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兩杯你都下口啊,三杯四杯你跟我走啊?!辈贿h處那個踉蹌的男子竟然吆喝起來。
宮渙見此卻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掏心人都沒氣了還能唱歌嗎?
靈鷺也是在一旁十分驚訝的盯著那人,直至空氣中飄來了一陣熏人的酒氣。
宮渙與靈鷺對視一眼,慢慢上前去,越靠近那人酒味兒越重。
那人身子忽一個踉蹌跌下去,宮渙嫌棄的扶住那人,他滿身的酒氣差點令宮渙干嘔出來。
“這位大哥,大晚上的還敢出來,不要命了???”宮渙問道。
“喝酒,你來陪我喝酒!”那人拉住宮渙的胳膊,湊近宮渙,一開口滿嘴酒氣,鬼知道宮渙有多想一巴掌將他扇回去。
忽然那人看見了站在宮渙旁邊的靈鷺,眸子一彎,“美女,這兒有美女~”
他一邊說著,一邊晃著身子色瞇瞇的朝著靈鷺走去。
靈鷺看著他這般模樣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宮渙兩步擋在靈鷺前面,對那人說道,“你喝多了,在外面不安全,我們送你回家?!?p> “不回家不回家,這里有美女……”那人站不穩(wěn)還想往前靈鷺跟前湊,試圖將宮渙拉扯開。
宮渙看著馬上又湊過來的臉,終是忍不住一巴掌掄了過去。
那人后退了幾步?jīng)]站穩(wěn)坐了下去。
“不是……你這是逼著我打你??!”宮渙有些不好意思,還沒用巴掌打過別人的臉呢,若是令靈鷺覺得自己有家暴的傾向便不好了。
誰知那人坐下之后,直接順勢躺了下去睡著了。
宮渙與靈鷺二人站在一旁,盯著地上打起呼嚕的醉酒之人,思量良久。
這著實是個難題啊!若是將他丟在此處,怕他遇上掏心人被掏了心,若是在這兒守著他,又怕這條街前面會出現(xiàn)掏心人反而錯過了,那他們這一晚上便白出來了。
最后,宮渙背著醉酒的男子轉了一夜,凌軒背著攸然轉了一夜。
宮渙覺得走了很久很久也走不到天亮,可凌軒卻希望能一直這么走下去,最好永遠沒有天亮。
這背上之人不同,心境也是天差地別。
等攸然醒來之時,發(fā)現(xiàn)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昨夜,她起初一直在與凌軒聊天,可凌軒的步子穩(wěn)健,后背溫暖,困意襲來,她竟趴在凌軒背上就這么睡著了,全然忘記若是有掏心人從背后襲擊怎么辦,想來是凌軒的那句“我能保護你”給了她安全感。
宮渙回來之后,則癱死在凌軒的床上,痛心疾首的吆喝著,“我背著一個大男人轉了一夜,一整夜啊!”
凌軒坐在桌旁全然沒聽見宮渙的牢騷抱怨,想到昨晚攸然在自己背上睡著了,凌軒忍不住微微笑起來。
她能安心踏實的在自己背上睡去,應是十分信任自己的罷,只有在最信任之人的身邊,才能在昨晚那種環(huán)境下睡去罷他想。
“哎呦喂,若是今夜那些掏心人還不出現(xiàn),我們還要去轉一夜嗎?”宮渙說完見凌軒沒有反應,忍不住又叫道,“凌軒,你在聽嗎?”
“啊?!绷柢幓剡^神來,點點頭,道,“所言十分有理?!?p> 怎么就所言十分有理了?莫不是真的還要出去擔驚受怕的轉一整夜罷?宮渙心里暗道實在是下策,下下策!
正在此時,凌軒的門被敲響了。
宮渙趕忙坐起來整了整衣襟。
凌軒打開門見來人是鐘正。
“我聽澤修公子說妖物昨夜并沒有出現(xiàn)?!辩娬f道,“我的傷已經(jīng)沒事了,今晚我也去?!?p> 天哪!宮渙在心里哀嚎道,今晚真的還要去!也是,沒有想到其他的法子,目前這便是唯一之計。
凌軒知道依著鐘正的脾氣,昨夜令他在客棧待一晚已經(jīng)是十分難得了,于是并未拒絕,應下來,“好?!?p> 宮渙忽然想到什么,急忙說道,“澤修的金鸝會不會可以幫我們找到掏心之人?”
這時候應該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資源才對。
凌軒搖搖頭,“金鸝對邪氣敏感,可掏心人身上是腐尸的死亡之氣?!?p> 唉!宮渙又倒在了床上。
“你們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幕后操縱掏心人的就是春蕊?!睂m渙眼珠轉了一圈,忽又坐起來,分析道,“我們來云城之后,只遇見春蕊是妖,何況她怎么會向上門警告她不要害人的對手,承認自己便是害人的妖物呢?”
“春蕊真的是妖物?”鐘正雖然之前懷疑春蕊,可如今被證實了還是有些吃驚。
一語驚醒夢中人哪!凌軒思量道,他們自從知道掏心之人是那些被操控的死尸,便沒有再想過春蕊,可春蕊為什么就不能是背后操控這一切的人呢?
“你所說的十分有道理?!绷柢廃c頭應道。
宮渙得意竊喜,終是不用再去當誘餌了。
凌軒又說道,“他們動手皆是會選在夜里,我們今晚就兵分兩路,我先去找春蕊,你們?nèi)ソ稚弦托娜??!?p> “好!”
宮渙見鐘正毫不猶豫的應下來,也直愣愣的跟著點了點頭。
只見他復又一下子倒在床上,抬起一只胳膊橫在了臉上。看不見他的神情,只是嘴唇顫抖了好幾下。
攸然出來已經(jīng)有幾日,昨夜竟夢見師父了,又想起此事不禁一時間對師父很是惦念。他們這次出來之時,師父就有些不一樣,攸然總覺得師父哪里奇奇怪怪的。
她忽想起澤修說是從坤清山而來,便決定去找澤修問問師父的近況。
到了澤修的房門口,攸然又想起昨晚他們一夜未睡,現(xiàn)下應該正在休息,猶豫了一會兒正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身后“吱呀”一聲門開了,攸然聽見聲音轉過身來。
“攸然,你是想找我嗎?”澤修見攸然在自己門口有些驚喜,這種打開門便能見到所喜歡的人的感覺,比修行時突破了境界更為令人滿足歡喜。
他剛才一直在想攸然,直至心上有了灼痛的感覺,正欲出來透透氣,卻遇見攸然過來找自己,原來念念不忘,果真會必有回響。
澤修在意識到喜歡上攸然之后,便一直在極力克制自己,告訴自己不要見她,不要找她,可還是不顧一切追到了這里,盡管知道自己不能給她愛,也不能守她歲月靜好,可當見到她與凌軒一起,仍是會嫉妒。
澤修將攸然請進了房間,倒上一杯茶水。
攸然接過澤修遞過來的茶水,說道,“你從坤清山而來,我們都不在山上,師父他一人是不是難得自在?”
任誰都聽得出攸然這番話里酸溜溜的。