挈馳國最精銳的火槍團第一營營長李大源,在晨曦微露的時候,拉著三門火炮和五具尸體回到了大泡子。
昨天晚上聽到第一聲炮響,李大源來不及穿上甲衣,抓起馬刀和那管三眼火銃就跳上了馬背,跑了近二百里,把老刀河北岸都搜了個遍……
渾身濺滿爛污泥的李大源回到營地,見自己的大帳前站著鐘若櫻,離了還有二十多米,就從馬背上滾了下來,跌跌撞撞跑過來跪倒在鐘若櫻的腳邊。
“稟告副統(tǒng)帥,繳獲三門火炮,五名刺客已經自殺身亡,搜索至老刀河,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可疑……”李大源自知此次炮襲事件,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一直盯著鐘若櫻的裙角,不敢抬頭看鐘若櫻一眼。
“來人哪!把這混蛋給我砍了?!?p> 鐘若櫻沒等李大源報告完畢,厲聲打斷了他的話,不解恨地一腳踢在李大源的肩膀上,把他踢翻在地。
“是——!”
上來二名鐘若櫻的親兵,拉起李大源就走。
鐘若櫻剛剛和鈕九天吵了一架,心里窩著的怒火,全都撒在了李大源的身上。
“副統(tǒng)帥,饒命啊——!”
李大源長相英俊,能出任挈馳軍中精銳中精銳的第一營營長,光憑這一點就能證明他是挈馳軍中最驍勇善戰(zhàn)的校級軍官之一,他還曾經和鐘若櫻有過一次彼此感覺良好的一夜情,完全沒想到副統(tǒng)帥這次會痛下殺手。
“饒命啊,九公主……”
李大源眼看著自己就要拐到帳篷的另一邊,叫聲更加凄厲,一張俊臉扭曲得不忍直視……
“等等,刀下留人——!”
一直站在鐘若櫻邊上的戴本鐘雖然心里也很惱火,但他不愿見到有人因為他而斷送了性命。
“鐘公主,誰又能想到刺客們會用大炮轟我呢,還是留下他戴罪立功吧!”
“不行,總得有人為這次炮襲事件負責。”
鐘若櫻這幾天對戴本鐘也很不滿,戴本鐘對她的暗示熟視無睹不說,卻夜夜抱著明玉和那個耀琊國姑娘共恨良宵苦短……再說了,那個鈕九天嘴角撇著一絲冷笑還在看著她呢!
“我一沒受傷,二沒死,犯得著為我多死一個人嗎?每天不見點血腥,你們很難受嗎?”
戴本鐘扭頭就走,回到他們?yōu)樗麓畹拇髱づ?,見一百六十位選手已經整齊地列成兩個方陣在等待著他。
“目標天鵝湖,跑步走,到達天鵝湖后,每人撿一塊湖邊的鵝卵石回來交給我……”戴本鐘快速布置完訓練任務后,一個人氣呼呼地坐在原木墩子上生悶氣。
因為明玉和溫盈盈受傷,剩下的那六位姑娘見戴本鐘臉色這么難看,誰也不敢上前一步。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明珠和舞水帶著兩個人走進了帳篷。
“稟告主裁大人,新來兩位護衛(wèi),您是不是要認識一下……”明珠報告道。
“明珠校,既然又來了兩位護衛(wèi),你去看望一下你姐姐吧!”
“主裁大人……我……”
明珠盡管心里記掛著姐姐,但有任務在身,還是不敢離開。
“你現(xiàn)在是我的護衛(wèi),怎么?我的命令不好使嗎?”
戴本鐘吼了一句,這時正好鐘若櫻和鈕九天走進了帳篷。
“明珠校,主裁大人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去照顧姐姐吧,什么時候你姐姐痊愈了,你再回來……”鐘若櫻輕聲吩咐道。
“是——!”
明珠如飛而去。
“本鐘哥,這個李大源就交給你了……”鐘若櫻推了一把李大源,李大源屁股撅得高高的,匍匐在地上,剛才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此刻的心情還沒有完全平復下來。
戴本鐘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明珠和舞水帶進來的兩個護衛(wèi)當中,有一位就是差點被鐘若櫻梟首的火槍營營長。
李大源穿著一件前胸和后背號著一個大大“卒”字的甲衣,看來是被鐘若櫻一擼到底了,成了一個最低等的卒了。
“這位原是我們耀琊國護衛(wèi)營營長宋雨生,在這次炮襲事件當中同樣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現(xiàn)在也把他送來請主裁大人發(fā)落……”
鈕九天話說的好聽,其實他是不想戴本鐘身邊多一個挈馳國人。
這位宋雨生三十多歲了,已經是老資格的豹級軍官,只差兩場勝仗就可以提升到獅級軍官,現(xiàn)在穿著一件胸口有個碩大“兵”字的甲衣,顯得有些滑稽。
戴本鐘噗呲一聲笑了……
“何必把他們的級別降了呢?升一級多不容易啊,再說穿成這樣,出去不是讓別人笑話嗎?鐘公主、鈕國舅,再給我一個面子,把他們的級別恢復了怎么樣?”
戴本鐘為明珠子說了一句好話,擁有了明玉和明珠兩個對他忠心耿耿的身邊人,他很想讓這兩個犯有失職罪的軍官也能成為自己可靠的朋友。在異大陸生存,多一個朋友總不是壞事。
鐘若櫻看了一眼鈕九天,說道:“我已經處罰過他了,李大源現(xiàn)在是你的貼身護衛(wèi),一切由你說了算?!?p> “小戴,這宋雨生功夫甚是了得,你想提拔他,我沒任何意見……”
鐘若櫻和鈕九天都知道戴本鐘兩次遇襲,心情肯定不好,見戴本鐘想做大好人,自然應允得十分痛快。
“兩位這么給我戴本鐘面子,謝謝了啊!兩位營長,先下去換上原來的軍官服再向我報到吧!”
李大源和宋雨生兩個沖戴本鐘磕了三個響頭,感激涕零而去……
“鐘公主、鈕國舅,你們請坐,我有話說……”
戴本鐘等兩位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坐下,替他們倒了碗蜂蜜水,才說道:“我應邀到你們吉闊大陸已經整整十天了,請問你們報上去的解決方案,兩位國王都同意了嗎?”
鐘若櫻昨天晚上就已經收到了金雕傳書,他父王完全同意用鳧水比賽解決天鵝湖之爭,但現(xiàn)在她還不能說,因為從挈馳國各地征召來的鳧水好手,大多數(shù)都還在路上。
“我們挈馳國,可能還需要五、六天,或許是我父王還要和大巫師、大臣們商議一番才能最后下決定……”鐘若櫻平靜地回答道。
“我們耀琊國的國都大華壘離這有五千余里,來回一趟,夠費時間的,小戴,你放心,一有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鈕九天在耀琊國,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他的那個小舅子整年都呆在后宮里,根本就不理朝政,這件事其實根本就不需要走程序,他完全可以自己決定,之所以要再等幾天,也是為了等各地蜂擁而來的鳧水好手到達長草草原……
“這些話原本我不想和你們說,對我來說,多等個五六天又有什么關系呢?但鑒于我已經兩次遇襲,我只怕沒等到比賽那天,我就已經……”
戴本鐘拿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本鐘哥,不會了,絕對不會了,我已經下命令封鎖整個老刀河北岸地區(qū),尤其是在火炮射擊范圍的方圓五里之內布下了重兵。”
鐘若櫻剛才就是為了這事和鈕九天吵了一架,但吵歸吵,她還是重新調整了防御力量,把大泡子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
“小戴,昨天晚上襲擊你的這種后膛炮,說句老實話,我和鐘公主都是第一次見,沒想到它可以在五里之外準確命中一座帳篷,是我們疏忽大意了,我已經下令封鎖了撈刀河的下游和南岸,今后再不會有運送火炮的船只逆流而上了?!?p> 鈕國舅用食指粘了點水,在桌子上簡單地劃了個防御圖。
“我想刺客們不會傻到再一次動用火炮發(fā)動襲擊了……我不知從哪一本書上看到過,說什么要攻破一處防守最嚴密的堡壘,最好的方法是從內部突破……”
這句話其實是戴本鐘杜撰的,他不過是想提醒眼前的這兩位,多多留心自己的安全。
“從內部突破?小戴你是擔心有人被收買嗎?”
鈕國舅頓時緊張起來,戴本鐘說的這種狀況,還真的有可能發(fā)生。
“我不過是說說而已,這幾天我看你們雙方都換了不少的選手前來大帳篷培訓,對這些選手你們一定要做好審查工作,萬一真有人被人重金收買了,你們就算派再多的護衛(wèi)在我身邊也沒用……”
戴本鐘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