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深深地喘了一口氣,睜開枯黃色的眼皮,空洞的眼神凝視著窗口外面的風(fēng)雪。
久久地凝視之后,她終于緩緩地抬起手,扒~開遮擋視線的頭發(fā)。
“七妹!好點了嗎?”樗里烏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你別動,乖乖地躺著。”
樗里烏很快地坐到床邊,將藥湯放在枕頭柜。
“四姐!”舞姬渙散地眼神飄離著,弱弱地說,“我躺了這么長的時間,實在是躺不住了,我想下床,去找諸葛策公子?!?p> “先喝了藥湯。”樗里烏輕輕地扶起舞姬,“你養(yǎng)好身子,是當(dāng)下最要緊的事情。來……”
樗里烏舀出一羮藥湯。
一股濃濃的刺激地味道直撲舞姬的鼻子。
她皺了皺眉,“每天吃藥,我都想……”
“七妹!不吃藥,你怎么好起來?必須吃藥,吃了才會好?!遍死餅跏种姓{(diào)羹伸到她唇邊,“你心力交瘁,傷神過度,需要慢慢地調(diào)養(yǎng)。等你好了,我們陪你去找諸葛策公子?!?p> “太史老者呢?”舞姬的喉嚨咕嚕的響了一下,咽下苦苦的湯藥,閉上眼睛。
“他一會兒過來?!遍死餅踉俅我ǔ鰷帲八軗?dān)心你。為了你,他很少睡覺,每天忙于配制藥湯。所以,目前你什么都別想,養(yǎng)好自己的身子?!?p> “我……”舞姬咽著苦苦的湯藥,眼角又掛上淚珠。
“七妹!哭沒有用。有用的是你得好好的喝他配制的藥。好起來,等著諸葛策回來?!遍死餅跻淮未蔚囊ㄆ饻?,“我們大家都希望你別再折磨自己。你這么折磨下去,對你不好,對大家不好,是對太史老者不好,更是對諸葛策不好。你想想,如果一天,諸葛策好好的回到這兒,而你這副樣子,他會怎么樣?我不用說什么了吧?諸葛策公子回到這兒,第一個人想見到是你。如果……如果你不保護自己,他回來見到你會怎么樣呢?你想想也知道了?!?p> 舞姬何嘗不知道呢?
假如有一天諸葛策回到這兒,見到枯瘦如柴的自己,他必定是傷心難過,甚至是整夜的痛哭。
知道是知道,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傷感。想起諸葛策騎著鷹狼去追趕破壞婚禮的人,心就顫動,腦海沖浮現(xiàn)出各種各樣他慘死的畫面,仿佛他死在眼前了。
“四姐!我會好好的,不再折磨自己。我相信諸葛策公子總有一天會回來……”
“這就對了?!遍死餅跣睦锖檬芰它c。
當(dāng)然她欣慰的并不是舞姬這樣說,而是這幾天來,舞姬很配合他們的照料,不再像之前那樣絕食不喝藥湯。
這三天以來,舞姬每噸可以吃幾調(diào)羹的粥,每次的湯藥也喝得精光。
她的面孔不再是干癟癟的,恢復(fù)了一點點的氣血,講話聲音也聽得見了。
“大人他們集結(jié)了士兵,準(zhǔn)備進入第十四區(qū)。”
“第十四區(qū)?”舞姬艱難地念道,“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第十四區(qū)?”
“恩!”樗里烏點點頭,“外面的人已經(jīng)傳話給兩位主事大人,說是讓他們帶著士兵進入第十四區(qū),去尋找東宮老嫗?!?p> “東宮老嫗!她怎么了?為什么不找諸葛策?”
“經(jīng)過多方面的考證,大人他們得出東宮老嫗是教會的人。同時,那個神秘人也極有可能是教會的人?!?p> “教會的人?什么教會的人?”舞姬歪頭盯著樗里烏,“和諸葛策公子的消失有關(guān)系嗎?”
“或許真的有關(guān)系?!遍死餅跆嫠w上暖暖的被子,“說不定五妹的消失也與教會的人有關(guān)?!?p> “哦!”舞姬理解不了樗里烏說的教會與諸葛策、古月灣是的消失,又問了很多很多的為什么。
樗里烏一點點的講給她聽,“總之!按大人的話講,教會的人借著你和諸葛策的婚禮,準(zhǔn)備起事。不過他們的目標(biāo)沒有達到,最后是躲回了第十四區(qū)。”
“哦!”舞姬依舊理解不了樗里烏說的一大堆推論,“只要諸葛策公子回來,我不管什么教會不教會的?!?p> 兩人講話間,太史智拖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來。
太史智的心情很沉重。
他獨善其身多年,第一次對來到無返金礦的人產(chǎn)生了保護的心,也付出了行動。結(jié)果這個人,這個諸葛策非同尋常,搞出了一處又一處的事情。
諸葛策消失了。
他被主事大人問了無數(shù)遍,連將軍也參合了審問,就是問他關(guān)于諸葛策的來歷、教會的人、東宮老嫗等等事情。
為了保住舞姬的命,他殫精竭慮地研究配藥,還得配合他們的問話。
太史智真的身心疲憊了。
“你怎么樣了?”太史智落坐,“我為你花費了很大的心思,舞姬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為了諸葛策,為了我的心血,你必須配合我的治療?!?p> “太史老者!”舞姬深表歉意,“對不起,我不會了。我會好好的活著,吃飯喝藥?!?p> 樗里烏拉一把椅子在爐子邊坐下,“太史老者!大人他們是不是準(zhǔn)備進入第十四區(qū)了?”
太史智望望她,瞧瞧床~上的舞姬,點點頭,“過去一個月,大人他們找遍了能達到的地方,但是不見東宮老嫗諸葛策他們的蹤跡,唯一沒有進入過的地方只剩下第十四區(qū)。或許他們就在里面了?!?p> “太史老者!四姐說了什么教會之類的,是怎么回事?”舞姬第一次聽說教會,心里就不踏實,“和諸葛策有什么關(guān)系?”
“教會與諸葛策沒有關(guān)系。”太史智抽著煙說,“簡單講,教會是創(chuàng)建了這座無返金礦的一個組織,而諸葛策是諸葛家族的人,兩者之間沒有關(guān)系?!?p> “可是為什么東宮老嫗針對諸葛策呢?”舞姬提問道,“為什么呢?”
太史智也很想找出答案,不僅僅是找出教會對諸葛策下手的問題,還有東宮老嫗真的是教會的人嗎?那個神秘人又是什么人?他們?yōu)槭裁丛诨槎Y的時候選擇出手?又為什么諸葛策到來,這些才發(fā)生?
還有鷹狼的出現(xiàn),與諸葛策合在一起。
太多的問題,困擾著他太史智。
“我也不知道?!碧分菓n傷的說,“如今的問題,不是找諸葛策了。在主事大人的行動中,找諸葛策只是順帶的事情了,他們的目標(biāo)是東宮老嫗和神秘人?!?p> “為什么?”兩位女士異口同聲。
“因為教會的出現(xiàn),意味著危險到了政權(quán)?!碧分巧钌畹爻榱藥卓?,“這是真正的戰(zhàn)爭,是你死我活的結(jié)局?!?p> 看到太史智沉重的面孔,和聽著他重重的口氣,兩位女士似乎感受到撲面而來的血腥味。
“諸葛策!你不能死?!背聊?,舞姬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