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然站穩(wěn)了身子,澤修將酒壺還給那女子,便與攸然一道兒離開了。
待女子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忘記跟方才那位公子道謝。
恰在這時,走來一個婢女,女子將酒壺遞給她,“送去花園前殿?!?p> 不等婢女有反應,她便朝著澤修和攸然離開的方向匆匆追去。
她不太喜歡這種人多又吵鬧的宴會,整個席間她一直心不在焉,竟對那位來參加宴會的公子毫無印象,不知道他是何身份?若是他今日離去了,仙界之大,她該何處尋他?她一定要追上他,想著便加快了步子。
澤修見攸然有些心不在焉,便問道,“是剛才被嚇到了嗎?”
“沒有?!必粨u搖頭,“只是剛才那個女子有些眼熟,席間好像與宮渙挨坐著,不會是宮渙的妹妹,東海的公主吧?”
“這我倒不知,之前來東海從未見過她,不過看那著裝倒不像是一般的侍女。不如我們從這邊去前殿吧,想來凌軒和巳慕神君他們都在那兒?!?p> 待女子趕過來,站在岔路口面前,卻不知道剛才的公子往哪一邊去了,只能氣的直跺腳。
凌軒看著澤修和攸然二人喜笑顏開的同時出現(xiàn)在前殿,想到似乎攸然每次見到澤修都十分歡喜的樣子,不知怎么突然之間竟有些心煩意悶。水里畢竟不比陸上,這待的久了都有些不舒服了
靈鷺見攸然來了,親昵的上前挽上攸然的胳膊,“不是與凌軒游園去了嗎,怎么凌軒與那個牡丹公主一塊回來,你與澤修一塊回來了?”
“凌軒與牡丹公主一塊回來?”攸然問道。
不等靈鷺回答,宮渙便上前去拉開靈鷺挽著攸然的手,“姑奶奶姑奶奶,攸然現(xiàn)在是著男裝,你是女子,不成體統(tǒng)不成體統(tǒng)?!?p> 吃過酒,游過園,在東海待了有些時候,連墨賢老君的酒都醒了七八分,大家開始互相道別攘動著離開。
凌軒準備與澤修他們一道兒離開,卻見攸然背對著自己正裝腔作勢的與仙友道別,怕是因為剛才贈畫的事情還在生自己的氣。于是沒找到機會當面與她道別,凌軒便離開了。
待花園里的女子氣喘吁吁的來到前殿時,只見稀稀落落的幾個仙人正互相寒暄著一起離開。這……這是散了?可自己連那個公子的名字還不知道。不由得跺腳一哼,生起悶氣。
宮渙見一向爽快的妹妹如此別扭,上前關心道,“不知誰竟敢惹我的好妹妹生氣了?”
“三哥,我喜歡上一個男子,卻不知道他叫什么,住在哪,現(xiàn)在人家已經(jīng)走了?!鼻囡敛谎陲椬约旱男囊狻?p> “喜歡上一男子?”宮渙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什么時候喜歡上的,之前也沒見你把哪個公子放在眼里啊?”
“就剛才在花園里喜歡上的,我見他第一眼,便喜歡上他了?!?p> 宮渙捏捏額頭,這一見鐘情難不成還會繼承不成?
“既然是今日來參加父皇壽宴的人,又華貴天成,風度翩翩,自然不會是仙童,我青稔哪怕翻遍請?zhí)?,也要找到他?!迸诱f道。
額……對心上人這股執(zhí)著倔強勁兒估計也會繼承。
攸然他們回到坤清山之后,靈鷺繼續(xù)修煉以待天劫,攸然隔三差五去采香草煉香,巳慕神君則每天跟兩只蛐蛐兒大眼瞪小眼,日子如常。
攸然遞給師父一爐熏香,“師父,治眼干的?!?p> 巳慕神君手里拿著一根細長的竹條,頭也沒抬,“放我房間去吧?!闭f著皺起眉頭,“我這蛐蛐兒不知怎么了,自從上次有只蛐蛐兒犧牲之后給它換了個對手,怎么也不斗了。兩只蛐蛐兒這多數(shù)時候和平的啊怪無聊的?!?p> “師父?!必粚⒀惴旁谝慌裕眠^師父跟前的蛐蛐籠子,“自從您跟這蛐蛐兒較上勁,咱這坤清山可真清凈了不少,您看它們的時候比看我的時候都多。”
巳慕神君認真的看了攸然一眼,“水靈靈的小仙子,好看。”說著便要去拿攸然跟前的蛐蛐籠子。
攸然將籠子往自己身側一拉,巳慕神君抓了個空,“師父,我們都許多時日不曾去游歷了。這次我們帶上靈鷺,一邊游歷一邊行善事,如何?”
“你看我們這坤清山,仙氣純凈,鐘靈毓秀,你呀,好好修行,過段時間為師再帶你們出去?!彼饶缴窬f著便搶過籠子,又開始盯著那兩只蛐蛐兒。
攸然實在不知道兩只蛐蛐兒爭強斗狠有什么可看的,罷了罷了,男人的品味都是比較奇怪,何況是老男人的品味。許久之后她才知道,師父根本不懂什么蛐蛐兒,籠子里的蛐蛐兒乃是一公一母。
怕耽誤靈鷺修行,攸然也不好總去打擾她,正一個人無聊的緊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
“攸然?!?p> “凌軒?”
凌軒在見到攸然之后,這段時間毛毛躁躁的心終于在一瞬間安穩(wěn)下來,果然墨賢贈畫事情還是要解釋清楚才能安心的,他告訴自己。
“這兩幅畫,是我從墨賢老君那兒討來的,保證比那日老君在東海隨手給的要好?!绷柢幷f著便將畫遞給攸然。
攸然瞥了一眼日頭,也沒從西邊出來啊,想不到凌軒竟為那日的事情專門跑一趟,這還真讓她有些受寵若驚。既然這廝如此有誠意,自己又豈是小心眼的人,罷了罷了,便給他個面子。
“如此,便多謝了?!必荒眠^來打開其中一幅。
只見入眼一座高大峻秀的山峰,綠水環(huán)繞其間,間或有鮮花點綴,半山腰處云霧繚繞,山頂一座宮殿在云霧和樹木的遮擋下若隱若現(xiàn)。不管是筆墨的層次感還是整體的意境感,都是上上之作,果真是大家手筆。
“如何?”凌軒看著攸然入迷的樣子頗為得意的問道。
“峻山秀水可居仙,難怪墨賢老君自詡畫技無雙,確實擔得的起如此美譽?!必粚嬍掌饋恚掷铿F(xiàn)出一爐熏香,“來而不往非禮也?!?p> 凌軒接過來,“是沉香落意,好像……好像與之前的有一些不同。”
攸然輕笑,“不愧是你自己給起的名字,你對這沉香落意倒是熟悉,這次我加了一點凝香草進去。”
凝香草,生在南海之南,對環(huán)境的要求極為苛刻,能否找到全是緣分,凌軒也是費了好些勁才能尋得這么一株。也難怪當凌軒送攸然這凝香草的時候,澤修那般吃驚。
凌軒收起來,“恰好之前那一爐前些日子用完了,聞不到沉香落意竟有些不習慣?!比绱苏f來,凌軒心想這些時日自己一人心煩意亂,也可能與這可以安心落意的熏香用完了有關。
“對了,你跟我來。”攸然說著拉起凌軒的胳膊往院子里走去。
進了院子,凌軒還未來得及與庭院里觀蛐蛐兒的巳慕神君打招呼,便被攸然拉走了。四繞八繞之后,終于在一顆巨大的花樹下停了下來。
攸然拉著凌軒的衣袖沖他淺笑,剛才一路小跑,此時她的臉頰有些微微泛紅,微風拂過她的發(fā)梢,花樹上片片花瓣自她身旁落下,猶如花雨。
凌軒他之前每次見到花雨都有些發(fā)怵,可此刻卻覺得這花雨甚是好看。只是攸然帶著自己到此處是要做什么呢?四下無人,又如此美景……
難道,難道是喜歡上自己想要表明心意?想到這兒,覺得氣氛都曖昧了許多,凌軒緊張的喉頭動了一下,身側的手也不自覺的摩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