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煌彎腰,鼻子湊近纏繞著繃帶的手臂,聞聞草藥味,皺了皺眉,揚起頭,瞇起眼,瞅瞅門外紛紛揚揚的落雪,動了動嘴唇。
僅僅幾天,金礦被攪得天翻地覆,變得不再是大家所熟悉的產(chǎn)出滾滾金子的地方。
“哎……”他落寞地嘆氣,情緒非常低落,心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回想高深莫測地東宮老嫗,他的心還活過來了一點。起碼他有將她碎尸萬段的沖動。
認識多年的東宮老嫗,從未見過她露過手,但是一露手,就將無返金礦搞得雞犬不寧。
她是一位高手,高得全礦區(qū)的人都不是她的對手。更恐怖的是還冒出一位神秘人,這個神龍不見首尾的人,單憑笑聲直接重傷安平君。
安平君的傷勢還在康復階段,與自己相差無幾。
兩位主事大人受傷,全區(qū)彌散著一股頹敗地氛圍,驚恐、失敗、痛苦掛在了人們的臉孔。
“呼……”公孫煌長長的呼氣,準備收回視線,忽然見到一行人出現(xiàn)在門口。
安平君坐在擔架上,由兩位士兵抬著。
公孫煌想站起來,卻最終沒有起身,坐著不動。
“公孫前輩!”安平君上了椅子,“您手臂恢復如何?好點了沒有……咳咳……”
安平君的手遮著嘴巴,顫動著肩膀,激烈地咳嗽。
公孫煌抬抬包扎的手臂,憐憫地眼神落在他身上。
“老樣子,傷口沒有愈合。東宮老嫗的雪劍太厲害,連醫(yī)術高~潮的太史智也很吃力。不過還好疼痛倒是沒有了。你咳得這么厲害,別到處走了。如果有事,我會去找你?!?p> “咳咳……”安平君抬起頭,還沒有講話,又彎腰咳起來。
“安平先生!你是主力軍,必須養(yǎng)好身體。下次,有事的說,你托人傳話,我去找你?!惫珜O煌責怪地語氣說,“礦區(qū)不太平,需要你這樣的人。我不行的。清楚了嗎?”
安平君終于停止咳嗽,緩緩地開口:“第五天了,士兵走遍方圓幾百里,難道沒有一點點的信息?他們都消失不見了?”
公孫煌點點頭。
五百多名騎兵,分成五組人員,每天出動一組,尋找諸葛策、古月灣、東宮老嫗和神秘人,還有那一匹鷹狼的蹤跡。
五天里,騎兵足跡留在了可以抵達的地方。甚至很少去的山林,或者沒有探索過的區(qū)域,士兵都去了。
然而,這些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一點點的痕跡,仿佛從這個世界不見了。
“我們是不是應該進入第十四區(qū)?”安平君提出看法,“那天他們離開總監(jiān)區(qū),大致方向是超著那邊去。而我們還沒有去探聽過第十四區(qū)里的情況?!?p> 公孫煌點點頭,“我們確實沒有進去過。但是我里面的人說,沒有見過他們?!?p> “我們應該親自帶隊進去,翻個底朝天?!卑财骄冻鰞春莸匮凵?,“他們一定在里面?!?p> 安平君的底氣來自于外面世界的消息,反饋回來說沒有任何的人或動物出現(xiàn)在通往外面世界的道路。
“進入第十四區(qū)搜查,不容易,非常棘手?!惫珜O煌無奈地搖搖頭,“你也很清楚。第十四區(qū)非常的不正常,就如無返金礦與外界世界,第十四區(qū)與外面十三個礦區(qū)是截然不同的地方。如果我們冒然進去,極有可能一個人都回不來。”
“我們就這么干等?繼續(xù)在外圍搜尋是徒勞無功,還不如冒死進入第十四區(qū)?!?p> “你說的有道理,我們是應該進入第十四區(qū)。不過,你考慮過了沒有?我們進去容易,出來很艱難地。那兒各個是窮兇惡家的家伙,他們殺人不眨眼,無惡不作。這么多年,沒有人敢去觸碰。我們實力很弱,進去第十四區(qū)風險太大?!?p> “風險是很大?!卑财骄凉M臉的殺氣,“我們的人進去里面,面對死亡作所難免。首先里面的人不動手,我們的人也有可能出不來。然而,我們值得冒險,因為東宮老嫗表現(xiàn)出來的行為非同一般,她和神秘人的手段是神權的動作?!?p> “所以我們更不可以輕而易舉地行動?!惫珜O煌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重,“事關神權,我們必須慎重?!?p> 他停頓了一會兒:
“如果東宮老嫗是教會的人,那么她殺死挖坑的人,就證明她預謀了很久。如此以來,我們必須保證外面十三個區(qū)的安全,再進入第十四區(qū)?!?p> “你的意思是東宮老嫗有可能是教會的高級魔法師?她培植地**在第十四區(qū)?”
公孫煌點點頭,“外面十三個區(qū)的人,她吞噬的很少,這從挖坑行動中可以看出來。而第十四區(qū)的情況不一樣,她培養(yǎng)一位就是一位,而且是那種很厲害的角色。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我們不可以打草驚蛇。這次的事件必須向上面匯報。”
“嗯!”安平君贊同道,“如此以來,我們必須安排士兵橫在第十四區(qū)那邊,防止他們攻出來?!?p> 公孫煌一直處于懷疑狀態(tài),與安平君詳談之后,更加確定東宮老嫗他們是去了第十四區(qū)。
關于挖坑行動,兩個人的看法也逐漸地趨于同一:東宮老嫗準備起事。
每個被安排到無返金礦的主事人,來之前,都會被告知無返金礦的創(chuàng)建者是教會。而教會與當局者勢不兩立,政權方面犧牲了很多很多士兵,才占領了無返金礦。
任職無返金礦的主事人肩負著打擊教會復興的任務。
兩位主事大人詳細地分析一個多月以來的事情。
種種跡象指向同一個人:諸葛策。
自從諸葛策到無返金礦,安靜地金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是殺人放火,就是攪黃隆重的婚禮,更是發(fā)生笑聲傷人、血劍殺人的恐怖事件。
“諸葛策!他會是被諸葛家族的其他人陷害嗎?真的是為了爭奪城主之位,被陷害到了這兒?!惫珜O煌皺眉頭道,“如今想來,這應該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他的到來與教會的復興有莫大的關系?!?p> “什么人布了這么大的一個局?”安平君握緊拳頭,“諸葛策!他是一位諸葛策家族的公子,策劃人竟然可以將他算進去。厲害?!?p> “目前,我們是猜測階段。或許諸葛策是被奪權人陷害,與教會的計劃無關。也許他是巧合而已?!?p> “前輩!我不認為是巧合?!卑财骄龘u搖頭,“諸葛策是養(yǎng)子不錯,但是他的身份擺在那兒,就因為他們家族內(nèi)部年輕一代的爭權來到這兒?這樣的可能性太小?!?p> 安平君認為既然是爭權,諸葛策應該直接被殺死,而不是來到這兒。
“哎!當初我特意拉攏他,還許配我的養(yǎng)女舞姬于他。我僅僅想到他日后的東山再起。誰會料到嚴重的后果,與教會余孽的暴亂掛在了一起?!?p> “前輩!說起來,你還欠我一條命。”安平君很可惜地說,“東郭青慘死于諸葛策手中。如果不是你堅持舉行婚禮,我的這條狗也不會死得這么快?!?p> 事到如今,他們兩個人相互爭奪已經(jīng)不重要,而且公孫煌也清楚東郭青是他的走狗。安平君嘴上說出來,意味著不會追究,也就是不與公孫煌討價了。
主要矛盾轉移到教會與當局者的斗爭。
“等查清楚教會一事,我賠禮道歉?!?p> “不必了?!卑财骄仄鹕?,“等我身體康復,我親自帶隊進入第十四區(qū)。還有,前輩您去看看舞姬……我走了?!?p> -------------------------------------
“大人!”
“大人!”
“大人!”
百里麗幾姐妹紛紛起身,恭敬地問候。
公孫煌連連點頭。
公孫煌進入的第一句:“舞姬!她好了點嗎?她有沒有下過床?”
百里麗上前一步,說:“大人!七妹她只是醒來,一直躺著?!?p> “舞姬!”公孫煌坐到床邊,看著消瘦面孔的舞姬,心里還是有點難過,“你不可以這樣下去?你再這樣,對得起你的姐姐們嗎?”
舞姬瞪著空洞~洞的眼神,沒有回應公孫煌。
“我保證過幾天,找回諸葛策,讓他回到你身邊?!?p> “咕嚕……”舞姬喉嚨動了一下,若有若無地問,“找得回他嗎?”
“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