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早就應該帶著師母到處轉(zhuǎn)轉(zhuǎn)了,領略一下我大華國的壯麗山河。”陸飛順手從葛飛洪手中接過旅行包,另一只手自然地挽住了師母胳膊。
“你不上班啊?”葛飛洪眉頭一皺,不等陸飛回答,又自顧自回應一句,“我也是臨時起意,突然想出去走走···”說完眼睛瞟了一眼身旁的妻子。
“我今天調(diào)休?!标戯w咧嘴一笑,“師傅,你就高興出發(fā),快樂旅游···”
三人有說有笑地朝著站臺方向走去,有幾次陸飛感受到師母似乎有話想說。
“陸飛啊,這是家里的鑰匙,你有空的時候去給我陽臺的幾盆綠植澆點水?!睅熌笇⒁淮€匙交到了陸飛手上。
陸飛站在站臺,目送著列車緩緩出發(fā),直到車廂最后一節(jié)也消失在遠處才離開。
車廂里旅客不多,畢竟最近屬于旅游淡季,安頓好行李的葛飛龍這才對著老伴抱怨起來,“都跟你說了,這是二人世界,我們靜悄悄地出去溜達一圈···”
“你這老頭子?!崩习閿[手制止他,“你真的以為我是相信你帶我出去旅游啊?”她輕哼一聲,腦袋轉(zhuǎn)向車窗,綠油油的田野一望無際···“結(jié)婚四十年了,他的休息日兩把手數(shù)得過來···”
葛飛龍干笑兩聲,將保溫杯遞了過去,“來來來,口渴了吧,喝點水吧!”
老伴白了他一眼,伸手要車票,“都上車了還不知道我們到底是去哪兒呢!”
葛飛龍緩緩掏出車票遞了過去,老伴看了一下地名,卻有些失神落魄,手中的車票掉落也無動于衷···
清筑公園旁邊的富祥居3號樓出命案了。
趙小勇一踏進屋子,也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屋內(nèi)幾面墻壁上全都橫著幾個字,幾乎每個文字下面都有幾股紅得發(fā)黑的痕跡···
床上一個、地板上靠近房門處倒著另外一個,李大海的手指甲在門上摳出幾道印子,他的致命傷是在右側(cè)頸動脈,趙小勇腦海中清晰地勾勒著一副畫面···
臥室里同樣也沒有打斗的痕跡,如果不是眼前的兩具冰冷,任何人都不會相信,這間屋子里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
“哼,兇手處理了現(xiàn)場!”
在回警隊的路上,趙小勇輕輕閉上眼睛,他需要好好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案件很棘手。
整個現(xiàn)場出奇的干凈,除了墻上的血字,整個屋子就像是被人里里外外重新清掃了一遍,對,就連地板都是抹得干凈。
案件正好發(fā)生在即將要在云城舉辦世界文化論壇前夕,整個云城安保層下了死命令,警隊上下全也都憋著一肚子的火,可一般這種兇手的心理素質(zhì)特別強大,他們更多的是在挑釁。
遇害的男子名叫李大海,原來開出租車,自從父母的老宅拆遷之后,他先是和老婆離婚,甚至連半大的兒子也甩給了前妻,據(jù)說又又活活氣死了父母,因為他和盧一燕攪合到了一起。
盧一燕面容姣好,原來是市一醫(yī)的一名護士,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被開除,離過三次婚。
“那女人誰沾誰倒霉”
“李大海罪有應得,拋妻棄子”
“哎呀,出了這檔子事,咱這個小區(qū)怕是要跌了”
“滾,你有沒有人性?”
“···”
李大海的社會關(guān)系比較簡單,前妻趙翠娥帶著十一歲的兒子在城市的另一端依靠菜市場的一個海鮮檔口養(yǎng)家,李大海就開始給過幾次撫養(yǎng)費,后來干脆聯(lián)系不上了···在聽到李大海遇害的消息時,正在替人刮魚鱗的趙翠娥頭也不抬,惡狠狠好回了一句,“勒就是報應撒!”緊接著這個緊張的川妹子紅了眼眶,她征求了兒子的意見,最終母子二人決定去料理李大海身后事。
盧一燕的社會關(guān)系就復雜得多,她和李大海在小區(qū)里公開出雙出對是在兩周以前,那時候的盧一燕還沒有和羅江華離婚,而羅江華卻在盧一燕出事之后,就離開了云城,據(jù)說了回了南越老家。
羅江華似乎的嫌疑最大!可讓人意外的是,從南越警方協(xié)查反饋來看,羅江華并沒有在南越出現(xiàn),他似乎也消失了。
在距離富祥居大約七百米的地方有一片城中村,其中某幢樓的三樓房間里亮著燈。
屋內(nèi)水泥地面上胡亂扔著些快餐盒、發(fā)霉的饅頭和幾個東倒西歪的啤酒瓶···一個滿臉倦容的男人耷拉著腦袋,在他的面前是一盒已經(jīng)發(fā)涼的炒飯,突然聽到樓道傳來腳步聲,羅江華急急起身,躲在了屋子一角。
隨著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羅江華將手中的掃把緊緊抓到了手里,額頭的汗珠滴落。
“咣當”一聲,門打開了,進來的是一個年輕人,手里提著一個紅色食品袋,里面是一只燒雞。
“華哥,華哥!”年輕人環(huán)視一周屋內(nèi),收起臉上的不滿,看到墻角閃出的羅江華,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
“華哥,我今天給你買了德慶府的燒雞!”說罷他揚了揚手中袋子。
“哎,想我羅江華卻落得如此地步···”羅江華擺了擺手,他那里還是味口吃得下?
突然,他一把抓住年輕人的胳膊,“有沒有人跟蹤你?”
青年人一把掙脫,“華哥,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試探著問了一句。
“哎,你不懂!”羅江華嘆口氣,自己已經(jīng)被人跟蹤了一周多了,甚至有幾次自己夢中都能感受到有一雙眼睛都湊到了自己眼前跟前,自己卻不敢睜眼,可早上醒來卻看到自己陽臺的窗戶大開著,而自己睡著從來都不會打開陽臺的窗戶···
“小浩,哥再求你一件事,你幫我買張船票,我準備去海港!”羅江華下定決定,“我不會東山再起的!”
叫小浩的年輕人卻面露難色,“華哥,你前幾天給我的錢已經(jīng)用完了?!?p> 羅江華聞言,坐了下去,他以前是闊過,至少在遇到盧一燕之前,短短兩年時間,他已經(jīng)連一張船票也買不起了。
“華哥,我堂哥他們在龍口有一艘貨船,后天要去海港···”小浩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羅江華的耳朵里。
“后天,后天···”羅江華起身喃喃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