿唇。
林素素當然知道傳聞中的她是怎樣的人。無非是什么高冷學霸女神,什么校園男神殺手,什么一塵不染小仙女之類的罷了……
林素素內(nèi)心的壓力驟然間席卷而來。
在所有人眼中,她是那么聰明又美麗,人緣好又有能力,她似乎也一直以來總是這樣定位自己。
所以做事永遠要求完美,生怕一旦出了一點差錯,所以夜深人靜時都覺得好累。
“我來之前前還有些擔心,不過現(xiàn)在看來你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小美說。
好相處對于林素素而言自然是不可能的,林素素也不過因為需要和小美建立起合作的默契才跟小美搭訕,但林素素也不會自己降低身份和小美交心。
林素素有自己的想法,她合作是為了陸洲原。
林素素和陸洲原以及羅浩從小在一個院子里。
林素素想起那次自己發(fā)燒了,在醫(yī)院仰臥在床上,緊抓著被角的雙手,因為太過用力,骨節(jié)都泛了白。
連續(xù)打了十幾個電話給陸洲原,他才和羅浩一起趕過來看她。
話沒說幾句就又走了。
旁邊病房的林素素家樓下的小孩睜著大眼睛。
“你喜歡陸哥哥嘛姐姐”
“陸哥哥也一定喜歡你,他給你捎帶了這么多水果”
果籃子里面,全是那些送給病人用的滋補水果。和其他病人家屬帶來的沒什么兩樣。
那些虛偽的水果,配著了陸洲原這個虛偽的人的虛偽的關(guān)心……
林素素硬撐著身體,從病床上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那個小家伙兒,冷著臉著第一次在公共場合說了臟話:“,你才不到十歲,知道個屁!”
陸洲原似乎對林素素沒有什么感情,他拒人千里的“人”里面包括林素素。
可是林素素一直以來卻一直追著陸洲原的步伐到了科學院中學。
樹德學??帐幨幍呐_階上。
”張毅不容置疑的沖程燕擺擺手,“你等到那個時候,都運動會結(jié)束了!”
女生偏頭想想,又哈哈一笑,“那你得允許我最近在班里面轉(zhuǎn)轉(zhuǎn),好好挑挑未來的冠軍運動員去!”
張毅又說了句什么。
“沒問題!”女生笑著點頭。
之后,話題很自然的轉(zhuǎn)開,又聊了些其他可有可無的事,張毅大概是覺得時間不早了,便讓女生離開。
莫點點不小心把顏料盒丟在教室,她回去拿顏料盒,這才看清,原來臺階上這個女生就是程燕。
林素素坐在樹德旁邊小咖啡館的窗戶邊,看到小美向外面努努嘴,便順著小美的方向看過去。
臺階上是張毅和程燕,但是林素素的視線落在遠處的另一邊。
樹德學校的假山后,排排欄桿分立兩側(cè),白衣少年靠著欄桿,正在俯身看著下面的亂草。
一陣輕柔的微風襲過,男生白衣漫漫鼓脹起來,背影顯得有點清冷孤傲,一頭黑發(fā)微微隨著風動了動。
“陸洲原!”莫點點不敢走過去驚擾他,于是她將手做成喇叭形,遠遠的沖著少年大聲喊。
陸洲原聽到聲音,回頭看著莫點點。
莫點點看著他的臉不由得嘆氣,心道“小白楊”這個男生實在生的太好,難怪被科學院中學的學校貼吧的稱為“光”。
點點笑瞇瞇地彎了彎眉,有點小興奮地蹭過去,站在“小白楊”的胳膊旁邊,“陸洲原,你真的在等我呢!”
然后莫點點向后面的程燕吐吐舌頭,說道,“我和一個朋友去說點事情,燕子你先回去吧?!?p> “我們現(xiàn)在就去嗎?”
“嗯”陸洲原微微頷首,欠身讓她過去。莫點點蹦蹦跳跳在他身旁,開心的不得了。
陸洲原余光看著身邊的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這個女孩曾經(jīng)子看著他眼帶笑意地說著,
“喏,這首歌是Adair的《冥王星狂想曲》,我最喜歡的歌,聽著聽著就會喜歡的,你自己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就聽聽吧,挺好的?!?p> 想到這里,陸洲原情不自禁嘴角微微揚起。
陸洲原和莫點點約好了一起去領(lǐng)獎,陸洲原沒想到這個女孩子這樣守時,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咖啡廳里,林素素收回視線,慢慢直起身,神色淡淡的對著小梅說,“你走吧。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好,素素。”王小梅再不敢多舌,有點自卑地低下頭,目送著林素素的背影離去。
莫點點捧著獎杯站在少年宮門口等陸洲原。
人來人往,形形色色的人們路過她,她依舊站在那里,沒有一點不耐煩。
陸洲原看著她時,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點點個子不算高挑,也就一米六左右,眼睛很圓很圓,長得很甜美。
一頭沒有燙染過的烏黑中長發(fā)垂到肩上,她的頭發(fā)有點自然卷,風一吹像翻著朵朵黑色的浪花。
也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選發(fā)水,香氣極為好聞,若有似無地從頭頂飄過來傳到陸洲原的鼻邊。
陸洲原覺得鼻尖癢癢的,低頭,莫點點的頭發(fā)很漂亮,光澤很美,像上好的絲綢,,柔滑,色澤亮,陸洲原不動聲色地拉開一點距離。
淡淡的緋色爬上少年時,耳朵,脖頸,耳朵、莫一點有點詫異地抬起頭:你是不是很熱啊,不好意思,我比較容易散熱。
與“小白楊”的視線相撞,點點才覺得唐突,又低下了頭,不在說話了。
屋子外面,噼里啪啦的麻將吆喝聲在雨中漸漸隱去,直到莫點點回到臥室房中攥著著那個裝滿紙星星的小瓶子,才感到一點點的溫暖。
“你媽病死了!”姑姑的話回蕩在耳畔。
“媽媽……”緩緩抬頭,莫點點倔強的目光對上墻上照片上母親沉凝幽邃的眸光,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似乎一直以來她的存在,只會給母親帶來不幸。
莫點點又一次想起來母親離開時看到她時那種冷漠而又哀傷的眼神,仿佛在告訴她,她是一個不被祝福的孩子。
這些年即使點點盡力想去做些什么,改變些什么,卻什么也做不了。
如今,她又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身患重病陷入不知什么樣的險境,自己卻無能為力。
莫點點本覺得自己就像是早已被世界廢棄良久的存在,理應不會再有人靠近。
可是一次一次接觸“小白楊”之時卻感覺到微弱的溫暖氣息。
點點明知是不可能,可是她卻還是抵不住心底蠢蠢欲動的可笑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