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書沒有想到林竹臨居然帶著自己先找到了其中一位受害者的家里,他看著爭執(zhí)起來的兩個人有些坐立不安。
“小臨,叔叔勸你一句,你千萬不要跟他們這樣的人同流合污?!?p> “張叔!”林竹臨也話趕到了嘴邊,他“騰”地站了起來,“我也勸張叔一句,您最好還是不要和他們作對了,對您沒有好處的?!?p> 談話再進行不下去了,林竹臨拿起放在桌子上還沒有機會拿給對方看的文件頭也不回的就推門出去了。
段景書被留著一個人坐在那里好像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段先生?”
“不好意思!”段景書連忙站了起來,“我們今天來的本意不是要跟您吵架的,這個……”
“你不要再說了,不管你說什么,總之關(guān)于拆遷這件事情,我是一步都不會退讓的?!?p> 段景書輕咽了一口唾沫,他心想自己現(xiàn)在說什么也都只會是在火上澆油,索性也就不再說了。
再次道歉之后,段景書也趕緊離開。
林竹臨靠在單元門上不停的用手里的文件扇著風(fēng),剛剛那一頓爭吵讓他覺得自己血壓都有些高了。
“你太沖動了?!倍尉皶鲩T看見林竹臨便說了這么一句。
“我太沖動了?”林竹臨停下扇風(fēng)的動作,他緊盯著段景書問道,“我太沖動了,那你怎么不拉著我點兒?”
“我……”
“你要是拉著我,我也不至于跟張叔吵起來。”林竹臨說完把手里的文件往段景書的懷里一摔,“算了,你愛找誰找誰去吧,我是不陪你了?!?p> 林竹臨突然翻臉走人,那瀟灑的背影仿佛在跟段景書說“老子不伺候了”。
都已經(jīng)來到了這里,段景書怎么可能讓林竹臨就這么走掉呢?他大步追上了前面的人,然后開始了新一輪的語言攻勢。
“林竹臨,我是你的老板?!?p> “那又怎樣?”林竹臨頭都懶得回的應(yīng)道,“今天是星期天,我本來就該休息的?!?p> “程序員沒有休息天?!?p> “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程序員啊?”林竹臨突然停下腳步,他總算是回過頭正眼看著段景書,“老板,我是一個程序員,不是一個談判專家?!?p> “你要相信你的能力?!倍尉皶犙壅f瞎話道,“人的潛力都是無限的,你要相信自己不只是可以做一個程序員,你還可以做一個談判專家。”
“得了吧。”林竹臨不吃段景書那一套,他翻了個白眼一揮手又繼續(xù)往前走。
段景書也趕緊跟上去,與林竹臨相處了雖然沒幾天,但是段景書覺得自己正在慢慢的摸清對方的性格。
“剛剛那是你沒有找對人,你換一家再去試一試?”段景書試探著提議道,“我們只要成功的說服了第一家,那么其他人家就也會動搖心思了?!?p> “你先等一等?!绷种衽R又停了下來,這次他表情無比認(rèn)真的看著段景書問道,“錢的問題你準(zhǔn)備怎么解決?”
“錢的問題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我肯定有辦法?!?p> “不行,你得告訴我?!绷种衽R態(tài)度非常強勢,“這可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必須得知道,這樣我的心里才有底?!?p> 段景書看著異常認(rèn)真的林竹臨,心里猶豫起來,他確實有辦法弄到錢,可是這個來錢的路子也確實不好跟外人講,畢竟說起來還是有些丟臉的。
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小伙子,已經(jīng)都自立門戶那么久了,結(jié)果現(xiàn)在還要回家去跟哥哥姐姐借錢,怎么說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即便是為了段氏集團總部,那也還是不光彩。
“不說算了?!绷种衽R等了一會兒見對方還是沒有要開口的跡象便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
段景書看著林竹臨的背影心里權(quán)衡了一番,最后一握拳又追了上去:“我可以告訴你我解決拆遷款的辦法,可是你也要答應(yīng)我你一定要幫我把這件事情處理好?!?p> “我可保證不了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绷种衽R一聳肩語氣散漫的應(yīng)道,“盡力吧?!?p> 段景書沉下氣來,他把自己的一些小顧慮都拋之腦后,然后低聲說道:“我準(zhǔn)備去跟我大哥借錢?!?p> “能借上?”林竹臨語氣中充滿懷疑。
“當(dāng)然。”段景書語氣肯定。
“行吧?!绷种衽R這就算是應(yīng)下來了。
其實林竹臨并不認(rèn)識什么段景書的大哥,在他的記憶中,代表著段氏集團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人們視野中的就是段景義,而段景書則總是在人們談?wù)摱尉傲x的時候作為陪襯而被捎帶著說幾句。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段景書看看四周,發(fā)現(xiàn)這小區(qū)里面的布局到處都一樣,他都有些分不清方向了。
“去下一戶人家?!?p> “這一家人好說話嗎?”
“不好說?!?p> 本來緊跟著林竹臨往前走的段景書忽然慢下了腳步:“那你有把握嗎?”
“不好說。”
段景書無奈,他只好又緊跟上去,這個不好說到底是個什么說法,還是等到時候再說吧。
雖說小區(qū)里的布局都一樣,但走著走著段景書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覺得自己好像來過這個地方,尤其是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那棵大樹是剛才去的那戶人家門口所沒有的。
“到了。”林竹臨在一棟樓前停下,他的語氣比第一次去拜訪那戶人家的時候更加凝重一些。
“這戶人家還是……”
“沒錯。”林竹臨知道段景書想要問什么,他打斷對方的話主動回答道,“這也是被爆炸傷害了的家庭。”
段景書不明白林竹臨這么做的用意,同時他心中的異樣越發(fā)明顯,這個地方自己好像真的來過,而且就在不久前。
就在段景書猶豫著要不要進門的時候,旁邊樓道里傳來了有人下樓的聲音。
踩樓梯的聲音越來越近,段景書的心跳不受控制的越來越快,他預(yù)感到有什么事情即將發(fā)生。
“安安。”林竹臨突然出聲。
安安?
背對著單元門的段景書身子一僵,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會覺得這里很熟悉了。
前幾日,就是在這里,段景書見到了一身素衣站在陽光底下的陶謹(jǐn)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