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浪的那一天,他一直蹲守在一個地方,等待著那個白衣女孩子的再次出現,但是直到被接走,他也沒有再看到那個女孩子。父母的去世對他是一種致命的打擊,但是也在歲月最艱難的階段給了他屬于自己的曙光,讓他有了前進的力量。他努力讀書,最終以理想的成績進了大學,黃天不負有心人,無論歲月怎么變,他都清晰的記得那張臉,在一次學校春季運動會上,他見到了她,原來她叫靜雪,靜雪這個名字在王懷彬心里念了無數遍,他終于知道了她的名字,這成了興奮他一整天的一個點,他想盡各種辦法和靜雪接觸,請她看電影,旅游,散步.....給她買花,買她喜歡的玩偶,買她喜歡的書,但是都被拒收了,可能還沒有熟悉,王懷彬采取了曲線作戰(zhàn)的道路,請她寢室的女生看電影,出去玩,短途旅游都讓她室友拉上靜雪,靜雪沒再拒絕,參加的次數總是有限的,但是他不死心,她還不知道她的面名字的時候他叫她雪兒,已經在他心里住的太久了,成了他生命里的動力,現在命運讓他們再次相遇,怎么可能就此放手。
大學的四年他從沒有放棄,而且還在一次活動中結識了曼立國,羅維成,三人成了鐵人組,他的生命中除了雪兒又多了兩位兄長。
大學畢業(yè)的那年,他把所有的朋友叫到一起聚會,但是畢業(yè)一年后,他卻收到靜雪和曼立國結婚的信息,這個打擊就像晴天霹靂,他的所有愿望都破滅了。他所有奮斗的希望都沒有了,這在世界他成了多余的人。幾次尋死都被羅維成拉了回來,有一天羅維成讓妻子過來看著他,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強暴了她,只知道自己醒來身邊多了一個女人,而且兩個人都一絲不掛,在被感情沖昏頭腦的同時,那個女人的突然闖入,確實打斷了他的相思之苦,后來生下了王東,但是并沒有解除掉他內心的憤怒和嫉妒,是曼立國搶了他的雪兒。他不停的往上爬,就是要讓曼立國哈腰低頭,通過高價買通,他終于清楚了當年的案情,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揭發(fā)自己父母的會是曼立國的父親,他們這個家歸根結底是被曼立國這家人毀的,他們毀了自己,那他也要毀了他和他的家。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報復時,靜雪去了,他把這歸咎于曼立國的原因,他也要為靜雪報仇,他要曼立國和她的孩子承受幾倍的痛苦,他活著的唯一希望就是看著曼立國和他的孩子生不如死。
他的目標似乎接近了,但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羅正會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一路的算計結果是讓自己的孩子手足相殘。如果老天開一開眼,應該有個雷把自己劈死,也許比現在要快樂。監(jiān)獄之中,想死都不能夠實現。他看著監(jiān)獄的鐵窗,腦海中浮現了自己掉在鐵窗上的情景。
夜深人靜,王懷彬一瘸一拐的把床悄悄挪到窗戶下,自己落的如此下場,再沒有臉面去見再世的親人。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如果還有來世,他寧愿要平平淡淡的幸福。
把牛皮繩系到窗戶的一根撐子上,脖子套進去,站在床邊猶豫了片刻,走,才是對所有人最好的交代。他跳下床,掙扎了幾下,就完全沒有了動靜。
小羅馬上要登上飛船,所有設備已經運上飛船,他想去監(jiān)獄看上最后一眼,或許自己這趟也是不歸之途,其實他是恨的,站在他面前,才是對他最大的諷刺。但是他剛到關押王懷彬的監(jiān)獄,看到一個人滴溜溜的掛在鐵窗上,舌頭完全伸出,眼珠外瞪,下方還有一灘排泄物,他立刻叫了人,小羅看到這種情景知道,已經晚了,但是他沒有高興,也沒有傷悲,心里有那么些許的悲傷,也被緊急出發(fā)的事情給占據了,他立刻面無表情的走出了監(jiān)獄。
火辣辣的干天氣,空氣中泛著土腥氣,曼立國頂著銀白色的頭發(fā),一身黑衣,背著手站在一個墓碑前,對著一個墓碑嘮起嗑來。
“懷彬呀,兄弟,我沒想到你會比我早走,論理說,我身體的底子已經給藥毀了,誰曾想你自己把自己給掛起來了,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憤怒遷到孩子的頭上,現在一群孩子窩里斗,自己闖的禍,看不下去了,你倒好,撒腿走人,落個干凈了,留下我們這把身體沒有你好的老骨頭在這世上遭罪。我和靜雪第一次見面并不是在你的聚會上,我們兩個是在圖書館相識的,相談甚歡,她的內心和外在一樣美麗,我是完全被她吸引住了。我聽你無數遍說起一個叫雪兒的女孩子,直到后來我才知道是靜雪,我也很無奈,我也沒有辦法,這個問題我糾結了很久,我讓靜雪做過選擇,我也拒絕過她,直到后來她告訴我,她不會喜歡你的,你追她時她都是拒絕,每一次見面都是被騙去的,就算沒有我,她也不會喜歡你。你說,話都到這份上了,你說還能讓我怎么辦?何況我也真心喜歡她,這個事情你怨我恨我,我都接受,但是不能接受的是你拿孩子們來報復?!?p> 曼立國立在碑前跺著腳,“你糊涂呀!糊涂呀!虧你狠心走的早,后面還不知道什么結果呢?活著有你心焦的時候?!?p> 羅維成推著輪椅慢慢走了過來,他絲毫不敢快一點兒,稍微有些快,輪子帶起的微塵就會撲倒小羅媽媽的鼻子里,會不停的打噴嚏。一起出門,往這里趕,但是卻比曼立國整整遲了半個時辰。他們遠遠的聽著曼立國在碑前自言自語,偶爾憤怒激動的跺著腳,他把小羅的媽媽停穩(wěn),在曼立國的肩頭拍了拍。
“消消氣,人都走了?!绷_維成看著墓碑說,“當時我們怎么說來著?”
曼立國看著墓碑嘆了聲氣,“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看看,他倒是掛的清凈,還真把自己掛到墻上了。把自己闖的那些個是是非非都丟給了我們,讓我們去面對那一群孩子?!?p> “哎!”一聲嘆息從他們后背發(fā)出,兩個人急忙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