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雪原,寒風凌冽的冰封荒蕪之地,山脈中大大小小的磁礦讓系統(tǒng)自帶的指南針成了瘋狂旋轉(zhuǎn)的陀螺,狂風挾裹大雪讓天地化作白茫茫的一片,細碎的冰屑猶如沙塵暴企圖淹沒這支小小的車隊,沿著凍結(jié)的冰川河流,隊伍緩慢堅定的朝著預定目的地移動。
高達九千米的絕境山脈將北方南下的寒流徹底攔截,造就出一個常年冰封的極地世界,而在山的另一側(cè),來自海洋的暖風卻恰好相反,高原上的明珠是所有人對它的稱呼,全年溫暖如春作物一季一熟,左手天堂右手地獄是最真實的寫照,而那里才是東夷族真正生活的大本營。
比兩邊矮了數(shù)百米的矩格峰是整座山脈唯一能憑人力攀登的山峰,依山而立的古崖寨就像是一個門衛(wèi),牢牢扼守著這處至關(guān)重要的進出口。
當初建立它的目的,就是為大后方可能遭受襲擊的東夷族人提供足夠的反應(yīng)時間,但舒適的環(huán)境會漸漸消磨人的斗志,居安思危之下古崖寨又多了一個作用,為那些年輕小伙子們提供一個能夠磨礪意志的地方。
于是順著山體呈之字形的棧道,蠻荒雪原這些年迎來了不少陌生人,經(jīng)過初期的混亂、廝殺、平復,一個新的生物鏈再次形成,望天崖附近的野獸承認了人類的地位,弱者向更弱小者搶奪地盤,仿佛一塊石頭扔進湖面蕩漾起的漣漪,最中心就是屬于人類的獵人營地,直到今天,它將又迎來一批臨時的過客。
一路上杜鵑都在繪聲繪色講述山那邊的美好,這也成了在過膝的積雪中趕路唯一能解悶的樂子,經(jīng)過三天時間魏塵也慢慢摸清楚了她的身份。古崖寨村長古方的女兒,九夷族新一代的圣女,光憑這兩個就足以讓魏塵始終保持距離,這是普通人下意識的第一反應(yīng),或許是察覺出魏塵的冷淡,兩人并沒有產(chǎn)生過多交集。
順著這條冰河,盡頭便是望天崖,哪怕離得很遠,魏塵都能看到那飛流直下的瀑布半空中就被凍成冰錐,如同一條帶刺的白色絲帶連接天地,但大自然的奇妙之處在于外層的寒冰成了保護內(nèi)在河流的屏障,消融和分解與最外層的凍結(jié)最終達成平衡,也為雪原帶來了生命的種子。
趕在傍晚之前,魏塵等人總算到達了那幾座窩棚一樣的獵人小屋,清理堵塞的積雪又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從背包里取出十幾塊備好的木柴,借著難得的溫暖眾人開始商議今后幾天的安排。
“……明天,等明天收拾好后我送杜鵑妹子回村里,這里可能要麻煩長明兄弟照拂一陣了?!?p> “大哥放心,這幾天我會照顧好小麗和嫂子的,你就放心去吧?!?p> 魏塵此時的心情很好,豐厚的經(jīng)驗已經(jīng)讓自己成功升到了14級,后續(xù)任務(wù)雖然還沒有出現(xiàn),但嘗到甜頭的魏塵不介意再多等待幾天。
“古老爹這會多半是在村子里,到時候我會順路去看看,有機會帶他一起回來?!?p> 轉(zhuǎn)頭看著忙碌的古蘭,羅達柔聲說道,魏塵順勢起身告辭,接下來的發(fā)展對單身狗打擊太大,更何況勞累一天自己也確實有些乏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線,羅達和杜鵑背著一包東西就順著棧道朝頭頂上方的古崖寨出發(fā),魏塵打了個招呼后也拎著一根魚竿向北邊水潭行去。
在這冰天雪地中,依舊有不少生靈頑強地生存著,在結(jié)實的冰面上奮力砸開一個窟窿,恰好瞥見幾條白影一晃而過。
水桶大小的洞口很快擠滿張大嘴呼吸的魚類,魏塵釣了三四尾便停了手,天地萬物皆有靈,獵人最忌諱的事情就是趕盡殺絕,次數(shù)多了這種方法恐怕也就不靈了,更何況捕獲太多同樣是一種浪費。
通體透明的魚鱗下能清楚看到魚骨,這種重達十多斤的淡水魚被叫做白梭魚,是蠻荒雪原特有的一種魚類,只是魏塵看著手中已經(jīng)被凍僵的白梭魚拿到面前仔細觀察。
原本肥美白嫩的魚肉上布滿黑絲,張大的魚嘴內(nèi)部長出一圈鋒利的牙齒,就連魚眼也變得扁平化,看著有種兇厲的感覺。
這可和羅達講述的樣子不太一樣,更何況魏塵可不認為這副樣子還能正常食用,仔細檢查后確認每一條魚都是這種情況,魏塵徹底熄了今天中午吃魚的想法。
回去的路上同樣不太平,一只兔子瞪著紅寶石的眼睛跳出來,然后毫不畏懼地向魏塵沖來,抬腿一腳將它輕松踢飛,魏塵撿起這只昏過去的雪兔,是它喝飄了還是覺得自己提不動刀了?
或許是拎起的動靜過大,很快蘇醒過來的兔子居然張開三瓣嘴企圖再次撕咬頭頂上方的手臂,魏塵狠狠將它摔向地面,下一秒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戰(zhàn)斗界面收獲一點經(jīng)驗。魔物?魏塵心中疑惑漸盛,當初為了保證玩家不會因為升級而自相殘殺,幻海界經(jīng)驗的來源方式除了任務(wù)就是擊殺魔物,之前自己也捕殺過不少動物,但從來沒有獲得過經(jīng)驗,唯獨這只兔子是個例外。
還有這些魚,魏塵再度取出背包中的白梭魚,嚴格來說它們是死于急劇下降的嚴寒,如果由自己動手會不會也能獲得經(jīng)驗?
腳步踩在積雪上的咯吱聲,魏塵猛然轉(zhuǎn)身拔出長劍,冷眼盯著路旁出現(xiàn)的一道身影。破爛的獵人裝束,蓬頭垢面看不清模樣,沾滿血污的雙手,剛一見到活人嘴里就發(fā)出一聲怪叫,伸出雙臂向魏塵撲來。
一個閃身躲過撲擊,劍柄重重砸向后腦勺,怪人悶哼一聲撲倒在地,魏塵試了試鼻息,還好仍有呼吸,或許能通過他知道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聯(lián)想到剛來時獵人營地的冷清,和路上這些異常的動物,魏塵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砍下幾根樹枝做了個簡易擔架,將怪人死死綁在上面后魏塵便加快腳步朝獵人小屋奔回,那里還有兩個自己承諾過需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