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風(fēng)月閑
韓首輔小公子一夜暴斃。
有人說這韓小公子經(jīng)常流連煙花柳巷,得了臟病不治而亡。
還有說是服用大量春藥夜御數(shù)人,力竭而亡。
另有一種消息說韓小公子死狀像極了過量服食煙土所致。一時間各種傳聞流傳坊間。
云齊來到韓府的時候,前來吊唁之人依舊絡(luò)繹不絕,卻未見到韓正。
韓凌霜送他出門的時候解釋說父親驟失愛子,一時悲傷過度病倒了,現(xiàn)下躺在床上無法出來見客。
云齊道無妨,但見韓凌霜臉上全無悲戚之色,一身素衣站在廊下與云齊說話時仍舊笑語嫣然:
“齊哥哥,多謝你能前來,這幾日家中有事,未能前去照看你,你不要怪霜兒。”
云齊道:“無妨,韓大人驟然喪失愛子,還需你們時時在側(cè)寬慰才是。”
“是~只是這樣一來我們的婚期又要延后了,唉……”韓凌霜露出愁容。
“不過,小公子之事確實太過突然,如此年輕實是太可惜了?!痹讫R并未韓凌霜的話,轉(zhuǎn)了話題道。
韓凌霜聞言不屑道:“齊哥哥不必惋惜,不過是個扶正的姨娘生的庶子,成日里將家里弄的烏煙瘴氣的,現(xiàn)下倒也清凈?!?p> “小公子只不過多納了幾房美妾而已,何談烏煙瘴氣。”
“齊哥哥你有所不知......”韓凌霜欲言又止,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云齊道:“霜兒不必為難?!?p> “不是,齊哥哥...”韓凌霜說著觀察了下四周,咬了咬唇,繼而下定決心似的,靠到云齊的耳邊道出了韓小公子真正死因。
云齊聽后面露訝異:“當(dāng)真?這事可非同小可?!?p> 韓凌霜小心翼翼到:“自然是非同小可,否則爹爹怎會匆匆著手安排后事,此事若是被外人知曉,我們韓家必難逃干系?!?p> 韓凌霜接著嬌羞到:“齊哥哥,左右你我本是一體,說與你聽自然是無妨?!?p> 云齊道:“唉……也是可惜,若早些察覺,小公子也不會......”
“他成日里與家里姬妾廝混,最近又常流連風(fēng)月閑這種地方,在家里,面都露不了幾回,誰又能料到他竟如此大膽。”韓凌霜抱怨道。
云齊若有所思。
自從昨夜之后,白如柏就懶得再理云齊。索性就關(guān)在自己房里不出去了,眼不見為凈。
可她的房間就在云齊隔壁,自己又耳聰目明的厲害,想聽不見他的動靜都不行。
直至夜深,白如柏又聽見隔壁悉悉索索衣料聲,她還以為是云齊終于歇息了,而后卻是開窗上房的聲音。
白如柏一個驚坐起來,想了想又躺回去,緊緊的閉上眼,心里默念,不管不管不管,睡覺睡覺睡覺......
翌日清晨,白如柏,云齊同時打開房門,白如柏一見云齊立馬又縮回去。
“小白~”云齊一個箭步跨過來阻止了白如柏關(guān)門。白如柏一掌過去將將停在了云齊胸口又生生剎住。
“小白,你過兩日便要走了,今日得閑,不如我?guī)闳ミ@云京城游覽一番如何?”云齊若無其事道。
白如柏心想,果然男人都心寬似海,這人根本沒把那晚的事放在心上。自己就不要再造作了,免得別人以為她有多在意。
于是白如柏便也爽快的應(yīng)了,她來云京這么些天也確實沒有這個機(jī)會。
她還想見見少年云齊曾經(jīng)給她描述過的那座美麗的千年古都,也不枉廢她跑這一趟了。
齊王府的馬車簡單樸素,晃晃悠悠行駛在云京城的大街小巷,也不會多引人注意。
白如柏掀著車簾,興致盎然的左顧右盼。
“云齊,你平時出門也需要有這么多人跟著么?”白如柏實在無法忽視馬車旁那一雙雙探究的目光,關(guān)了簾子用只有兩人可聽到的聲音道。
“你就當(dāng)他們不存在好了。”云齊難得的粲然一笑:“你看,這就是我同你說過的小食街。”
云齊打開簾子,指給白如柏看。白如柏雙眼發(fā)光,轉(zhuǎn)過臉對著云齊咽口水。
云齊笑著叫停了馬車。
二人下了馬車,白如柏便開始了放飛自我。
“云齊,你說這藕粉桂花糖糕,清蝦卷,梅花香餅......還有這些,我路上走一個月會不會壞掉啊,我想帶些回白云山?!?p> 白如柏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將打包好的東西丟到身后隨從手里,她現(xiàn)在知道這些人的用處了。
“當(dāng)然不行,一個月呢,你帶著路上吃倒是可以?!痹讫R笑道。
“那你以前跟我說過的專做些巧妙機(jī)關(guān)人偶的魯班七號在哪?還有可以淘到珍玩孤本的淘品坊?”
“小白~你的記性倒是好得很啊…”云齊面露微笑,卻在心里苦笑,小白記得他說的每句話啊。
白如柏突然就卡殼不說話了,只是無所謂的笑笑。
兩人不再坐馬車,云齊帶著白如柏一路逛一路講解,儼然一副向?qū)印?p> 直到傍晚時分,云齊悄聲向元來吩咐了幾句,便帶著白如柏自顧前行。
元來在身后攔住眾人道:“王爺還要與白道長夜游,爾等不便跟著,都且與我回府吧?!?p> “是......”眾人應(yīng)下。
又行過幾條偏僻小巷,二人來到一座普通的庭院門前,匾額上的名字倒是頗為風(fēng)雅
“風(fēng)月閑?!?p> “云齊,你又是什么地方?好像不曾聽你說過?!卑兹绨貏傉f完,驚訝的盯著自己被云齊牽起的手。
云齊牽著愣神的白如柏提步跨進(jìn)院內(nèi),繞過影壁,來到正堂。
白如柏覺得此處不愧于這個名字,玲瓏精致的亭臺樓閣,清幽秀麗的游廊,大堂內(nèi)掛著幾幅清雅得山水畫,廳內(nèi)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處,或?qū)?,或吟詩作對,或品評書畫。
二人進(jìn)的廳內(nèi),引來眾多好奇的目光,居然還有人對著白如柏拋了個媚眼。
白如柏覺得自己肯定是逛了一天,累的有些眼花。
可是越往里走,白如柏越是覺得不對勁,她居然還看見兩個男人摟在假山前卿卿我我。對了,男人,這里全是男人,白如柏再看看云齊與她交握在一起的手,心里一時亂糟糟的。
就在白如柏想著怎么開口問云齊時,一名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攔在二人面前,收起折扇揖道:“抱歉二位,我風(fēng)月閑只接待老主顧。而且內(nèi)院不能再進(jìn)了。”
“沒有新,哪來的老,你們這些廳里的客人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新。”云齊說著又拉緊了白如柏,將他往自己身旁拽了拽。
那青年男子淡定的笑了起來:“客人說的有理,只是可否告知在下,您是如何得知這風(fēng)月閑的呢?若是二位想找客棧,怕是走錯了地方?!闭f著還曖昧的看著二人緊拉的雙手。
“我自然是來對了對方的?!痹讫R說著拿出一張銅質(zhì)卡片交與那青年男子。
那男子仔細(xì)看過之后,笑吟吟的交還給云齊,側(cè)身讓了過去,滿面笑容道:“既是有人引薦,那公子請?!苯又值溃骸霸谙虑嘁?,公子有事吩咐便是?!?p> 云齊點點頭,一名白衣少年引著他們上了二樓,讓進(jìn)了一間雅致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