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一)
半個(gè)月后。
“蕭擬!”
“蕭擬!你快過來看看!又有人暈倒了!”
靠在糧車上喝水的沈諾聞言,擰上了手中的水囊,向聲音穿來的方向看去。
烈日炎炎,光線有些刺眼,沈諾不適地瞇了瞇眼睛。
謝如朗朝著沈諾指了指他附近的糧車,面上略微有些焦急。
軍中雖有隨行的醫(yī)者,但那是伺候容恭的,看不看病得看他們的心情。
自從謝如朗無意中暴露了沈諾會醫(yī)術(shù)后,這行軍途中誰出了什么毛病全部都請她來看。
都是未上過戰(zhàn)場的戰(zhàn)友,沈諾也不好推脫,只說自己會些皮毛。這半個(gè)月來也就看了些類似暑熱的小毛病,也沒有太過引人懷疑。
患者只與她隔了幾輛糧車,沈諾將水囊隨意地掛上了糧車的繩索上,抬腳往那個(gè)方向走去。
西北八月的太陽依舊灼熱,腳下的土地像是被火燒著一般滾燙十足,周圍寂靜無風(fēng),呼吸間皆是飛揚(yáng)的塵土。
腳隔著一層鞋底踩在地上,立馬烘出一腳濕熱的汗來,沉悶至極。
不遠(yuǎn)處有一人暈倒在地上,被同伴抱在懷里,周圍的士兵都攢著人頭圍著那個(gè)暈過去的人看著。
“都圍著干嘛?”
“不想讓他死就散開!”
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股冷冽之意,好似連帶著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一些。
周圍人心下一駭,乖乖的后退,沒有絲毫遲疑。
笑話!他們可不敢不聽。畢竟他們自己以后若是出了些毛病,這蕭擬記仇,不救了怎么辦?
這半個(gè)月來這位第一伍的伍長蕭擬不知道救了多少厥過去了的人。
只要他手順著穴道捏幾下,得了再厲害的暑熱的人都能轉(zhuǎn)醒,只要吃些路邊拔的草藥再稍加休息一下,就生龍活虎了!
多神奇!
周圍的士兵散開了些許,目光灼灼地看著沈諾。
“將他放在地上?!?p> “哦哦。”抱著人的那人將他放在了地上,蹲在地上,望著沈諾等著他的下一步指令。
那面色發(fā)白,皮膚濕冷,皺著臉十分不適,已經(jīng)是休克了的狀態(tài)。
沈諾摸了摸他耳邊的溫度,比常人的溫度略低了些。
“中度中暑,不嚴(yán)重?!?p> 只是單純性地?zé)崴ソ?,通風(fēng)涼快下來了就沒什么大問題了。
沈諾淡然施令:“解開他的衣服?!?p> 蹲著的人一頭霧水,不知道沈諾口中中度中暑的意思,但不嚴(yán)重三字讓他堪堪放下心來。
他抬手利索地解開了他身上的軍服,露出了平坦的胸膛來。
都是男人,沒什么要避嫌的。
沈諾臉不紅心不跳地看著。
在醫(yī)者面前,這人身上的肉和豬肉沒有什么區(qū)別。
沈諾蹲了下來,抬手往那人身上的穴道按去。動(dòng)作間掀起一陣淡風(fēng),拂來些許清冷藥香。
蹲著的那人瞪大了眼睛,不禁暗自嘀咕。
會醫(yī)術(shù)的人就是不同一些,身上連臭味都沒有。不像他們,糙漢子一個(gè),身上汗味重到熏地人眼睛疼。
沈諾目色沉靜,暑熱之癥對她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為了隱藏身份,沈諾不便施針。
退而求其次,沈諾只能選擇并指作針,雖然效果沒有直接用銀針來的好,但還是有些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