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崖感受到凌霄的身上有著很重的戾氣,可只有冤死的厲鬼才會戾氣,但那也僅僅是黑色的怨氣,是低級的,是絕對遠遠不及她身上的這種紅色戾氣的。
崇崖眉峰微微一攏,“真是好笑,你竟然是……”
“魔尊莫要誤解,我既已入妖道,便生生世世是妖界中人?!?p> 他松開手,態(tài)度有所緩和,“有意思,報上你的名字?!?p> “凌霄?!?p> “來此的目的?”
“凌霄不才,想跟魔尊您做個交易。”
“交易?”
“我?guī)湍籼旖缛耍鷰臀易ヒ粋€人。”
他狹長的雙眼微微一挑,漫不經(jīng)心悠悠開口道:“除掉天界人?呵呵……你憑什么認為本尊會向天界宣戰(zhàn)?天魔兩界相安無事已一萬年,你認為本尊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點燃戰(zhàn)火嗎?還是……你根本就是天界派來的奸細!”這只手掐得凌霄青筋暴起,漲紅了臉,隨著他微微用力,凌霄整個人被迫騰空而起,生死一瞬間。
鮮血不斷從她口中流出,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固執(zhí)的不肯求饒。崇崖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他選擇放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對這個對死無所畏懼的奇怪女人來了那么一點興趣。不過還有一點他清楚,倘若她真是奸細,又怎么會真的不怕死?要知道,死亡即將來臨時,再會演戲造假的人也會因為恐懼死亡而反抗,可,她并沒有。
“行了,本尊對于你這種不怕死的人毫無興趣,趕快滾,否則我下次絕不手軟!”
凌霄忍受不住身體的痛楚,跪倒在他跟前,她只覺雙眼昏昏沉沉,時而看得見,時而看不見的。待她好受些時,崇崖卻早已不知去向。
這次求而未果,凌霄絕不會就此放棄,她只有這條路可選,如果不達成心中的夙愿,否則她費盡工夫出來將變得毫無意義。
隨后,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一步一步慢慢挪出魔殿,直至出了魔界境地。
數(shù)日后,她再次來到魔界,不過這一次她并沒有選擇單刀直入,而是化作一縷紅煙偷偷潛入了大殿。
魔界不似天界那般華貴精致,高傲冷調(diào),到處都是熱絡不絕的仙家。她變回人身,獨自一人在殿內(nèi)徘徊,從嶙峋石壁看到毒熱巖漿,從炙熱無比的鐵鏈看到恐怖陰森的白骨……她并不覺得可怕,反而是心里暖暖的,很安心。她暗暗嗤笑自己,或許那個命格從來不是她的,她只是在那里走了一遭,做一個過客罷了。
“又是你!”
凌霄兀的回頭,見崇崖只身站在那處鄙夷的看著她,她朝他微微一笑,那笑恍如隔世,已是一眼萬年。
“千萬不要這樣盯著一個女人看,否則,你會情不自禁的愛上她?!?p> 崇崖冷哼一聲,“少跟我來這套,本尊說過,你若再來,我便取了你的賤命!”
凌霄曼妙笑了笑,她撫了撫垂在胸前的發(fā)絲,聘聘婷婷朝他走去,“魔尊法力無邊,何時何地都能取了凌霄的命,只不過……魔尊不想知道天界的致命弱點是什么嗎?”
“你說什么?”
“您既然清楚我的來歷,那自然也清楚,除了我沒有任何人知道天界的弱點是什么,只要把握住這個弱點,任憑那天帝再有什么高招,屆時也只是徒勞無功罷了?!?p> “本尊憑什么信你?”
凌霄不緊不慢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這是妖王令牌,天下間只此一枚,魔尊應該不會不認識吧?!?p>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在妖界意氣風發(fā)打敗了老妖王的人,這么說,你拿著這個令牌是想表現(xiàn)你的誠意?”
“手段雖老套,可卻是凌霄的真心實意。”她大大方方將令牌遞到崇崖面前。
崇崖欲伸手去拿,卻順勢抓住凌霄的手腕,一個銷魂轉(zhuǎn)身,便將美人擁懷占有,“有的時候,誠意可不是說說而已?!?p> 自古女子香,可奪人心,可奪人魂魄,溫柔鄉(xiāng),英雄冢,情不自知,往往刀刀致命……
一日。暄和牽著白澤來云宮看看容月,怎料,他才知容月早已失蹤,下落不明。
自容月消失不見后,云舒還是狠不下心忍不住去尋,結(jié)果杳無音信,四處都打聽不到有關(guān)她的任何消息。
他沉悶著,并非是失魂落魄的呆坐著,只是不愿多說一句話,對于容月的失蹤,他又表現(xiàn)出不在意的樣子來,是了,畢竟那些狠心的話是他親口說的。
“云弟,你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靜默良久,他才拿出那本畫冊,暄和不解,伸手接過去看了個究竟,當他的視線停頓在那幅美人圖后,下意識閉了閉眼。
他將畫冊合上,云舒才恍惚開口,“她變成了……凝袖的樣子。”
“凝袖仙逝多年,我知你記掛,可到底容月不知情,你又何故這般遷怒于她?”
是啊。凝袖已仙逝三千多年,那些歲月靜好的回憶早就已經(jīng)隨著她的仙逝而徹底消失,現(xiàn)在,陪伴在我身邊的是容月,可我卻……呵呵,只有最冷血無情的人才會說出那樣絕情的話吧。
“云弟!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
“你心里清楚。你一直清楚……容月她已經(jīng)對你動了情,你也清楚是允芳給她喝下了忘情水……”
云舒還是無動于衷。
暄和微微一挑眉,似有不耐,“你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難道還要再失去另一個嗎?!”
失去凝袖,他已心如死灰,哪里還能再愛上另一個?
話已至此,暄和自知多說無益,便乘云離開。然而,剩下的只有靠云舒自己想明白,如果他永遠都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那么這輩子他都只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杏子得了他的吩咐,去酒窖里搬來了許多酒,只是這些酒全是些靠酒仙秘方調(diào)出來的烈酒,小神仙喝了昏睡不起,而他這樣的喝了卻是借酒澆愁愁更愁。
剛喝下一口,嗓子處便是一股燥辣之意,燒得他發(fā)昏的腦袋愈加昏沉,他自覺喝得差不多了,便抱著剩余不多的酒壇站起來跌跌撞撞去睡覺。哪知卻碰上了故人。
“許久不見,上神的氣色一如往昔,好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